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哥送的烤鴨莫璃還要考慮，何況是屢屢挑釁她們的馮佳音送的東西。馮佳音會好心送東西？必定有詐。
她卻沒想到，莫璃伸手就接下：“銅算盤總比平時的木算盤值錢。”她撥了撥算珠，算珠相碰，發生叮叮的金屬碰撞聲。
算珠上不起眼的粉塵，沾到莫璃手部的肌膚，她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下。
馮佳音壓抑着内心的雀躍，神情輕松又愉悅：“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莫璃，祝你好運！”
“等一下！”
馮佳音聽到莫璃突然喊住她，有些心虛，故作鎮定地問：“怎麽了？”
莫璃上前一步，拂過馮佳音的的衣袖，拍了幾下：“這裏沾了灰，去哪兒蹭的？”
馮佳音心裏松了口氣，抽回衣袖揮了兩下：“可能不小心蹭的，沒關系，我自己擦就可以。”
“已經拍幹淨了。”莫璃收回手。
馮佳音對她點了下頭，與高薇離開。
高薇憋了一肚子的悶氣：“佳音，怎麽回事，你怎麽幫她說話，還送她算盤？
先不說她搶了你的參賽名額，雲梅現在心裏多難受，你讓雲梅怎麽想？”
馮佳音回頭望望遠處的莫璃，見她沒注意這邊，得逞地笑了：“高薇，這麽沉不住氣？
她搶了我的名額，我又不是聖人，怎麽可能以德報怨？”
高薇這才把心放回去，壞笑：“你是不是打什麽壞主意？”
馮佳音瞅了她一眼：“我怎麽可能有壞主意？我是君子報仇好不好？”
“好好好，君子報仇。”高薇又興奮又好奇，“是不是你在那算盤上動了手腳？
等她比賽時用算盤，算珠會全都散開，哈哈哈……”
“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馮佳音每次都爲高薇的智商感到憂愁，“蕭雨萱等人都知道算盤是我送的，若比賽時算盤出了纰漏，他們第一個就會想到是我，現成的把柄讓人抓？”
高薇恍然大悟：“也是，那你到底怎麽報仇？”
馮佳音有絲得意：“的确是在算盤上動了手腳，算盤上常用的那幾檔算珠，都被我塗了癢癢粉。
而且，那癢癢粉會延時發作，她剛才碰過，等一會兒比賽時正好出醜。”
“哈哈哈……”高薇開心大笑，“佳音，你果然聰明，等會兒比賽，她一直當衆撓癢。不但第一得不到，還會出醜，她昨天得到的風光在大家心裏就會被一掃而空，哈哈……”
馮佳音得意道：“所說這癢癢粉是加強版的，雖然碰的是手，但癢的可是全身，而且是難以克制的癢。”
高薇捂着嘴笑彎了腰：“我已經能想象到她癢得滿地打滾了，哈哈哈哈……”
“可惜雲梅見不到這麽‘美好’的場面了。”
高薇笑出了淚：“沒事，我會把每一個細節都演給她看。”
*
樹下，蕭雨萱皺起眉：“莫璃，馮佳音突然獻殷勤，肯定有詐，你怎麽能要她的東西？
拿來我檢查檢查，比賽時你絕對不能這個算盤。”
莫璃與葉謙微笑着交換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然後看向蕭雨萱：“别擔心，不論她有什麽壞心思，我也不會怕她。
還有，我本來就沒用過算盤，給我這個……”
莫璃搖了搖算盤，輕笑：“我還真不會用，隻會拿來裝裝樣子。”
蕭逸飛驚訝：“你不用算盤，那如何算數？”
莫璃神秘一笑：“我用心算，偶爾也會筆算。”
蕭逸飛有些不解，葉謙溫笑着解釋：“小璃的意思是，她用眼看、用腦想，就能算出答案。”
蕭逸飛眼睛亮了亮：“那蕭某就期待莫璃的表現了。”
一聲鑼響，蕭雨萱催促：“莫璃，要開始了。”
莫璃點點頭：“我先過去，一會兒見。”
看着莫璃前往比賽場地，蕭雨萱神情中透露出幾絲緊張。
蕭逸飛拍了拍她的肩：“雨萱，又不是你比賽，你緊張什麽？”
蕭雨萱深吸口氣，努力平複情緒：“我也奇怪，怎麽比我自己比賽還緊張……
一定是馮佳音的原因，我有點擔心她下黑手。”
葉謙臉上多了抹輕蔑：“不過是算盤上沾了點毒粉，雕蟲小技！”
蕭雨萱蓦地提起一顆心，聲音也不由得拔高：“毒？”
蕭逸飛雖也有些擔憂，但看到葉謙那鎮定的表情，便也跟着安定下來：“雨萱，别擔心。葉兄既然說是雕蟲小技，就說明這毒沒有傷到莫璃。”
蕭雨萱恨得磨牙：“馮佳音竟然對莫璃下毒，陰險！”
葉謙眼底盈着笑意：“雖然她對無辜的小璃下毒确實陰險，但也隻能說是各憑本事。
江湖之中，門派各有所長，有擅刀劍者，也有擅毒、蠱者。刀劍可以作爲武器，毒、蠱自然也可以作爲武器。
隻不過刀劍更容易被發現，光明磊落些。”
蕭逸飛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這麽說來，葉兄是江湖中人？”
葉謙拱了拱手：“也偶爾混迹于江湖，算是吧！”
五名參賽小姐已經彙齊，教算術的楊啓走至場中，胖胖的手中捧着五本冊子：“老夫手中是五本帳冊，頁數相同，每頁記載的收支條數也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羅列的收支數額。因爲是女子學院的比賽，所以數額并不複雜。
就請五位小姐各抽一本帳冊，并在一柱香的時間内結算完，要準确寫出盈餘多少或虧損多少兩銀子。
以時間快、數額最爲準确者勝出。若都不準确，就以數額最爲接近者勝出。”
五人依次抽了一本帳冊，坐到各自的書案後開始計算。
一時間，四位小姐的手将算盤打得噼啦作響，令人看得眼花缭亂。
今天是比賽的第四天，也是最後一天，比賽的消息已傳遍京城每一個角落，所以圍觀的百姓屬今天最多。
爲了保證達官貴人們的視野暢通，官學院特意在比賽場地周圍單獨隔出一圈。普通百姓隻能站在最外圍觀看。
但這并不妨礙衆人的觀看和讨論熱情。
“果然是上過學堂的人，沒想到女子也能将算盤打得飛快，不輸店裏那些帳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