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您,巴羅夫女士。我會馬上命人安排好諸位的房間,如果招待不周,萬望諸位多多包涵。未來一段時間,就要麻煩大家了。”
瑞文戴爾莊園裏,剛剛從傳送門中走出的奧裏克斯,對着身後那隊法師的頭領十分客氣地說道。
這些人是專門來幫助白銀之手騎士團保護他的。
羅甯在裏面,幾名騎士團的聖騎士也在,還有詹迪斯·巴羅夫帶領的一整隊戰鬥法師,以及将近二十名随行學徒,陣容不說多強,隻要不去招惹強敵,起碼在這個時代是能橫着走了。
當然了,他也明白,保護同樣意味着監視。畢竟自己是個會下蛋的公雞,人們總是會在好生照料之餘,試圖弄清公雞下蛋的原因,更何況這蛋還是金蛋,而“照料”自己的也是以求知欲著稱的達拉然呢。
而對于自己被半強迫地“送”回家裏,他也能夠理解。
會下金蛋的公雞,必須得好好保護嘛,别人還指着他提供更多預言呢,哪還舍得再派到一線去。
反正達拉然一插手,這事就基本不可能了,這些思維冰冷的法師,可不會被他那番什麽爲了榮耀挺身而出的慷慨之詞打動,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哪也别去。
他唯獨擔心,這可能影響到時光之書的任務。
“這沒什麽,你不必如此客氣。”詹迪斯·巴羅夫臉上的溫婉笑容令人如沐春風,讓人很難把她和後世那個在通靈學院中教授幻影課程的可怕教授聯系在一起。
她是巴羅夫家族的家主之妻。
關于這個家族的曆史,奧裏克斯倒是有所了解,隻不過大多都是過時的設定,他并不知道是否已被“吃書”。隻能說,這個真實世界沿用的,是一套在他穿越前廣爲流傳,甚至多有杜撰部分的設定。
起碼原主對于這個家族的了解及記憶是這樣的。
巴羅夫家族發源與奧特蘭克王國,曾是人類七國中一等一的大家族,擁有着布瑞爾、南海鎮、凱爾達隆及塔倫米爾等封地,其财富不說富可敵國,但也相差無幾了。與本國匹瑞諾德王族互爲表裏,一個有錢,一個有權,在第二次戰争期間的聯盟峰會中,雙方可以看做是一個整體。
但由于第二次戰争中,奧特蘭克王國的佩瑞諾德王族爲了“戰後保你一席之地”的許諾而背叛了聯盟,最終在事後被聯盟諸國清算而倒台,巴羅夫家族也受到了影響。
雖然他們未曾參與到背叛之中,但大象踩死螞蟻,是不需要過問螞蟻的想法的。沒錯,在大象眼裏,巴羅夫家族就是一窩十分富有的螞蟻,僅此而已。
洛丹倫王國與吉爾尼斯王國一直試圖将奧特蘭克納入掌控,斯托姆加德王國也希望瓜分原本屬于巴羅夫家族的土地,于是這個可悲的家族就變成了聯盟政治角逐的犧牲品,狀況一落千丈,封地被接連剝奪,目前僅保留了位于安多哈爾以東,達隆米爾湖湖心島的領地,堪稱是可憐無比。
在原本的曆史中,巴羅夫家族極度怨恨聯盟諸國,尤其是洛丹倫王國的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視其爲虛僞的政客。
當然了,說他們僅爲了報仇,就舉家投靠天災軍團的說法無疑是牽強的。更多的,還是出于危機已無可化解,唯有如此才得以保全性命、保全家族的無奈,或許也有幾分追求力量、陶醉于巫妖王許諾的宏偉願景中的意味。
大勢所趨啊,膽敢阻攔曆史潮流的往往都被車輪碾碎了。
不過真要他說……
詹迪斯·巴羅夫屬實姿容卓絕,年輕時想必是個大美女,眉眼間與女兒伊露希亞·巴羅夫有幾分相像。
雖然伊露希亞好像比他還小,但就算女兒生的早,詹迪斯·巴羅夫如今怎麽也得有三十七八,甚至四十一二歲了,可看起來真和三十左右的美婦人沒什麽區别,保養的很好,宛若熟透了的蘋果,處處透着成熟的風韻……
嗯,用奧裏克斯穿越前的話說,就是最如狼似虎的年紀。但他沒事顧及這個幹什麽,也就是這麽想一下罷了。
“奧裏克斯少爺,您回來了……這些大人是?”
