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聽完孟起的話,我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懵逼,以至于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孟起看我愣在那裏,怕我沒聽懂,又特意解釋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說,徐研從他的房間裏不見了。”
“會不會跟之前一樣,藏到房間的某個地方去了?”
我想起了上一次在徐研房間裏的經曆,以及徐研那怪異的行爲,我還是感到有些不太舒适。
“不,這次不一樣。”
孟起說罷點了根煙,轉過身來看着我說道,“這一次,恐怕是那家夥自己走的。”
“怎麽說?”
“他的行李也都不見了,包括他的相機。”
這一下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以那家夥跟相機形影不離的程度,要他丢下相機一個人離去,簡直比殺了他都難。
“媽的,偏偏要在走的時候搞事情。”孟起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
“那也沒辦法啊。咱們的車是下午2點,趁現在還有點時間,不如我們分頭去找找看?”
時間緊迫。
我們四個人分别朝不同的地方出發,詢問徐研的下落。
我拿着徐研的照片,四處碰壁。
幾經波折,終于在一個看船老人處得到了答案。
“啊,你說這個人啊,我确實有見過的。”
那個看船老人看上去大概有七十多歲了,整個人幹瘦幹瘦的。
平日裏都是駐在那間小破屋門前,看上去十分的不精神,對我也愛答不理的。
但唯獨見了徐研的照片後,那厮空洞的眼睛裏,才有了一絲的反應。
他盯着手裏的那張照片,然後看了我一眼,才慢吞吞地說道:“就是這個人,今天一大早,還租我的船出海了哩。”
“你說什麽?出海了?”
聽到這個答案,我有些意外。
忙又靠前了幾步,再一次詢問道,“您再好好看看,是他沒錯嗎?”
“這咋能看錯啊,就是這個人。小眼睛大鼻子,給我留下了一千的押金,租了輛船就走了。”
聽完了他的話,我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心想,這個答案未免有些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誰也不曾想過,徐研消失不見的原因,會是因爲他出海了。
事實上,到了現在,我也很難将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
徐研,一個在盆地長大的男孩,他懂水性嗎?
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地租船出海?
而且他走得悄無聲息,什麽也沒有給我們留下,難道不曾想過我們會擔心嗎?
他出海的目的又會是什麽呢?
會不會是跟他這幾天的這種怪異的表現有關?
我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暗罵了一句,心想這有夠複雜的。
誠然,他不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出海。
他既然這麽做,就一定就有着非這麽做不可的理由。
隻是這個理由,我們暫時還不知道而已。
這會和前幾天他看到的那張照片有關嗎?
我靜下心來想了想,覺得這一切怪異的事情的開端,似乎都是從那張奇特的照片開始的。
那張不可告人的照片之上,一定藏有什麽,能夠令人變得瘋狂的東西。
可是究竟會是什麽東西呢?
是什麽東西,能夠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内,做出了如此大的改變?
我忽然覺得一陣頭大,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難以想象的詭異事件裏。
但不管怎麽說,徐研的去向倒是找到了,盡管随之而來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我很快便回到了旅店,将此次的收獲,告知了孟起等人。
孟起聽了以後,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一臉嚴肅地說道:“簡直是瘋了!這一次不管怎麽說,都不能再放任他胡鬧了!”
“是啊,一定要讓他把事情跟我們講清楚。”
肖瑤瑤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倒是一直以來,坐在座位上的沭白,相對冷靜一些。
他一直在安心聽我講話,直到我将全部的事情講完之後,就好似陷入了沉思。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
我們坐在旅店的大廳,一直等到了午夜,仍不見徐研歸來。
“都這個點了,還要再等嗎?”
肖瑤瑤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轉頭看着眉頭緊鎖的我們。
“不應該啊。”
孟起坐在那裏,有些納悶地說道:“難不成,這家夥玩得忘記了時間?”
“那也不至于到了這個點還不回來啊?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我也跟着說了一句。
心想,徐研那家夥也沒怎麽有機會接觸到大海,就這樣獨自一人出了海,萬一遇上了一些突發情況,要怎麽及時處理?
孟起也眉頭緊鎖。
過了許久,他說了一句:“你們先去睡吧,我留下來等他。”
“哪有這種道理啊。”
我也跟着打了個哈欠,看着他,調笑道,“要等也是我們一起等啊,哪有丢下你先睡的道理。”
“就是啊,你說的這都是哪裏話。”
肖瑤瑤也白了他一眼,坐在對面的沭白也點了點頭。
“你們……”
孟起有些感動地看着我們,“啥也不說了!他這次回來,我非狠狠地揍他幾拳不可!”
