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鶴軍中哪有好人?我隻承認他有一腔熱血。”安久頓了一下,“一腔熱血澆灌出一顆火爆的女兒心。”
“咳!”隋雲珠險些噴茶。
安久皺眉,“你怎麽了?”
隋雲珠見她一張嚴肅臉,分明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忙擺擺手,“沒事沒事。”
既然故人不賞臉,兩人便在茶館裏随便點了一些小食對付了一頓,然後尋了一家客棧住下。
安久和衣躺在床上思來想去,想快速的組織擁有強悍的戰鬥力的軍隊肯定不能從頭開始培養新人,那麽應該去哪裏招武師呢?
武師……武師……控鶴軍……控鶴軍……殺手……
安久霍的坐起來,起身到隔壁去找隋雲珠。
她悄無聲息的潛入隔壁屋,蹲在房梁上,瞧見隋雲珠正在脫衣服準備洗澡。
她思索片刻,冷不丁的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你幫我想想可不可行。”
隋雲珠被唬了一跳,指間的暗器險些甩出去。
“呼!”隋雲珠穿上外袍,呼出一口氣,“你我房間隻隔着三兩步,爲什麽不敲門?”
泥菩薩也要被吓出三分土性了。
安久聞言不禁自我檢讨了一下,“有道理,我現在是爲朝廷效力!
“咱們一直都是爲朝廷效力。”隋雲珠道。
安久輕盈躍下,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隋雲珠問道,“你方才說想到什麽辦法?”
“我想招攬賞金榜的殺手!”
賞金榜隻是一個組織,隸屬于它名下的殺手并不多,去接賞金榜的殺手幾乎都是“散戶”,也有混江湖的武師偶爾會出來賺點賞金。
隋雲珠沉吟道,“這倒是是個辦法。”
安久心中微喜,“我想知道怎樣才能收服他們。”
“武力、利益,或者還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吧!”隋雲珠不用多想便給出了答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打敗他們,強行定下從屬關系,再誘之以利,這是江湖中慣用的辦法。不過還有個捷徑,就是去争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安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從字面上大緻理解了意思。
隋雲珠見她似懂非懂,心中微詫,解釋道,“就是号令江湖的人。”
“這個好。”安久興緻勃勃的問,“江湖在哪兒?”
“欸?”隋雲珠被問倒了,“江湖……無處不在……”
這算什麽答案!既然他也不知道,安久隻好換了個問題,“怎麽去争當武林盟主?”
“武林每三年便有一屆武林大會,屆時會設擂台,隻要打敗所有人便可以挑戰盟主,倘若敗了盟主既可取而代之。”隋雲珠想了想,“這一屆盟主去年才上任,武林大會還有兩年。”
安久嗤了一聲,“等我争到武林盟主恐怕武令元墳頭上都長草了!”
隋雲珠想到前兩任河西縣縣令的下場,覺得這說法真是一點玩笑誇張的成分都沒有。河西縣若沒有自保能力,縣令絕落不了好下場。
“還是一個個收服更靠譜點。這兩日我們分頭行動,你負責去招攬普通強壯年,我去挑戰武師。”安久不是對自己的武力值太自信,她是對自己的口才太不自信了。
隋雲珠盡管并不懷疑她的武力值,卻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辦事,“我們也急這一兩日,等到事情辦妥了,我與你一道行事,好歹我更懂江湖規矩。”
安久想了想,勉強點頭同意。
兩人說定之後便各自休息。
隋雲珠心有餘悸的檢查了所有門窗,以防再被吓一跳。
次日。
官府開始清點戶籍的消息不胫而走,開始有許多人惶惶不安。整個邢州城在高大壯一番雷厲風行的攪動之下熱鬧起來。
隋雲珠幹脆與邢州府衙打了招呼,在府衙旁邊的茶館豎起了牌子,言明河間府可安置無家可歸之人,并且條件優厚:第一,按人頭分配給每個成年人四畝地;第二,十年之内不僅不受租賦,朝廷還會補貼五兩銀子;第三,不論良賤,一旦到了河間府的戶籍全部入良籍。
這三個條件優厚的令人不敢想象,尤其是最後一條,對那些世代賤藉的人來說無異于仙音,良籍就意味着不再像牛馬一樣被人驅使,可以娶良婦,以後孩子也可以參加科舉!
隋雲珠雇了茶館裏伶俐的小二在門口把告示上的内容解釋給前來圍觀的人聽。
不過一個上午過去,圍觀的人不見少,可是卻沒有人過來報名。
畢竟不管條件多優厚,首先得有命消受才行!
安久一身男裝,戴着鬥笠坐在屏風後面喝茶,幹巴巴的坐了一上午,有些不解,“你這樣做豈不是明擺着告訴他們邢州與河間府勾結才會發起這次清戶籍?他們能心甘情願跟過來?”
再說河間府是什麽地方?說是遼國的圈的狩獵區一點都不爲過。
隋雲珠垂眸撇着盞中茶水,緩聲道,“我們那裏的情況本就不好,若是哄騙強拉去一群烏合之衆,出了事反而拖後腿,我們要的是明白人,隻有他們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才會傾盡全部去守護這些來之不易的東西。他們要守護希望,河西縣便有希望。”
最後一句有些繞人,安久仔細想想卻覺得很有些道理,心覺得武令元指派了隋雲珠跟着一起來,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希望麽……”安久眼中浮現淡淡的笑意。
隋雲珠發布的這張告示在邢州掀起一場熱議,但是兩天過去,始終沒有人主動來報名。
這麽幹坐着也不是安久的風格,她一向都是行動派。
第三天繼續坐茶館,安久用完早膳,坐在桌邊翹着腳看外面稀稀拉拉的圍觀之人。
她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看上去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身上,眉毛微挑。
隋雲珠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那人衣衫褴褛,頭發如枯草,臉上滿是髒污,看樣子是城中的乞丐,但是他很快注意到此人目光沉凝。有這等目光的人,絕非一般。
等隋雲珠準備問安久此人武功有幾階時,一轉頭卻發現坐上早已沒有人了!
再回頭看,安久已經走近那人。
四階武師,并不算太高,安久的精神力遠遠淩駕其上,兩人距離隻有半丈的時候,那人看了她一眼,卻沒有發現異樣。
“喂。”安久站定,喊了他一聲。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你叫我?”
安久微擡下巴,示意他看那張告示,“有興趣嗎?”
那人這才戒備起來,他沒有感受到安久的精神力,甚至看不出她有絲毫内力,然而眼前的神秘的女子竟然直接從一衆圍觀之人挑中他,他直覺這并不是巧合。
他慎重的想了想,還是點頭。
“那就跟我走吧。”安久道。
她語氣很平淡甚至冷漠,但是說的太過理所當然,便就顯得頗有氣勢,令人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那人心頭一凜,“你究竟是什麽人?”
安久一撇嘴。
她鬥笠遮住半張臉,這撇嘴模樣落在對方眼裏便是似笑非笑的高深。
正當他心緒不甯時,卻聽那清冷的聲音道,“東躲西藏有什麽意思,敢不敢與我一起去虎口奪食?”
一個身材嬌小女子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嚣張的話語,令周圍的都不禁一怔。
沒有人敢質疑,因爲他們連這樣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哈哈!好!”旁邊一個高大漢子道,“小娘子說的好!虎口奪食,某去了!”
說着大步走進茶館。
那漢子生的魁梧,卻并不是武師,安久依舊盯着乞丐不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