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海爲何舍棄莫璃，反而選擇莫雲梅？
夜風很快回來，後面隻跟着景王。
夜風禀報：“王爺，莫小姐突然頭疼，怕把病氣傳染給王爺，便請蕭小姐扶她回去了。”
“确實很‘突然’！”戰北擎沉聲道，莫璃剛才還臉色紅潤地說說笑笑，怎麽他一請她來喝茶，她就頭疼？
她明顯是在回避他！
景王拱了拱手，搖着扇子坐到對面：“大皇兄，莫璃受了風寒，可能還沒好徹底，頭疼實屬正常。
大皇兄今日好雅興，怎麽有空出來喝茶，是攝政王府的茶不好喝？”
戰北擎淡淡道：“偶爾也要換換口味。本王見你與莫璃交談甚歡，不像是隻見過一面那麽簡單。”
景王似未察覺到他眼底的探究，輕松地潇灑一笑：“自然不是隻見過一面，最近臣弟在街上遇到她好幾次，這一來二去，可不就熟悉了嘛？”
戰北擎垂下幽深不見底的鳳眸，飲了口茶，嚴肅道：“這個時辰，莫璃和蕭小姐應該在官學院，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景王“唰”一下合并折扇，興奮道：“大皇兄，聽說楊啓給她們出了一道題，隻要寫出正确答案，就能提前散學。
這兩個丫頭，是最先散學的。”
“兩人誰算的？”雖然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嚣着莫璃的名字，但戰北擎向來自诩理智，要看事實說話。
景王哈哈笑道：“是莫璃，大皇兄沒想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莫璃竟然會算題！
相比之下，那些嫡女豈不是白白上了這幾年官學院？
被她們看不起的山裏丫頭給比下去，也不知道她們的臉疼不疼，面子裏子還在不在？”
戰北擎垂下目光，狀似随意地說：“又是在老宅照顧她的那個丫鬟所教？”
“又是？”景王饒有興趣地問，“大皇兄爲何說又是？
那個丫鬟叫秀環，莫璃喊她環姨，大皇兄一說就中，莫璃确實這樣說。”
雖然莫璃說是環姨所教，但他并不這樣認爲。秀環畢竟隻是個丫鬟，或許是她師門裏的師父師兄們教過她算理知識吧？
戰北擎抿了一口茶，并未解釋。
夜風主動開口：“王爺，據屬下所知，莫璃的古琴和舞蹈也是秀環所教。”
景王聞言失笑，戰北擎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你認爲不是？”
“沒！”景王搖了搖折扇，掩飾住内心的心虛，“我隻是沒聽說過有這麽優秀的丫鬟，覺得有點……誇張，故然失笑。
或許秀環隻是粗略懂得一些皮毛，莫璃有這方面的天賦，一點就通。”
*
與蕭雨萱分開，莫璃剛進莫府，管家便請她去正廳。
莫長海與呂心蓮正在說着什麽，見她進來，莫長海嚴厲喝斥：“你還知道回來？”
莫璃一臉委屈與惶恐：“父親，女兒做錯什麽了嗎？”果真是“疼愛女兒”的好父親，竟半點不問她的病如何了。
“昨晚老夫派管家去右相府接你，你爲何拒而不見？”管家昨晚灰溜溜回來，再添油加醋地說相府守門的小厮是如何無禮，讓他聽了覺得很沒顔面。
莫璃詫異地睜大眼睛：“父親派人去接我了？我不知道啊！
哦，我記起來了！
昨天因爲受了風寒，傍晚發起高燒。我喝了藥，便迷迷糊糊睡下了，再醒來已是天明。
估計雨萱是怕您見我病得嚴重，怕您擔心女兒，所以才沒通知我，直接回絕了。”
呂心蓮嗤諷一聲：“病得嚴重？不就是風寒，能有多嚴重？現在還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年紀輕輕的，這也叫生病？”
莫璃面色懵懂地望着她：“原來風寒不是病啊……
聽說妹妹也受了風寒，跟官學院請的是病假。”
呂心蓮臉色一僵，哼了一聲：“強詞奪理！雲梅自幼養在深閨，身子嬌貴，連雨都沒淋過，哪能跟你比？
你在山裏胡打海摔慣了，皮糙肉厚的，風寒高燒算什麽！”
莫長海皺起眉：“夫人，此話雖有道理，但不要在外人面前言。”
“老爺，我自然知曉，這不是沒外嗎？”
莫長海嚴肅地看向莫璃：“這些先不談，老夫聽雲梅說，你在學堂裏胡言亂語，給莫府丢臉了？”
“胡言亂語？”莫璃一臉驚愕與不解，“父親，我明明是爲莫府争光了啊！”
呂心蓮呵笑一聲：“你能給莫府争光？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莫璃疑惑地撓撓頭：“下午先生出題，我是整個女子學堂第一個答對的，先生還誇虎父無犬女。
雨萱告訴我，虎父無犬女的意思是父親優秀、他的女兒就不會差。父親，是這樣嗎？”
莫長海面現喜悅：“先生真這麽說？”
莫璃使勁兒點點頭：“是，不然我可沒編不出這句話。”
莫長海有些得意地捋捋胡子：“你們先生的話很中肯。”
呂心蓮使勁咳了一聲：“老爺，莫璃即使是第一個答對的，那也一定是猜的，運氣好罷了。她哪比得過雲梅！”
提到雲梅，莫長海想起正事，斂起臉上的笑意，嚴肅地問：“你在學堂裏說莫府窮得連看病錢都沒有，還說隻有一個丫鬟？”
莫璃一臉茫然：“是妹妹說，府裏沒錢給我看病，雨萱才帶我去了右相府。
母親也說府裏沒錢，隻能撥給我一個丫鬟，父親是要女兒撒謊？”
莫長海面色晦暗：“父親沒有叫你撒謊，但官學院是學習的地方，你沒事提這些做什麽？”
“不是我要提啊！是妹妹和高薇她們提的，父親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學堂的各位小姐。環姨從小就教育我不能撒謊。”
莫長海臉色越來越陰沉：“誰說府裏沒錢？
夫人，這麽多年，莫府沒遇到什麽花銀子的大開銷，應該攢了不少銀子才是。
看病這事，是雲梅跟莫璃開玩笑，那丫鬟的事呢？
老夫不是說，莫璃好歹也是府裏的大小姐，給她配置幾個下人嗎？莫府總不至于連幾個下人都養不起，傳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