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翩跹苦逼的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先是嫁給一個死半截的,成親到現在這麽些年頭都還是完璧,奶奶的,難道一輩子都要完璧不成!
她精明又自私,先想到的是自己以後的幸福問題,同時又很傻,從始至終就沒有想過換一個男人就解決問題了。
“讓我看看。”朱翩跹内心嚎完之後果斷認命了。
“咳。”李擎之尴尬的清清嗓子,左顧右盼,發現其他人均是面不改色,好像完全沒聽懂一樣,暗道自己臉皮還是嫩了一點。
别人聽不聽得懂還在其次,關鍵是純潔的當事人絲毫沒有朝那方面去想,看朱翩跹臉都綠了,心裏暖甜暖甜的,還想翩跹真是個好女人,這麽關心他呢!于是縱然他一貫臉皮兒薄了點,還是紅着臉把衣服撩開讓她看了一眼,寬慰道,“沒事,皮外傷。”
安久湊進去瞧了一眼。
朱翩跹一把把盛長纓的衣服遮上,“你進來就不能先招呼一聲。”
安久扭頭出去,擡手敲了敲門框,“你們沒在幹見不得人的事吧?沒有的話我進來了啊?”
朱翩跹本想不讓她進來,聽見這話一時氣結。
“你進來做什麽!”朱翩跹沒好氣的道,“我們長纓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裏晃悠,沒有看見其他人都縮起來了嗎!”
安久到牆角拿了伏龍弓,回身沖她伸出手,“保管費!”
朱翩跹一懵,“什麽保管費?”
“你又沒有給我保護費,我憑什麽給你男人做保镖?”安久嗤道。
盛長纓不在意安久說些什麽,當時情況緊急,她第一個想到保護他。
“你!”朱翩跹給楚定江做大掌櫃每年的報酬不菲,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隻能氣道,“沒人性!”
“有本事找個不會武功的,怎麽沒本事把他栓在褲腰帶上?”安久慢悠悠的補刀,把朱翩跹氣的快背過去了。
臨出門前總算想到給了一句安慰,“關于腰傷,盛掌庫沒事最好,萬一要是落下什麽病根不能勞作,你這麽能幹,你來頂替就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要擔憂過甚。”
朱翩跹臉色唰的爆紅,“梅十四!”
“噫,我是很嚴肅的給你一些建議,連紅什麽。”安久不解的掃了她一眼,邁出門檻。
朱翩跹沖上前把門關上,床上的盛長纓似乎一點都沒有聽懂安久的話,望着目光柔情滿滿。
朱翩跹見狀才放下心來,回到床邊坐下,交代盛長纓,“以後不要理她!”
“十四,朱姐姐家裏有很多地嗎?”樓小舞問。
安久搖頭。
樓小舞疑惑道,“那說什麽勞作,最不濟盛先生還可以賣字賺錢嘛!盛先生那一筆字可俊了!”
“大久呢?”安久得好好訓訓它,同時心裏對莫思歸生出點不滿,看把一頭老虎教成什麽樣了!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咦,剛才還在這裏呢。”樓小舞轉悠一圈,沒發現安久的蹤迹。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撕裂迷霧,連地面似乎都在搖晃,山風乍起,雨絲落的更急。
“怎麽回事!”隋雲珠臉色微變。
衆人都了解大久的性子,用溫和來形容都太誇張了,它不像老虎倒像一隻小白兔,從來沒有發出過這樣的怒吼。
安久也有些心驚,遇敵還是進化?
