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一得手,太子身旁的暗衛瘋了似的用手中長劍招呼上去。
在數十人的包圍之下,何采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身體瞬間被十餘把長劍穿透,鮮血噴濺,胸腹之間的血洞如篩子。
馮時眼見太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刺殺,心生惱怒,尖嘯一聲,手中劍光更急。
馮時知道太子一死,他若是不殺出一條血路,今日定會死在這裏。每一任皇帝都希望名正言順,登基之後定然會大力洗白自己,馮時作爲最有可信度的知情人,二皇子絕對容不下他。
二皇子看見太子已死,按捺住内心狂喜,下令讓周圍的控鶴軍過去幫楚定江對付馮時。
然而化境高手的戰局又豈是尋常武師能夠插手?那些控鶴軍在外圍隻能清理太子餘黨,對楚定江沒有任何幫助。
安久射出最後一記伏龍之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她站在原地久久不動,整個右臂止不住微微顫抖,鮮血從她耳朵、眼睛裏溢出,血量并不多,但是點在慘白如紙的臉龐上顯得十分可怖。
精神力并不是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它與内力一樣,一旦過度抽空對身體造成巨大損害。
安久的視線裏一片血紅,看着遠處混亂的戰場腦海中紛亂不堪,等那些不安平複,隻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浮上——睡覺。
好想睡覺……
那邊智長老的狀況看起來比安久稍好一點,隻有那雙眼睛漸漸失去神采,仿佛智慧正在遠離他的身體。
混亂紛雜的戰場上,沒有幾個人注意到智長老和安久的這種變化,因兩人都化境強者,所以其他人厮殺的時候都下意識的避開。
楚定江對付馮時已經漸漸感到力有不逮,若非剛剛開始那一箭驚弦抽幹了内力,或許還有一戰之力,而現在繼續下去,恐怕随時都有可能失手殒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楚定江一向是個極爲冷靜的人。于是趁着一絲間隙,急退開十丈。
馮時本也是爲了逃走,自然不會窮追猛打,亦是趁機退開。在場所有人中,已經沒人能夠攔住他,他站在屋脊上垂眸盯着楚定江看了幾息,迅速離開。
太陽升起。
寶華門前才前漸漸歸于平靜,鮮血成河,腥氣沖天,皇宮之上的天空被映的一片通紅。
楚定江回頭,看見安久拄着伏龍弓立于血泊之中,宛若一尊石碑。他的心微沉,動用了所剩無幾的内力,一眨眼間便站在安久面前,啞聲喚道,“阿久。”
安久微微擡頭。
清晨的風微涼,夾帶着濃濃的血腥氣。楚定江身上的大袍早已粉碎,勁裝裹着健碩的身軀,胸口、手臂上有十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有些還在向外冒血,但安久知道這些都是皮外傷,他的狀況并不算太糟糕。
“嗨。”她咧嘴一笑,發絲随着晨風微揚,映着蒼白的面容,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然而下一刻笑容便凝固在面上,整個身子向後倒去。
“阿久!”楚定江一把抓住她,手臂上已經凝結的小傷口被掙裂,血液再次湧出,将兩人身上的玄衣都浸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