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委委屈屈地說:“是爹派人去接的我,再三保證能當王妃、吃穿不愁,我才勉強同意來的。
現在怎麽能怪我?”
莫夫人呂心蓮扶着莫老夫人坐下,斥道:“叫什麽爹,你以爲這是鄉下嗎?以後喊父親!
果然是鄉下野丫頭,沒規矩!長輩訓話,你隻管聽着就是,竟然敢還嘴?
還有,好好得在花轎裏坐着,怎麽會突然滾出來,你是不是故意的?
也不照照鏡子,不過是山溝裏長大、沒娘養的野丫頭,現在把你接來穿金戴銀做王妃,竟然還不知感恩?
你知道多少人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你知道你父親爲了這樁親事,費了多少心思嗎?”
莫璃擡起無辜的眸子,茫然又委屈地望着她:“母親,上花轎可以當王妃,我爲什麽要故意滾出來?
我做夢都想當王妃,穿金戴銀,再也不用爲填飽肚子發愁。”
她揉了揉肚子,可憐巴巴地說:“早上沒吃東西,我餓!”
莫老夫人打量着她,這丫頭昨天下午才抵達京城,一來就直接進了莫府,沒接觸過外人,不可能知道齊王的爲人。
而老家在山腳旮旯,那裏的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哪知道齊王是什麽樣的人。一個縣太爺在他們眼裏就是頂大的官了。
對莫璃來說,當王妃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事,不可能存在故意破壞的事。
“吃吃吃,就知道吃!”呂心蓮嫌棄道,“你父親被你害得革去五個月俸祿,哪裏還有閑錢給你買飯吃!”
莫璃眼裏聚了淚花:“母親爲什麽說是被我害的,不應該是怪莫雲梅嗎?
齊王說要娶的是莫雲梅,因爲換成了我,那些王爺才發怒,不是因爲這個,父親才被降職革俸祿的嗎?”
呂心蓮被她一時問住,莫老夫人斥道:“你應該感激雲梅把當王妃的機會讓給了你,還不知道珍惜和感恩,出了這麽大的差錯!
現在再追究原因,還有什麽用,先把你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洗洗,丢人現眼!”
莫璃臉上原本就化了濃妝,被她又哭又抹,早已花成一片,再加上鼻尖和下巴上的幾處痤瘡,實在沒眼看。
下人領着她去洗漱,呂心蓮屏退所有下人,關起門來說道:“老爺,本來計劃好好的,等莫璃拜了天地,齊王也隻能吃這個悶虧,誰知這個不成器的連花轎都坐不好。
等會兒降爲侍郎的聖旨下來,外面還不知道怎麽編排我們莫府。
如今莫璃怎麽辦,讓她回老家去吧,以免再惹出什麽亂子。”
莫長海摸着山羊胡沉思道:“不,安排她在府裏住下。”
呂心蓮不滿:“爲什麽?”隻要看到莫璃,她就想起莫長海曾有過一個妻子。雖然沒有拜堂,但府裏上下也都曾以夫人相稱,就好像她是老爺續弦娶來的。
這簡直是她不可容忍的污點,得把莫璃趕回去,這樣京城貴婦圈都不知道有莫璃這麽個人,更不會知道莫長海曾經有過一位妻子。
否則莫璃在這裏,别人問起來,她解釋沒拜堂,别人卻不一定會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