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情緒失控之下真氣四散,安久感覺有些熟悉……
對了!是古刹之中暗襲的化境弓道高手!
樣貌可能騙人,但是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有細微的差别,瘋子動作猛然一頓,“你不是梅十四!她在哪裏?”
“既然不是梅十四,就殺了吧。”黑衣人語氣淡淡的道。
“崔易塵!你抓錯了人,梅十四在哪裏?”瘋子大吼大叫,無形的真氣瘋狂亂竄,将周圍樹木橫掃折斷。
崔易塵!安久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在浮屠塔内樓小舞曾經提到過,他是崔氏的人,竟然是與伏擊試煉的人混在一起!是否說明崔氏已經背叛控鶴軍?
崔易塵目光一凜,殺氣猛然迸發。之前他說滅口之時很平靜,現在才真正起了殺意,因爲瘋子喊出了他的名字。
安久心思轉的飛快,眼下的情形很明顯,如果确定她無用便會立即被殺,這兩個高手,饒是安久再有經驗也無法對付。
安久當即控制身體,專注冷肅的殺意瞬間吞沒一切。
崔易塵動作遲緩下來,不可置信的道,“化境!”
一個化境想要瞞過他一個九階武師并不困難,所以崔易塵亦對此并不懷疑,倒是瘋子被震驚了!
他是化境三品,逼近二品,隻因爲精神力上差那麽一點點,始終無法突破壁障,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瞞住他,說明她的精神力遠在他之上!
瘋子心中驚濤駭浪,行爲更加癫狂,想他從六歲開始練武,癡迷武道四十年,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一瞬間,他仿佛感覺自己一切努力都被否定。
他不會想到安久是占了雙魂的便宜才能夠輕易瞞住,若公平論起來,卻不好說了。
“我不信,我不信!”瘋子揚起一掌便拍過來。
安久眼見這一掌來勢洶洶,立即飛身撲向崔易塵,死死抓住他的衣角,跟着他輕功的慣性飛身出去。待落地時,安久一松手,在地上翻滾幾圈才站定。
崔易塵咬牙切齒,剛才太急于逃脫,沒有騰出手去對付她,白白放過了一個好時機!
無論如何,今日一定要殺了梅十四!否則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不光是他,整個崔氏都要完蛋!
一念閃過,崔易塵揚聲嘲諷道,“瘋子,你沒日沒夜的練了幾十年,竟然連個小娘子都奈何不得,還想追求巅峰,做夢吧!”
這麽直白的激将法,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輕易辨别,但崔易塵知道,這些話定能過激怒瘋子。
瘋子是一個武癡,他在武道上的天賦異禀,壯年便已經快要臻至化境二品,然而除此之外,他在其它方面都極爲簡單,他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控制自己的情緒,在生活上亦不能自理,爲人孤僻,幾十年如一日的自己一個人躲起來修煉,久而久之,精神方面就出了問題。
情況直轉急下,是安久沒有預料到的!
瘋子像是被激怒的野獸,赤紅的眼中隻有毀滅,安久能夠感同身受,因爲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狀态,所以她很清楚,在這種情形下是絕對不能抱有任何說服對方的希望。
逃,她沒有輕功,估計不出十米就能被拍成肉醬!手裏還有長弓,可惜她沒有絲毫内力,别說驚弦,就是使普通的弓箭殺傷力都大不如從前。
安久思忖着,已經拔腿跑向崔易塵。
瘋子分明是已經沒有任何理智,隻要她過去,崔易塵縱是想殺她,也得先逃命再說。
“想故技重施?!”崔易塵已将内力聚于掌上,但眼角餘光發現瘋子一掌揮過來,隻好放棄。
安久暗道不妙,眼看那瘋子已經逼近眼前,她以爲自己這一次死定,誰知瘋子落章的時候竟然猶豫了一下。
機不可失!安久立刻趁機貼近崔易塵。
崔易塵滿心以爲安久會死于瘋子掌下,突然竟出了個變故,令他滿心詫異。
轉眼間,他瞧見安久手裏的弓,頓時明白瘋子是對這把跟了他十幾年的兵器手下留情。
安久亦明白了自己死裏逃生的原因,頓時慶幸剛才逃命之時沒有把它丢棄。
一直靠近崔易塵也是個下下策,畢竟他最想殺人滅口,他亦是一名高手,若是親自動手她也逃不掉。
好在,瘋子沒有讓人失望,攻擊一波接一撥,毫無停歇。
安久調動了身體的極限,可惜就算經脈未曾被毀也絕不是這瘋子的對手,何況現在梅久吓的呆住,安久要花費一些精神力去抵抗她潛意識裏對身體的控制。她現在就像是渾身綁了鉛塊在虎口逃生,自從重生以後,她第一次有了瀕死的感覺。
在躲避的同時,安久瞅着時機不斷扣動綁在手臂上的弩機,雖然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但好歹轉移了瘋子一點點注意力。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間歇爲她争取到了逃生的機會。
安久轉身向林中跑,利用樓小舞送她的索弩定在樹幹上,用力一蕩,眨眼間躍出七八丈。
她一邊狂奔一邊解開細細的繩索,緊接着又朝附近的橫枝上放出一箭。她心念一轉,在解開繩索的時候,把它繃緊了系在另一棵樹上。
這些繩索似是透明,且極有韌性,在夜裏很難被發現,如果有幾十條上百條布置成一個障礙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可惜東西好用歸好用,索弩裏的兩根還是安久後來自己補上的。
短短時間做出這麽多應對已經是安久的極限了。
“梅久,我盡力自救,但希望渺茫,若死在這裏你也不要怪我。”
了解梅久擔憂和猶豫,安久才覺得擅自毀掉筋脈這件事情做錯了,因此她心裏有些愧疚,對梅久的态度空前的溫和有耐心。
風在耳邊呼嘯,視線搖搖晃晃,腦海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想法,隻有身體不停地向前跑。
約莫隔了半盞茶的時間,安久忽然發現好像沒有人追上來。
她不敢滿下步伐,但心裏很驚奇,依着那兩人的功力,想追上她這種純用兩條腿跑的人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