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隻不過是安久的一小部分,盡管她與楚定江已經發生的夫妻之實,但其實在男女之情方面依舊十分懵懂。
楚定江了解她,知道自己有的是時間滲透到她的生命裏,因此并不着急。
而自那日與安久說過那些掏心話之後,楚定江當真一門心思的做起來退休老幹部,整日裏看雪看花、撫琴下棋、熬鷹遛虎,大久在他的喂養之下越來越胖,體型正在通往豬的道路上疾馳。
這日,安久用完早膳之後坐在爐邊一面把玩人面墜一面想着重組龍武衛的事情,目光落在窗邊的楚定江身上。
他正抓着一把餌料垂首喂那隻嗷嗷待哺的雛鷹,一身蒼色大袖寬袍,潔白裏衣領襯着颀長的脖頸,山嶽河川般俊麗的側顔,濕漉漉的頭發半披在背上暈染出一片水迹。
他們認識這麽久,這樣幹淨整潔的楚定江,她卻攏共隻見過兩回。
楚定江的氣質迥異于時下的人,比魏予之的文質彬彬多了幾分不羁,比淩子嶽那種剛毅粗犷又顯得十分講究,哪怕是他安安靜靜在那裏看書的時候,染上些許書卷氣,可是那渾身的氣勢亦令人不敢有絲毫不敬。
“好看?”楚定江不擡頭也能感受到安久灼灼的目光。
安久老實的點頭,“好看。”
實誠能傷人,但好處也不少,楚定江喂完雛鷹掏出帕子将手擦拭幹淨,“你在想什麽?”
他的動作自然又潇灑,但是安久總看不太習慣,她印象裏的楚定江是那個猶若豐碑的男人,生活上很随意,冷靜、殺氣淩厲卻獨獨對她溫柔的人,不過仔細想想,從一些細節當中能看出楚定江并非是個毫不講究的人。
安久撇開忽然湧起的思緒,答道,“我在想如何重組龍武衛。”
“這不難。”楚定江坐下,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安久盯着他修長有力的手,大袖垂落,剛硬中不乏柔和,爲啥連倒個水都能這麽好看呢?
楚定江放下水壺,舉杯喝了一口。
安久的目光随着他的動作移到微動的喉結上,放下茶杯的時候,嘴上泛着淡淡的水光,安久不知爲何有點渴。
楚定江見她吞了吞口水,便給她也倒了一杯。
她并沒有喝,而是湊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
“阿久……”楚定江有些意外,伸手攬住她的腰肢深深回吻。
唇舌糾纏,一吻結束之後兩人并沒有更加深入,隻是耳鬓厮磨了一會兒。
安久不是那種羞澀的小娘子,若是有需要便會十分主動,可不會管現在是不是白天!而此時明顯隻是想單純的親一親,所以即便楚定江已經被勾起欲火,卻并未強求。于他來說,這樣小小的親密更加難得。
兩人目光相對,楚定江無聲詢問。
安久看明白了,便道,“你這樣真好看,我上一次怎麽沒有感覺到呢?”
她自己很迷惑,楚定江卻十分明了。安久不是那種會因外貌怦然心動的人,感情不深的時候看着他或許和華容簡、莫思歸沒有兩樣,而随着感情日益加深,她會越來越注意到他的一切。
這是好現象,楚定江笑的開懷。
“我忽然想起了上輩子聽說過一句俗語。”這是安久所知道的爲數不多的俗語之一。
“嗯?”楚定江面上掩不住笑意。
安久道,“男人四十一枝花。”
楚定江無語,完全沒料到她的總結竟是這樣!他懶得強調自己隻有二十多歲。
眼看這個話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楚定江爲免再被捅刀子,明智選擇将話題返回起點,“說說你重建龍武衛的計劃。”
安久才想起來還有這個正事!
“說起來是挺簡單,可是我不想被朝廷掣肘,又想變成官方認證的組織。”安久不願意完全聽别人的命令行事而沒有絲毫反對的餘地,她想有自己的立場。
安久剛剛開始說這個詞語的時候,楚定江還以爲她要重新回去效命朝廷,雖然不是很理解,但無條件支持她,而這時候才明白這個官方認證并不是那個意思,“你是說要做不需要隐藏的被朝廷承認的組織?”
也就是說她想組織的龍武衛不是隐藏在暗中的殺手組織,而是能夠被朝廷承認正義的組織。
“這的确很難。”楚定江手指輕輕點着桌面,“朝廷不會容忍民間有私人勢力。不過我有一個法子,你可以考慮一下。”
安久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說怎麽做?”
楚定江道,“找個可靠的人外放就職,你遂他去爲官府訓練地方兵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