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我現在最擔憂控鶴令落到太子手上。”
“此事殿下不必憂心。”楚定江道。
二皇子微微挑眉,心道難不成你連控鶴軍都擺平了?
楚定江懶得去猜測二皇子的心思,直接道,“控鶴軍早已不複當年雄風,在得知聖上駕崩的那一刻就有百餘人叛逃,還有一部分跟着楚某投了殿下,其餘分作數股勢力,未必個個都願意追随太子,所以即便他得到控鶴令,能夠調動的力量也完全在殿下可以應付的範圍之内。”
二皇子動作頓住,滿面驚訝,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料到事實會是這樣!
對于大宋來說,控鶴軍無疑是護住明白的一股強悍勢力,大宋開國以來的經曆的起起伏伏,可謂“成也控鶴,敗也控鶴”,二皇子有謀權篡位念頭之後,最最忌憚的便是控鶴勢力,他曾投入很多經曆欲圖得到控鶴令,可是至今連控鶴令是什麽樣子都沒有見過。
這是個好消息,可是他一時無法接受現實。
二皇子七八歲時一直以爲大宋很有錢,可是長大後才知道國庫時常空虛,這就像是他自以爲是個富二代,等快要接手家業時才知道原來家裏一直借别人的錢花。
而楚定江口中雲淡風輕的事情,對二皇子的震動比當年知道國庫空虛時還要大!
“爲何?”二皇子喃喃道。
楚定江沉默須臾,道,“控鶴軍會一盤散沙,是因爲早已失去了榮譽感。”
當初陳橋事變,控鶴軍似乎隻是效忠于太祖一人,然而實則是爲了一個國家的建立而戰,太祖在世時,控鶴軍是神兵利器,所向披靡,無所不克,身在組織中的每一個殺手,盡管都活在黑暗之中,盡管死後隻餘一隻魂鈴,可活着的時候是何等榮耀和暢快?
後來控鶴軍内部叛變支持太宗,秘密策劃刺殺太祖,成功登頂。
你是怎樣的人,便會以怎樣的眼光看待世界。太祖因爲控鶴軍的叛變成爲九五之尊,他登基之後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自己成爲下一個太祖,所以對控鶴軍開始了管控和打壓。他怕太急切會逼得控鶴軍造反,因此所有的動作都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将這個鐵血戰團圈養起來,控制在股掌之中,而他死後,意志也留給了下一代皇帝。
從那時候起,就已經注定了控鶴軍今日的結局。
這些都是皇室不爲外人道的辛秘。
二皇子大約能夠猜測出大緻原因,心知現在也不是感懷的時候,隻能長歎一聲。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永遠都在上演。
二皇子斂了心神,召集所有謀士,商議天亮之前入宮奔喪的種種細節。
商議完畢之後,楚定江領着安久去布置。
二皇子有一點讓楚定江十分欣賞,他效命二皇子的時間不久,但是在這關鍵時刻,二皇子竟是有魄力把許多至關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安排。
楚定江攜着安久暗夜中疾奔,兩人一路沉默。
到了皇城外停下,暫作修整準備。
“二皇子果然不同。”安久一面檢查身上的裝備,一面道。
楚定江随口應道,“就沖着這份魄力,我便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
“你們做大事的人,都是這般不拘小節嗎?”安久很難理解,一個男人随随便便就接受了一個完全沒有見過面的女人,根本談不上吸引,僅僅是交易。
楚定江怔了一下,笑道,“我還是有點據小節的。阿久,那可是天下至尊的位置,想要坐上去,便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相對于其他事情,接受一個女人算是最簡單的了。我又不需要得到權利地位,感情方面可以講究點。”
安久滿意的點點頭,“你知道嫖娼和一夜情的區别嗎?”
楚定江無奈道,“不知。”
“大多數嫖娼是單純爲了解決欲望,大多數一夜情是因爲對某個人産生了欲望。都是動物的本能,但區别在于前者是低級動物,後者有點接近高級動物的意思了。”安久總結道。
“你這話的意思是?”楚定江拂掉帽兜,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智商越高在挑選伴侶的時候就越挑剔,對于另一半的忠誠度就越高,這是高級動物才具備的行爲。”安久頗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楚定江低聲輕笑,伸手摟住她,飛身掠上宮牆。
安久仰頭看着他滿是胡茬的下巴,皺眉想,這洗腦到底成功了沒有啊?
說話太迂回一點都沒有趣,暗示什麽的,果然不太适合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