結果一直到了第二天,徐研仍舊沒有回來。
“已經一天一夜了,這家夥,不會是真的出了事吧。”
孟起有些心急地叫道。
“别等了!報警吧!”我歎了口氣。
心想,事情終于還是向着最爲不好的情況發展了。
“我同意子默的提議,這麽久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還是趕快報警吧。”
肖瑤瑤也說道。
“好!”
孟起站起來看了我們一眼,說道,“那這樣,我跟沭白去巡捕局報案,子默,你跟瑤瑤兩個人,再去問問那個租船老人,徐研有沒有告訴他究竟要去哪裏。”
我也點了點頭,意識到,這确實是當下最正确的選擇。
事情定下來之後,我們很快便分頭行動。
可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遠遠超出我的意料。
不,可以說是對于我的認知,造成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我沒見過這個人。”
看船老頭坐在他的小破屋前,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道。
“不是,爺爺你别開這種玩笑啊。”
一瞬間,我便感覺到手腳冰冷,有種要暈眩過去的感覺。
“誰跟你開玩笑了。”
看船老頭看上去有些生氣,“你說我這麽大年紀了,犯得着跟你開這種玩笑嗎?”
“你昨天明明跟我說,他租借你的船出海了啊。”
“我昨天壓根都沒有見過你,昨天我在檀溪口的小渠道裏釣魚,周圍的釣友們都可以作證。”
看船老頭說罷,背過身去,似乎是有些不想理我。
而我,則是呆立在了原地。
望着肖瑤瑤投來的疑惑眼神,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是怎麽一回事?
明明昨天同樣是在這裏,同樣是他。
他如此确切地告訴了我徐研出海的消息,說得那樣不容置疑。
可如今,爲什麽會忽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子默,你先别激動。”
肖瑤瑤看着我慌亂的樣子有些不忍,忙走上前來安慰我道,“你确定你昨天找的是這個人嗎?”
“絕對是他!”
我有些激動地喊道,“人我絕不會認錯,就是他昨天,告訴了我徐研出海的消息。”
“真是奇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
肖瑤瑤的眼神有些閃爍,她看着我,一動不動地說道。
“那他與我們素不相識,應該沒有必要騙我們啊。”
“我不知道。”
我搖搖頭,有些慌亂地說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當然相信你了。”
肖瑤瑤輕輕拍了怕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着急。
“但是這件事情,真的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
肖瑤瑤看着我,然後說道,“如果不是活見了鬼,那麽你們兩個人,就勢必有一個人在說謊。”
我可以很清楚地聽懂她話裏的意思。
她用的是你們兩個勢必有人在說謊,而不是他在說謊。
我看了一眼站在我對面的肖瑤瑤,然後第一次覺得,這個漂亮清純的女生,是那樣的陌生。
“老爺爺,你确定昨天沒有見過他嗎?”
肖瑤瑤俯下身去對他道。
“沒有。”看船老人仍是搖頭。
“我明白了。”
肖瑤瑤點點頭,然後轉過身來對我說道,“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我們還是先回旅店,看看孟起那邊是一個什麽情況吧。”
我歎了口氣。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卻也無可奈何。
無奈之下,我隻能和肖瑤瑤再一次回到了旅店,很快便看到了報警歸來的孟起與沭白。
他們沒有詢問我們太多的細節,肖瑤瑤也沒有對他們闡述。
倒是他們自己說,這次的報警進行得意外順利。
據他們說,巡捕局的人一聽到有人出海失蹤,當下也立馬緊張起來。
因爲大海可不比别的地方。
如果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或者被困到了哪個島上,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他們立馬就聯絡了附近的搜救隊,并派出了一個小隊的警力,跟随搜救隊一起出海,進行救援。
因爲不知道徐研的具體去向,搜救隊無奈之下,隻能在附近的幾個小島開始逐一排查。
與此同時,也在海邊的一些别的鎮子上派出警力,去查找徐研的下落。
事情開始鬧得沸沸揚揚的。
緻使鎮子上的人們,也都知曉了這件事。
他們有的人,都特意從屋子裏走出,看着鎮上來來回回的執法者。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個穿着非常幹淨的白衣老人。
他站在離我不遠處的人群裏。
盯着詢問的執法者跟我們,搖了搖頭,好似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聲音不大,但卻恰好被我聽到了。
他說的是:“又不見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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