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她……是鳳瑤的女兒？
“莫璃。”
“墨……”中年男子忽得深深擰起眉頭，忍耐着突然襲來的頭疼，“我好像也姓墨，對，我也姓墨！”
短暫的頭疼逝去，他猛得看向莫璃，眼中有幾絲希翼：“我們都姓墨，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你是不是認識我？”
莫璃沉默片刻，說道：“還不太肯定。大伯，已經很晚了，你先休息，有話明天再說。說不定明天你就自己想起來了！”
其實，中年男子毫無睡意。在杜家村生活這麽多年，幾乎以爲自己就是本地人，卻突然憶起一點點以前的模糊記憶，那記憶模糊到想抓到抓不住。
他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有什麽人把他的心挖走了。他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忘記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但想到莫璃三人出現在杜家村，一定走了不少山路，還是點了點頭：“好，缺什麽盡管跟我說。”
莫璃謝過，走出屋門，老婦人正在門外有些坐立不安。見到莫璃，她似乎想問什麽，卻又似乎不知從何問起，最終客氣地笑了笑：“姑娘，你住東邊這間。”
“好，給阿婆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婦人滿腹心事地進了屋。
莫璃走進東邊的小屋，發現戰北擎在房裏，桌上還擺着兩道炒好的青菜。
“是他？”戰北擎幫她舀水洗手，壓低聲音問。
“嗯。”莫璃點點頭，“極可能是。”她空間中活血化淤的藥丸有好幾種，她給中年男子用的是見效最快的一種。别看這種藥丸隻有米粒大小，卻是凝煉了多種精華，用了很多珍貴藥材，平時她出去給人看病，都舍不得往外拿。
若是普通的血塊，服下就能立刻見效，隻是中年男子的淤血已經十數載，太過陳久，所以化淤用時自然就長一些。
不過，一夜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璃兒，他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失憶，需要本王鷹隼傳書，命人帶禦醫過來嗎？”戰北擎望着她的目光深了深，“如果能找到神醫，一定藥到病除！”
雖然莫璃一直在否認跟神醫熟識，甚至強調隻見過一面，但幾個月前，他可是親眼看到神醫進入莫璃的房間。雖然他當時沒有在她房裏搜到神醫，但莫璃一定與神醫很熟悉。
他家小女人，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呢！毒美人推薦神醫進皇宮爲皇帝看病，神醫規矩之多，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到，可毒美人一句話就行了……
莫璃垂下眼簾，狀似随意地擦了擦手，走到木桌前：“是啊，如果能找到神醫就好了。
王爺，不經本人同意就貿然請禦醫過來，不太合适。等明天我們征詢一下大伯本人的意見，如果他不願，我們可以想辦法說服。
我覺得當務之急應該聯系二叔，隻有二叔見過我爹。”
“好，明日一早，本王命人去找他。”
吃過晚飯，莫璃就強行把戰北擎給推了出去，還警惕得将門窗都關嚴。
戰北擎望着緊閉的房門，薄唇勾了勾。傻女人，以爲躲得過一時，就能躲得過一世嗎？還不是遲早要嫁給他？
*
山村的清晨特别早，雞一叫，人們就扛着鋤頭陸續出了家門。
現在是盛夏，天氣炎熱，趁着早上還涼爽些，早點把地裏的活兒幹完。
院裏的幾聲狗叫，并沒吵醒莫璃，她翻了個身，繼續睡。這幾天趕路不是睡馬車就是睡山洞，哪有睡床榻舒服。
戰北擎早已起來，圍着整個山村轉了一圈。
中年男子走出屋門時，正遇上戰北擎從外面回來，清晨的霞光灑在他身上，他挺拔的身姿仿若神祇，尊貴得令人隻想臣服。
中年男子面色是壓抑的激動：“你是莫璃的大哥？”
戰北擎薄唇彎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我是她未婚夫，她害羞，便喊我大哥。”
“剛認識鳳瑤的時候，她也喊我墨大哥……”中年男子似陷入許久以前的美好回憶中，“這麽多年過去，她一定對我失望透頂了吧？”
中年男子痛苦地皺起一張臉，這種痛苦卻不是緣自頭痛，而是發自心底的深深自責、懊悔與失落。
他強迫自己苦澀地笑了一下，垂在兩側的雙手顫抖握起，目光中有着期盼，想問，又怕不是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糾結一會兒，才聲音有些激動地問：“墨璃，長得跟鳳瑤很像、很像，就仿佛是鳳瑤當年的模樣。
她……是鳳瑤的女兒？”
雖然莫璃沒親口告訴他，但戰北擎從昨天發生的事情中也能猜到：“是。”
“她果然是鳳瑤的女兒！”中年男子的淚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淚水在铮铮漢子臉上滑落，更加令人動容，“她姓墨，她是不是……”
未說完的話，哽在喉嚨口，怎麽都問不出。
他心底期盼着墨璃是他的女兒，但萬一不是呢？或許，鳳瑤等他無果，轉嫁給一個同樣姓墨的人呢？
當年，他親手将鳳瑤送到莫長海府邸，對了，莫長海姓莫，莫墨同音，墨璃是哪個姓……
當年的莫長海青年爲官，并未婚配……
他不敢想，心底在刻意逃避，卻又自知不能逃。
鳳瑤對他的感情，他當然毫不懷疑，正如他對鳳瑤的感情一樣。他可以爲她去死，所以當年才抱着赴死的決心，悄悄離開莫長海府邸，将追兵一直引到山上。
如果他的死可以換來鳳瑤的幸福，他願意，毫無猶豫！
他被追得走投無路，跳下懸崖，從此杳無音訊，大家都以爲他死了吧？鳳瑤一個妙齡女子，那麽尊貴那麽美好，如何在這異國它鄉生存？
她沒必要爲一個“死”人守清白，他願意她追尋自己的幸福。
戰北擎見他欲言不言的痛苦神色，淡淡說道：“具體的事，你還是等璃兒醒了再問，我所知不多。”
老夫婦從屋裏出來，老婦人關心又緊張地望着中年男子的側顔：“大牛，你的頭還疼嗎？”
中年男子轉身，突然對着兩位老者雙膝跪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