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你是我大哥的女兒
如果環姨知道是墨氏烤鴨店的夥計特意來找她，難保不會阻止她。
夥計掀開馬車車簾，恭敬地說：“大小姐，請上車！”
莫璃乘着馬車來到墨氏烤鴨店，随着夥計上了三樓。
“房掌櫃，大小姐過來了。”
房間的門從裏面打開，房掌櫃讓出道來：“大小姐，請！”
莫璃走進房内，門再次掩上，一名唇上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人正神情激動地望着她。
男人穿着青灰色直綴，長方臉，個頭中等，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并不像能将生意做到兩國範圍的殺伐決斷的大老闆。
房掌櫃介紹：“大小姐，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墨氏二掌櫃。二掌櫃，這位便是信裏提到的那位大小姐了。”
莫璃正要開口打招呼，就見二掌櫃激動地望着她說：“像、太像了！”
房掌櫃不明白他說什麽像，說道：“大小姐，您把墨氏印章給二掌櫃看看。”
莫璃正要取，二掌櫃大手一揮：“不必了！這就是墨氏大小姐，是大哥的女兒！”
不僅房掌櫃，連莫璃都震驚了！
莫璃驚愕地望着二掌櫃，心裏如同揣了隻小兔，撲通撲通跳着，似要突破胸腔，跳将出來：“你說什麽？
我是莫長海的女兒，莫忘初心的莫！”
“不，你絕對是大哥的女兒！”二掌櫃說得異常堅定，就仿佛他才是當事人。
房掌櫃聲音有些顫抖：“二掌櫃，大小姐真是戶部侍郎莫長海的女兒，千真萬确，京城人人皆知，您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錯！”二掌櫃穩穩心神，嚴肅地說，“坐！”
三人皆坐，二掌櫃鄭重說道：“這眉眼、臉龐，與大嫂有七八分相似，特别是這雙眼睛，跟大嫂的一模一樣！
隐隐又有兩三分大哥的樣子，絕對錯不了，你就是大哥的女兒！
況且，這麽重要的印章，大哥即使毀掉，也不會送給一個外人！”
莫璃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說出來的話有些飄乎：“我、像你大嫂？”
二掌櫃無比肯定地點頭：“我隻見過大嫂兩面，但大嫂相貌傾城，又是曾經幫助過我、對我有知遇之恩的大哥的妻子，我自然印象深刻，不可能會忘記。”
莫璃的手激動得有絲顫抖，這麽多年，她終于有娘親的消息了。雖然不明白大掌櫃是怎麽回事，但她可以确定，二掌櫃口中的大嫂，就是她的娘親。
否則豈能這麽巧，她娘親剛好有墨氏的印章，她又剛好跟墨氏二掌櫃的大嫂長得極爲相像。
二掌櫃平複下激動的心情，才疑惑地問：“你說，你父親是莫侍郎莫長海？這絕不可能！
你父親是我大哥，這墨氏的大掌櫃，而莫長海隻是受他資助的衆書生中的一個，莫長海怎麽可能會是你父親？”
莫璃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知道莫長海？”難道……
從二掌櫃說她是大掌櫃的女兒起，雖然理智告訴她不可能，但她心底的情感上卻隐隐有絲相信。似乎這麽多年，莫長海将一個不滿周歲的女兒扔到深山中自生自滅，這一切都有了原因……
莫長海，竟然跟墨氏大掌櫃有關聯……
“知道，因爲我跟莫長海一樣，也是受資助那批人中的一個。”二掌櫃從莫璃的反應，便知一定是發生過什麽大事，以至于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
但是……大嫂沒告訴她嗎？大嫂爲什麽坐視她認别人作父？
“大小姐，容我問一下，大嫂在哪兒？也在莫侍郎府上？”
多少年都不知道眼淚滋味的莫璃，眼角有淚溢出。她搖搖頭，汪汪的淚眼中有着無比的落寞：“母親在我出生那年，就已經……過世了……”
二掌櫃心頭一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其實這麽多年，久尋不到大掌櫃的消息，他不是沒想過大掌櫃遭遇不測。
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不相信那麽善良的大哥會橫遭不測。大嫂過世，那大哥他……
難道也……
所以，莫璃才被莫長海收養嗎？所以，莫璃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二掌櫃放緩了語氣：“大小姐，節哀！”
莫璃臉上還有淚，嘴角卻笑了，隻是那笑容有些苦澀：“沒什麽，母親已經過世多年，我從記事起就已經接受了這個消息。
隻是今天得到母親的一點消息，一時激動。其實，我很開心，這麽多年，我終于能了解一點母親的事情了。”
二掌櫃驚訝：“莫長海沒告訴你？”可旋即想到莫長海是收養了莫璃，或許是怕莫璃知道自己是孤兒，傷心難過，所以才不忍心告訴她吧？
莫璃搖搖頭：“你能告訴我嗎，我想多知道一些母親的事情。”
二掌櫃望着她，點點頭：“我這次過來，就是想把墨氏正式轉交給你，自然要告訴你一切。
你是大哥的女兒，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大哥有後，是尋覓這麽多年，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房掌櫃覺得接下來的事應該比較私密，他隻是墨氏衆多産業下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掌櫃，在這裏實在不合适。
他起身，爲兩人斟滿茶：“大小姐、二掌櫃，你們先聊着，我下樓去照看生意。”
二掌櫃點了下頭，房掌櫃走出去，将門關閉。
二掌櫃歎了口氣，目光變得幽遠起來，似在回憶當年的往事。
“大掌櫃姓墨，筆墨之墨，名玉卿，剛認識時他的生意還沒有開太大，當時他經營着兩家店鋪。”
莫璃訝異：“剛認識？大掌櫃不是你親大哥？”
二掌櫃自嘲一笑：“我倒是想，可沒那個福分。
我出身普通百姓之家，卻偏偏不想下地幹活，愛好詩書。家裏可以說是傾盡全力，甚至借債供我讀書。
我輕輕松松考中秀才，親戚朋友都誇我天姿聰穎，我也引以爲豪。卻沒想到太過高估自己，在考舉人時落榜。
說起來實在可笑，當時的我這麽點打擊都受不了。想到家徒四壁、外債累累，我隻覺無顔面對父母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