“咳咳!”
西澤爾尴尬地咳了聲,将藥丸丢進嘴裏,混着水吞下。
然後才回頭,對上江棠打量的視線。
江棠好笑地哼了聲,低頭繼續吃她的面包。
西澤爾就坐在對邊,手托着下巴,眼也不眨地看着江棠吃。
他本來不是食欲旺盛的人,但是看到江棠吃飯的樣子,才裝下一碗粥的胃,不知爲何變得空落饑餓,讓他很想再吃點什麽。
江棠似乎察覺到他渴望的視線。
她順手把桌上的面包籃推到西澤爾面前。
“要不要也吃點?”
西澤爾當然不會拒絕,他挑了個跟江棠一樣的牛角可頌,也夾了塊黃油,大口地咬起面包,吃得很香。
早餐過後,西澤爾興緻勃勃地邀請她去參觀他的收藏室。
就像是想要把寶貝分享給好夥伴的小朋友。
江棠實在是拒絕不了他的熱情。
跟着他走進收藏室,江棠也被裏面陳列的各類刀劍所吸引住目光。
她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把唐刀,掌心觸着冰涼刀身,有種隔着久遠而來的熟悉感。
這把刀,和她以前的刀很像。
“你喜歡嗎?”
江棠說不出否認的話。
因爲她是真的喜歡,好比和老夥伴重逢,她和手裏的唐刀都在歡喜。
江棠熟練地握住刀柄,輕輕拿起,小指自然地貼合柄身……咦?
江棠忽的皺眉,低頭細看,她發現刀柄上似乎有一道刻痕。
因爲刀柄顔色深,這個刻痕乍一看不算起眼。
但是,它卻和江棠以前的刀一樣——也是在那個位置,有着形狀一緻的刻痕。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是在某家人的别墅裏撿到的那把刀,看上去像是收藏品小心翼翼地擺在櫃子裏。
可惜後來遭遇變故,玻璃櫃破碎,江棠也輕而易舉地拿到那把刀,從此就背在身上,陪她浴血奮戰二十載。
那把刀鋒利異常,砍過無數喪屍頭顱也不曾卷刃,隻是逐漸沾染上血腥氣息,不複最初的模樣。
而此刻,江棠握着這把唐刀,像是回到了最開始拿到那把刀的時候——
這種似曾相識……
江棠心裏留了疑惑。
所以當西澤爾再說要把這刀送給她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但她也沒有就此收下,而是要以買的方式得到它。
西澤爾不想要江棠的錢。
江棠卻一力堅持。
西澤爾實在是拗不過他,才象征性地收了幾萬塊錢。
“都說送給你,難道你救我性命,還抵不過區區一把刀?”
西澤爾看江棠溫柔撫摸着刀身的手,忽然有些後悔。
江棠心情頗好,笑着說:“那上次的火鍋,不也是差點兒害了你的性命?所以都算扯平了。”
竟然聽上去還很有道理!
西澤爾找不到反駁的話,幹脆又提議帶江棠去騎馬。
這座莊園的後山就是整片屬于西澤爾的私人馬場,他到華國時,也把愛馬一并帶來,就養在後山馬場。
西澤爾本來是在病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麽充沛的經曆,一會兒要看收藏,一會兒又要騎馬。
這次江棠果斷拒絕了他。
“你先好好休養。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你這就要走了?”
西澤爾如遭雷擊,不舍漫上心頭。
可是沒有辦法。
江棠十一點的戲,至少十點要到片場。
而西澤爾的莊園位于帝京郊區,離片場所在的學校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江棠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的拜訪,隻是沒想到西澤爾家這麽遠。
西澤爾不想耽誤江棠的工作,找路易管家過來,用盒子裝好江棠的刀後,親自把她送到莊園門口。
江棠的保姆車逐漸遠去。
西澤爾沒精打采地回身,邊走邊打呵欠。
路易管家難掩激動:“少爺,你這是……”
“有點困,我要去睡會兒。”
西澤爾大步邁進房間,連衣服都懶得換,一頭倒進柔軟被窩。
睡意滾滾如潮水淹沒掉他,讓他連思考的間隙都沒有,先陷入沉眠當中。
好眠無夢。
*
江棠把唐刀帶回家裏,将它收藏在書房。
偶爾會打開盒蓋,端詳着刀身,揣測着背後的緣由。
不知不覺,忙碌拍攝一天天過去,十一月也已過半。
這天江棠突然接到姐姐江希羅的電話,說是父母回國了。
早前江希景也告知過江棠父母回國的消息,所以江棠不算意外。
她應下江希羅讓她一起回家見爸媽的邀約。
于是,江希羅親自開車來片場接的江棠。
這天,剛好在下雨。
雨勢大又密集,片場早早收工,江棠離開也不用特意請假。
鉛灰色的天幕烏雲低垂,豆大雨滴啪嗒啪嗒砸在玻璃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
江希羅看着坐上車的江棠,發梢還沾着雨氣濕意。
“怎麽不打傘?你的助理呢?”
江希羅說着,翻出一條全新的毛巾遞給江棠。
江棠随口解釋:“他們都在忙。”
江棠的随行人員不多,嚴佩琪當着助理做着執行經紀人的活兒,所以她往往需要身兼數職。
江棠顧念她的辛苦,很多事情都不會假手旁人,反正對她來說就是順手的事。
江希羅卻不這麽覺得。
她說:“不然還是給你安排一個生活助理?”
像江家這種家族,生活助理是常态。
以前的安妮不愛出門,還不算誇張。
而江希景江希羅,從十歲起,身邊随行團隊就超過了十人,從管家、助理、司機、保镖到家庭老師等等。
而現在,江希景江希羅身邊的随行人員也沒有簡化變少,反而越來越多的趨勢。
所以在江希羅看來,江棠的身邊實在是簡陋,安排生活助理是基本中的基本。
江棠還是一口回絕。
理由是不喜歡身邊跟着人。
江希羅拗不過她,隻好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爸媽搬家的事。
“之前爸媽回來小住,都是住的爺爺那套四合院。這次計劃長住,媽媽不喜歡四合院的環境,所以搬去了流泉山。”
流泉山是帝京最老最低調的富人區,多年下來,價格已經漲到難以想象的天價。
住在這裏的人,通常不喜歡往外搬,所以多半是富過幾代的老錢家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