一行人直接穿越傳送門出現在莊園裏,把園丁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回去禀報給管家蘭頓,後者小步跑來,可在看到這些身穿紫羅蘭法袍的法師後,卻不由一愣。
人群裏站着的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女士他認識,是自家少爺的騎士團好友,可這些法師又是打哪來的?
“哦,這位是詹迪斯·巴羅夫女士,這位是羅甯大師,都是達拉然的大學者,來咱們這裏借助一段時間,準備研究關于糧食産量的課題。快去準備客房吧,順便叫廚房做一些吃的,我們還沒有用晚餐。”
奧裏克斯随口編了個瞎話,爲管家介紹了一下。
蘭頓倒吸了一口涼氣,巴羅夫?
在北方諸國,可是有一句話廣爲流傳的——何人不識巴羅夫,何人不知凄慘事?說的就是這個被無良隊友坑死的悲慘家族。
更有傳聞說,要不是其主母詹迪斯·巴羅夫,在達拉然是影響力極強的魔法大師,多少讓洛丹倫有所顧忌,否則洛丹倫早就把巴羅夫家族最後的領地凱爾達隆給奪走了!
“是,我馬上去辦。”
老管家領命離去,臨走還對詹迪斯和羅甯分别行了一禮,後者隻是附帶,要不是這個五大三粗的紅頭發法師站在詹迪斯女士身旁,一副同樣地位斐然的樣子,誰認識他是誰呀。
奧裏克斯則帶着一衆人等在宅邸裏轉悠了起來,表面上是遊覽莊園,實際是讓人家就地考察一番,好制定具體的保護措施。
期間有些法師的随行學徒——其實就是打雜的,照顧老師飲食起居的那種——難掩眼中的豔羨,畢竟這莊園實在是太大了。好多人都聽說過這個地位不高,财富卻十分可觀的土财主家族,今日一見,算是開了眼界。
詹迪斯·巴羅夫目不斜視,不要說這個莊園了,就算把外圍那将近十公裏見方的田地都加起來再乘以十,也趕不上巴羅夫家族最輝煌時領地面積的十分之一。
在此期間,她一直與羅甯磋商具體的細節,比如在哪裏設置隐秘的報警法術,在哪裏設置防護法術,以防覺察到預言者重要性的巫妖王圖謀不軌。
一通忙活下來,半個小時過去了,飯菜也做好了,奧裏克斯便帶着他們前往了餐廳,還揮退了仆從。吃飯間,衆人靜悄悄的,隻是偶爾低聲交流兩句具體的保護方案。
“對于你說的那幾個高度懷疑地點,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安多哈爾周邊、安伯米爾西南,現在都有我們的人……你覺得你父親會回來嗎?”羅甯呷了一口斯坦索姆地區上好的葡萄酒,問身邊的奧裏克斯。
奧裏克斯搖了搖頭,“恐怕不會。巫妖王不會這麽愚蠢,既然已知曉我掌握着詛咒教派的行動計劃,包括我父親将利用家族财富暗中于斯坦索姆散播瘟疫的細節,那就不會再派我父親回來自投羅網。更會命令詛咒教派的一切行動轉入暗處,若想把他們揪出來,恐怕會很麻煩。”
話音剛落,老管家蘭頓就輕叩餐廳大門,進來滿臉歡喜地說道:“奧裏克斯少爺,老爺回來了。”
奧裏克斯一口酒嗆在了嘴裏,差點沒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