一行人飛快下山,朝着聲音那邊急奔。
樹林裏枝葉仿佛感受到大久的情緒,嘩嘩作響,擾的人心神不甯。
衆人的腳步更急了。
幾息的功夫,便尋到了大久所在,隻見它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如一具屍體,所有人都全神戒備。
安久釋放精神力探查周圍,“沒有人。”
衆人略松了口氣。
安久繞到大久前面,大久聽見腳步聲恹恹的擡眼,肥胖胖的虎臉上寫滿了兩個字——絕望。
“大久,你怎麽了?”安久蹲下。
大久耷拉着耳朵,萬念俱灰的瞟了瞟眼前的一簇嫩苗。
藥童輕功最弱,最後一個趕到。
“小藥,你來看看它是不是病了?”安久道。
藥童氣喘籲籲走進,看見那一簇嫩苗,笑道,“我知道了。”
“這像是夢之華?”隋雲珠問。
“對。”藥童道,“大久隻吃毒物,垂涎夢之華很久了,這次師父臨走前就給了它一小包,它喜歡埋藏東西,可能是夢之華發芽了吧……發了芽的夢之華毒性幾乎消失殆盡。”
“哈!”安久笑出聲,“你果然不負蠢貨盛名!”
大久已經覺得虎生了無生趣,哪有興趣與這些無良的人類計較。
“大久,其實師父把你的吃食都藏在藥房裏的床下了。”藥童蹲在大久面前邊說邊比劃。
大久大緻明白好吃的就在藥房,頓時精神抖擻,扭頭風一般的沖了回去。
房間裏的氣氛一片大好,連空氣中都泛着甜味。
盛長纓一手托着朱翩跹的後頸,唇在她粉嫩的唇上親吻輕咬。
兩人正吻的忘情,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道巨大的影子蹿進屋裏,旁若無人的滿屋子亂竄,鼻子貼在地上嗅着。
朱翩跹一哆嗦,吓的尖叫一聲。
林子裏的衆人心知那對小情人小别勝新婚都識趣的慢行,給他們一些膩歪的時間,誰料,才走了一小段路,便看見朱翩跹掐着腰站在半山上怒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梅十四管好你的老虎!”
安久咂咂嘴,“大久的上梁是莫思歸吧。”
“沒想到朱姑娘這麽悍,這下長纓要被吃死了。”李擎之歎道。
安久道,“那是你不了解盛掌庫。”
盛長纓是誰?可是彙總整個天下各種八卦的人,安久曾看過控鶴院的消息,寫的十分詳細,都可以當故事書看了,所謂“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安久就不信他不知什麽冶豔趣聞,縱然他臉皮的确薄了點,對于男女之事反應的确慢了點,但其實是個精明的人。
“誰是王還說不定。”安久道。
“那真是要拭目以待了。”隋雲珠笑着道。
回到藥房是,大久已經躺在床下吃的肚皮圓圓,四爪朝天心滿意足的打着飽嗝。
“朱姑娘,城内情況如何?”隋雲珠忍不住詢問。
“我一介小老百姓哪裏知道?”朱翩跹還憋着氣,口氣自然不好,“不過我出城之前去見了梅姨,她說聖上歸天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許多朝臣不得已都擇了主,華氏站到二皇子一邊,二皇子勝算不大,真不知道華氏怎麽樣的!”
“華氏怎麽會突然支持二皇子?”淩子嶽疑惑,他常年在邊關,對朝中的消息并不那麽靈通,但也知道華氏雖然沒有表态,但一直以來都傾向于支持嫡長繼位。
盛長纓道,“華容添早已暗中支持二皇子。二皇子并非正統,實力亦不敵太子,想繼位必定要犧牲良多,華氏這是爲自己搏出路。”
隋雲珠歎道,“鳥盡弓藏的事多得很,華氏不會以爲全力助二皇子登基,将來就能保住整個家族吧!”
“如果華氏自剪羽毛呢?”盛長纓反問道。
皇帝之所以忌憚華氏,是因爲華氏在大宋的根基太深太龐大,已經隐隐有威脅皇權之勢,如果華氏在此時犧牲七成的實力去助二皇子登上大位,就算二皇子會擔憂華氏會功高震主,礙于天下悠悠衆口也不會急于卸磨殺驢。
“大家族真是可怕啊!”李擎之不由感慨。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沒有付出便沒有得到,如果想立于萬人之上便要想想自己能付出的代價是什麽。華氏這樣的家族的榮耀和存亡,必然是建立在族人累累白骨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