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酒醒之後，戰北擎卻态度大變，對她冰冷漠然。
難道，是真的？
那夜的事，她回去後曾試圖回想過，卻什麽都想不起來，隻隐約記得好像做夢回到現代，抱着她那隻一人高的舒軟大熊熊……
她咽了口唾沫，該不會……她把攝政王當成大熊熊了吧……
雖然心虛，但莫璃臉上和嘴上卻絕不認輸：“即使本公子真如此，那也隻是把王爺誤當作女子。”
我說過，本公子離了女人不行！”
原本好整以暇望着她的戰北擎，登時變了臉，目光陰戾地盯着她：“本王身形威武高大，如何能被當作女子？
若非敬你是神醫，敢說這種話，現在你就已是死人一個了!”
莫璃渾然不怕，将玉杯舉了舉：“感謝王爺的不殺之恩，也再次感謝本公子的過人醫術，幹！”
戰北擎冷厲地又盯了她一眼，這才收斂了那一身的戾氣：“在氣人的功夫上，神醫一點兒不輸毒美人！”
“過獎過獎！”
莫璃笑着給戰北擎倒滿酒：“話說回來，王爺不許本公子帶女人進府，那注定本公子不能住進攝政王府了。
不過，本公子若是饞酒了，一定會去府上叨擾。”
“神醫現住何處？”
莫璃深笑：“本公子居無定所，有時在這家客棧，有時在那間民宅，有時可能露宿于某家屋頂。”
戰北擎并未放棄：“今晚神醫打算宿于何處？不如去攝政王府住一晚？”
“哈哈哈，感謝王爺相邀，不過本公子許久沒去怡春閣，想那家的姑娘們了。王爺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本公子請客！”
在莫璃爽朗的笑聲中，戰北擎手中的玉杯被捏碎，瓊漿灑了一手，流到地上。
“王爺！”莫璃痛惜地盯着他沾滿晶瑩玉液的手，“可惜了這麽好的佳釀！王爺若是不想喝，我可以代王爺喝，何苦這樣糟蹋美酒？”
這若是她的手，爲了不浪費，她一定把美酒舔得幹幹淨淨。
戰北擎站起，深深盯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莫璃唇角彎起，終于把他成功氣走，可以好好逗逗素霜她們，看她們小臉羞俏的模樣，更美妙的是，還有千酌酒相伴。
然而，還沒等她得逞的笑意完全綻開，已經走到門口的戰北擎忽然轉過身，在莫璃一臉的茫然與愣怔中，将酒壺拿走：“玉杯賞你了！”
莫璃看着戰北擎與酒壺在她眼前消失，眨了眨眼，啊不是，攝政王小氣如斯，竟然連酒壺都帶走？那酒也就還剩半壺吧？
還說什麽想喝酒就去攝政王府，連半壺酒都不舍得留給她，就這？？
莫璃可憐兮兮地望着玉杯中剩下的小半口酒，送到嘴邊抿了抿，不舍得一口飲下……
*
早上，莫璃正在吃飯，秀環說道：“小璃，我打算在院子裏建個小廚房，咱們自己起爐竈，你怎麽看？”
“挺好。”莫璃一口應下，看來環姨還是不相信莫府，怕莫府在飯菜中對她們下毒。莫長海派人去接她時，臨行前，環姨對她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在莫府的飲食上一定務必謹慎。
現在環姨甚至想自己起爐竈，如果不是在莫府經曆過類似的事，環姨根本不可能如此。
難道……
環姨恨莫府，是因爲被下過毒？
不，環姨隻是個丫鬟，對莫府沒什麽影響。如果真有下毒之事，那被下毒的極有可能就是……娘親……
莫璃的心猛得沉下去，冰涼一片。難道，這就是娘親的死因？
如果推論是真的，會是什麽樣的原因，能讓莫府的人心狠到對娘親下毒？
莫長海曾提過，他與娘親在一起的時間不到一年，由此推算，娘親幾乎是與他相識便懷了孕。若是對孕婦下毒，對嬰兒會産生很大影響。
而她身體健康，這毒應該是下在生育後。
究竟是什麽原因，莫府的人竟然會對一個虛弱的産婦下手？
“小璃，你怎麽了？”秀環察覺她神色變化，關心地問，“若是事情複雜棘手，就過些天再起爐竈。”
莫璃收起心思，笑了笑：“爲什麽要等過些天，莫府的飯菜哪有環姨做的好吃？”
秀環有些糾結：“雖然院子空間有限，廚房蓋不了多大，但蓋再小的廚房也需要銀子。這銀子，怎麽跟莫府交待呢？”
莫璃丹唇勾起抹邪肆的笑意：“銀子的事好說，就說是攝政王給了你一些銀子，其餘你一問三不知。”
秀環訝異：“說攝政王，莫府的人會信？”
莫璃壞笑：“信不信由不得他們，難道莫府的人敢去攝政王府求證？”相比這麽點銀子，攝政王千裏迢迢把一個丫鬟接來京城，更令人難以置信。
她看向素霜：“這事就交給你辦了。”
“小姐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小姐，起爐竈的事還跟莫夫人報備一聲嗎？”
莫璃唇角斜翹起來：“有人會‘替’我們報備，不需要你親自去。
蓋小廚房不動用莫府的銀子，有了小廚房，莫夫人一定不會供應我們蔬菜肉食，所以這些都需要我們自己買，這樣莫府會省下一筆開支。
莫夫人巴不得省點銀子，所以不會過來阻止，放心幹便是。”
*
吃過早飯，莫璃便乘馬車來到厚德官學院。
進學堂時，大部分人已經到了，都在熱烈讨論着什麽，聲音很嘈雜。
蕭雨萱幫她整理着桌上的物品，說道：“一會兒掌事就要正式宣布參加比賽的人選了。”
“哦。”莫璃并不怎麽感興趣。
“已經有消息流出，代表官學院參加比賽的有莫雲梅、甄靜、我，還有馮佳音。”
莫璃邊聽邊點頭，當聽到馮佳音時，不由有些意外。恕她眼拙，真沒看出馮佳音有什麽強項。
蕭雨萱仿佛看破她的心思，笑道：“你也覺得意外是不是？好多人都跟我們想的一樣。
不過，馮佳音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馮府自然想給她找個好人家。馮侍郎爲了讓她參加，聽說出了血本，給掌事送了一份大禮。”
莫璃挑挑眉：“馮侍郎送什麽禮，别人怎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