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離也吃驚地看向青陽敏言。
但青陽敏言還是一臉平淡地看着當事人。
姜德海：“你的同事們都不知道嗎？”
劉英搖搖頭：“我沒有告訴他們。一年前他跑到我公司來，鬧得人盡皆知，我還嫌不夠丢人嗎？再說當時，我以爲什麽都沒發生……”
“那……”
姜德海欲言又止，想想還是得問，可一開口聲音不知不覺地就低了下去。
“那你和他到底有沒有交往過？”
劉英：“怎麽可能？”
她有點兒激動了，“說什麽我在QQ上撩撥他，我早就不用QQ了。你們可以去問我以前的同學朋友，我起碼三四年前就不用QQ了，要麽留微信，要麽留手機。”
“難道我三四年前，就琢磨着怎麽騙他了？”
“你們怎麽相信他，不相信我呢？”
“好，就算我騙他好了。”
劉英一邊哭一邊質問，“請問我騙他什麽？他是有錢，還是長得帥，還是有權有勢？我騙他，我能有什麽好處？”
姜德海也不想讓她再激動：“我，我們沒不相信你……”
朱離翻了個白眼，果然，鋼鐵直男，關鍵時刻都隻會講廢話。
正看不下去想出手，但已經沒機會了。
病房門鎖“咔嚓”一響，江華拎着一袋子食物，率先沖進來。
“你們在幹什麽！”
他撥開姜德海，擋在劉英的病床前，“她還是個病人，才剛醒！”
随後跟進來的呂淑蘭，臉色也很不好。
空氣一下子變得有點兒緊繃。
一時間，誰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有劉英在不停地哭。
然後，趙靜尴尬而不失禮貌地給他們讓出了通往門口的路。
梁永強隻好順勢對劉英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過來。”
出了醫院，朱離還想跟梁永強他們一起回執法局，但被青陽敏言一把攔住。
“你回去。”他說。
朱離愕然：“你回去嗎？”
青陽敏言：“我跟他們一起回執法局。”
“那我當然也一起。”朱離伸手就要拉車門。
卻聽“砰”的一聲，青陽敏言一手壓在車門上。
“回去。”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朱離不知怎麽的，就僵住了。
好像不僅僅是她的心理作用，身體上也确實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沒等她克服，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一回到執法局，姜德海便立刻提審喬志新。
據說喬志新晚飯也沒吃，就喝了口水，兩隻眼泡又紅又腫，嘴巴都幹出口子了。
但這種倒黴樣，姜德海早就司空見慣，此時此刻也再不能激起他一絲一毫的同情。
“她都說的什麽鬼話啊！”
喬志新也很激動，不比剛才劉英在醫院的激動少。
“我躲她都來不及好不好？還特意跑到樓下等她？就是送快餐那回，不是那什麽莫名其妙的單子非要我送，八人大轎擡我，我也不去！”
姜德海橫眉冷目地看着：“演，繼續演。現在有物證，也有人證。我看你還能怎麽掰？”
“哎呀，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喬志新真是欲哭無淚，“我……我要這麽有能耐，我還做個送快餐的幹什麽啊！”
不管姜德海多麽地不買他的賬，這話倒是挺實在的。
喬志新和劉英的矛盾，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這麽長時間他就一直都憋着，計劃怎麽報複她嗎？
撇開現有的情報，光看他這個人，也确實不太像有那個能耐的。
“人不可貌相。”
青陽敏言卻不爲所動，“也許你深藏不露。”
喬志新一張臉都快皺成菊花了：“哎呦，我還深藏不露……”
姜德海重新穩住自己：“沒錯，光憑你空口說白話可不行，你得拿出證據來。你說你沒有，有人能證明嗎？”
呵地一笑，“你别又跟我說那些根本就查不到的東西。”
“不不不。”
喬志新睜大了眼睛，倒真被提醒了，“有！這次真有人可以證明！”
迎上姜德海半信半疑的眼光，喬志新振奮得都快跳起來了。
“是我的一個老鄉！我那天又跑了一個單子剛回頭，半路上碰到了他！他能爲我作證！”
“對！你們點份我們公司的快餐，指定叫他送，不到半小時就能來了！”
第二十九分鍾，那位老鄉，就将快餐，踩着點送到了姜德海的手上。
他略一回想，就很肯定地道：“沒錯。那天我是碰到了他，兩點多吧，我正好接到單子，他要回去，就一起跑到新民路才分開。”
喬志新兩點多碰到老鄉，再一起跑到新民路至少也要三點了。
就算他跟老鄉一分手，就立刻再趕回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三點半左右碰到劉英了。
“劉英……在撒謊？”
姜德海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算要撒謊釘死喬志新，她爲什麽要撒一個這麽容易就會被戳穿的謊呢？”
青陽敏言悄悄地抿緊了嘴唇。
但就算他不開口，梁永強也好，姜德海也好，還不至于什麽都要靠他。
梁永強沉下臉：“她在拖延時間。”
姜德海驚醒了：“劉英知道兇手是誰了！”
他連忙掏出手機打給醫院，等待他的，卻是更令他吃驚的消息。
“什麽？劉英出院了？”
“是啊，你們剛走，她就出院了。”
姜德海恨不得把手機啃了：“她不是剛醒嗎？”
醫院那邊也很爲難：“我們也勸她再觀察兩天，但她實在太堅持了……”
姜德海不想浪費時間，一口打斷：“她一個人出院的？”
“不是，有同事陪着。”
“哪一個？”
“三個一起。”
姜德海趕緊收起手機：“除了喬志新，那三個同事也很了解劉英的口味，也有機會調換鑰匙。她一定是回家了，她想親手給她舅舅報仇！”
梁永強也都聽到了，随即下了命令：“你帶上張強立刻趕過去，記得領槍。”
姜德海擡腳就要走，聽到這話卻又不覺停住：“還要領槍？”
梁永強皺起眉頭，這種情況還要他解釋？冷聲道：“快。”
姜德海不敢再耽擱，率先沖了出去。
張強緊随其後。
有人問梁永強，喬志新怎麽辦？
梁永強看看那份還熱乎乎的快餐：“拿去給他吃，吃完就放他走。”
一轉身，卻發現青陽敏言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