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之前的堅強與希冀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好友所背叛的深深的無力感。
我不知道孟起爲什麽要選擇這樣做,在我看來,這一切完全是沒有理由的。
當然,我也不敢肯定,也不願意相信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這畢竟也是我種種猜測的一種可能性。
但是在當時,一個人被深陷在地下不知道多少英尺的地方,卡在一個極小的廊道裏,不能伸展,也不能回頭。
周圍僅有的是一片不知盡頭的黑暗,和一個會神秘消失的地段。
這種充滿了絕望的無力感,并不是誰都能切身體會到的。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都開始放棄了希望,對于這艱難而又漫長的攀爬,感到了厭倦跟疲憊。
絕望是一種最壞的情緒。
人一旦真正意義上陷入了絕望,就很難再次走出來。
它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速度,快速爬遍你的全身,開始吞噬你的希望。
好想就此好好睡一覺啊。
長時間的勞累與酸痛,開始蔓延至全身上下。
一旦放棄了希望,之前所營造的一切假象,都會翻倍席卷而來,使疲憊感更加尖銳。
這一路走來,無時無刻不在全神貫注地繃着神經。
爲了生存也好,爲了希冀也好。
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就好像再有小小的一根稻草飄落,就可以把我的思緒整個壓垮。
就在我仍胡思亂想之際,一束光忽然從前方直直地打了過來,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打得有點懵逼,心想難不成這前面有東西?
還是說,我終于走到了這個廊道的出口?
但是緊接着我便感到不對,因爲那道光在毫無規律晃動的同時,還在不斷向前移動。
最大的可能是。前方也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地向我攀爬而來。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滲了出來。
心想那會是個什麽東西?
在這漆黑狹窄的廊道裏,我被迫隻能蜷着身子,不能站立,不能後退。
而且前方有一個未知的東西,還在不斷地向我攀爬過來。
而我避無可避。
氣氛一時間壓抑到了極點。
我的心髒驟然跳動幾下,然後一咬牙,心道:去他媽的!老子拼了!
長久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得到了爆發。
當你将生死置之度外後,你的一切行爲都可能是瘋狂的。
我惡狠狠地也立馬調動手電,向着廊道那邊回照過去。
不管對面是什麽,起碼不能慫!
我這一照,立馬就引來對面一陣難聽的叫罵聲。
而且還異常的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孟起的聲音。
“孟起?!是你嗎?”
我立刻大聲叫道,然後就看見前方慢慢地爬過來一個人。
“卧槽,子墨你沒事拿個手電筒晃什麽啊。”
孟起一邊向這邊爬來,一邊喊道。
在當時,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身後消失不見了的孟起,竟然跑到我前面去了,而且還是在以跟我對立的方式緩緩爬來。
我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并在孟起要過來的同時喊住了他。
“嘿,這是啥意思啊?”
孟起看到我,沒好氣地叫道。
“你真的是孟起嗎?”我盯着他,十分謹慎地問道。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他媽是不是撞到腦袋了……哎等等……”
“你什麽時候調轉了個身子?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他媽不是屁股對着老子的嗎?”
他再進一步,看到了我的臉,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看來你也發現問題的所在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再次确定了他沒有裝蒜,或者是他演技特别精湛之後,不由得歎了口氣。
心說,見鬼了。
原本跟在我身後爬行的孟起,不僅憑空消失了數分鍾。
而且再次出現的時候,竟然跑到了我前頭去了,而且他的方向,竟然跟我截然相反。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我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狹窄的廊道。
人在裏面必須蜷縮着身子才能前進,不能後退也不能回頭。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想爬到我的身前,還是從一個與我完全相反的方向。
這簡直讓人不能理解。
除非……
我看着他,忽然就覺得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陰森。
我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那個最爲不現實的可能性,除非這個出現在我眼前的孟起……
他不是人。
想到這裏,我越看孟起,就越感覺邪乎。
“卧槽,子默你拿個手電瞎晃什麽,晃得我眼疼。”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對面那個“孟起”。
“我的生日是多少?”我看着他,滿臉嚴肅地說道。
“你瘋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關心你的生日!”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個時候忽然冒出這種問題,霎那間有些懵逼。
“你别管,先回答我!”
我沒有理會孟起的打岔,依然咄咄逼人地問道。
當我說完這句話後,我看到對面的孟起,一下子就沉默了。
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狠狠地盯着我,就像是之前那個密室裏,壁畫上的人物一樣。
不好!
就在我本能地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對面忽然動了。
孟起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飛速地說出來一串數字。
我被他這個忽然的舉動。給吓得一個懵逼,幾乎是本能地想要一拳揮過去。
但是在聽完這串數字後,我瞬間又有些不知所措。
“卧槽,這年頭,妖魔鬼怪都能知道我的生日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去你大爺,你他媽才是妖魔鬼怪。”
孟起沒好氣地說道。
難不成我的猜想是錯誤的?
或者說,哪一環節出現了偏差?
蓦地一下,我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媽的!
我努力砸兩下牆壁,一下子就知道,我們所犯的一個緻命的錯誤。
是誰說,這裏的廊道,就隻有一條的!
“我們都搞錯了!”
我忽然說道:“我們被這裏的設計者給耍了!”
“什麽意思?”
“我們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是爬在同一條廊道裏,以至于讓我們覺得,這條廊道似乎是沒完沒了。”
“難道不是嗎?”孟起有些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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