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去,卻根本摸不到它。
因爲當我的手接近它的同時,它就會自動向前推進一段距離。
我的身子向前走到,它也跟着向前走動,永遠跟我們保持着距離。
“真他娘的有意思。”
孟起也發現了我的舉措,他滿臉吃驚地走了過來,跟我站在一起,也伸出手去不停試驗着。
“不得了啊,這面牆好像是在怕我們。”
我聽後搖搖頭,心道,這東西不是在怕我們。
好像就是基于某種原因,會跟我們保持相對應的距離。
簡單一點來說,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氣泡,忽然在一片海水裏翻滾。
無論你怎麽前進,氣泡所到之地,都會把海水隔開,但原先的地方又會被海水所吞噬。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想奇怪,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
難不成這面牆是特殊的?
很快我就看到孟起用腳和身子靠近那面牆,牆體也會發生變化。
那種變化非常特别,感覺這扇牆壁就像是液态的一樣。
不是很有立體感的伸縮,而是就像一團裝滿水的透明環保袋。
你靠過去,就好像你的身前有一種看不見的氣體,幫你向前做出擠壓,讓這面牆,極度不規則地産生流動。
“乖乖,不得了,這東西簡直是個史萊姆啊。”
孟起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奮地對我說:“你說,這東西是不是可以走進去的?”
“走進去?!”
我聽後愣了愣,一下子意識到某種可能性。
“我就說,這裏不可能沒有路的。”
我也興奮起來,走到孟起身後,狠狠踢了他一腳。
然後就看到他,“嗖”地一下陷入到了牆壁裏。
那種過程非常奇妙,就好像這面牆壁張開嘴,将他給吞噬了一樣。
當他的身子完全融入了牆壁後,那面牆壁,居然又恢複到了正常的形态。
“猜對了!”我心中一喜,忙也跟着進入到了牆壁内。
那是一個非常神奇的過程。
我看到自己眼前的牆壁,像是液體一般一點點撕裂出一個口子,然後又在我的身後完全彙合。
就好像我的出現,将它們隔開了一樣。
我飛快地在四周移動着,意外地發現這個空間,居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不論我往何處走,好像都像沒有盡頭一樣。
但是入口卻隻有這一個。
那批絕望而死的工匠,顯然是以爲這裏仍然是一條死路,所以才會自殺。
但是他們絕對想象不到,這裏的牆壁居然是可以移動的。
但是我逐漸先前走去,忽然間發現了一個問題。
被我一腳踹進來的孟起,不見了。
然後我一下子就意識到,這些牆壁隻能被我的身體隔開一小段的距離,隻要我超過了那個距離,它們就會全部合并。
我拍了下腦袋,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估計孟起現在也是一臉懵逼吧。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剛進來後應該沒走多遠。
如果那家夥也跟我一樣的話,那其實我們相距并不是很遠。
想到這裏,我不禁深深呼了口氣,然後大喊了一聲:“孟起!”
在我呼喊的同時,我就看到這些液态的牆壁幾乎呈現波浪狀,開始翻滾,然後,越來越多的液态牆壁開始了翻滾。
我忽然就意識到,如果這些牆壁真如我所想的那樣是液态的話,那麽肯定存在聲音的共振。
那麽我現在叫喊,簡直是在找死。
想到這裏,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爲我剛才的舉動感到一陣後怕。
我甩了甩腦袋,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孟起足夠聰明的話,他會設法走出這個地方,然後我們會順利在出口彙合。
那麽眼下的關鍵就是,我如何從這個鬼地方走出去。
如果按場地來說,這裏應該不會太大,隻要我按照同一個方向走到底,那麽總歸可以走出去。
我忽然想到了這些東西是什麽。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胃!
巨大的眼球,類似于胃的消化器官……天啊,我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了。
難不成我現在……
是在一個巨人的肚子裏面?
我忽然間就想到了,爲什麽在之前的壁畫上面,人類會是祭品。
因爲這東西,它完全是吃人的啊!
我完全被自己這種驚人的想法吓了一跳,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在這裏久待了。
我必須馬上找到孟起,然後找到出路才行。
我立馬開始了更加快速的移動,然後我轉着轉着,一下子就看到了眼前不遠處的地方。
那個液态的牆壁裏,竟然卡了一支手臂。
卧槽,難不成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這個東西他們在吃人!
而且已經将孟起吞了進去!
我立馬跑過去,努力地拽住那個手臂。
我看到孟起的衣服已經開始被溶解了,而且我拽着他,卻沒有任何的發力點。
因爲隻要我靠近這些東西,它們就會立馬後退,我完全無法将其拖出。
媽的!
我咬了咬牙心想拼了,一下子就将身體往那些東西上靠去。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東西是無法接觸到我的身體的,孟起之所以被吞噬,肯定是觸發到了某個條件。
果不其然,在我身子靠上去的一瞬間,那些東西開始了大幅度的後退。
我抓住他的胳膊,往後使勁一拽,一下子就把他拽了出來,雙雙摔落到了地上。
“你小子到底怎麽着它們了?那架勢完全像是侵犯了它們女兒一樣。”
我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轉過頭來調笑他。
誰知道,我的笑容卻在那一瞬間,完全凝固。
我還沒來得及再次說話,就發現一個堅硬的東西,直直地頂到了我的腦門上。
我定眼一看,發現那是一把槍。
我低下頭,看着我對面滿臉凝重的那個人。
我立馬就意識到,自己所犯的一個嚴重的錯誤。
我救的根本就不是孟起,而是一個我根本想象不到的人。
燕城高級警督——張明軒。
他竟然也到了這座島上來了?!
我一動不動地盯着他,長久以來的精神刺激,竟然讓我沒有生出半點畏懼。
他看着我,皺了皺眉頭,然後将握着槍的手緩緩放下。
“這他媽是什麽鬼地方?”
他甩了甩身上被侵蝕了的衣服,嘶啞着嗓子問我。
“你怎麽來了?”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眯着眼睛反問道。
“還記得你們那個死去的好朋友嗎?”
張明軒捋了捋頭發,沖我戲谑地笑笑。
“你是說徐研?他怎麽了?”我皺着眉頭問道。
“他的死不同尋常,絕對不可能是意外緻死。”
“對,記得當時你還懷疑過我們。”我沒好氣地回道。
“呵呵呵。”
張明軒說道:“當天晚上爲了研究他的死因,我偷偷潛入了當地的停屍房,可是在那裏,我卻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你看到了什麽?徐研詐屍了?”
“不,遠比那要恐怖得多。”
張明軒看着我,竟然難得地收起了他招牌式的笑容。
他從口袋裏摸出煙來叼在嘴裏,意外地皺起了眉頭。
“當我潛入停屍房後發現,原本應該停在白石床上你朋友的屍體,竟然不見了。”
“不見了?”
我愣了一下,霎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所隐藏的含義。
“你的意思是說……難不成,徐研其實沒有死?”
我瞪着眼睛,磕磕絆絆地說道。
張明軒看着我,叼着煙,說了另外一種可能。
“或者,他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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