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還挺香!”聞着烤肉漸漸散發出來的香味,有人贊歎道。
“廢話,都不看看我這香料多少錢一兩?”兼職廚師的隊員嘚瑟道。
就在大家就着幹糧吃的正熱乎的時候,在溪水中玩耍的黑虎突然沖上岸,沖着衆人大叫了起來。
“戒備!!”陳六立即大聲命令。
衆人扔下手中的食物,或抽出長刀,或橫起長槍,還有弩弓手開始做裝箭。
“黑虎!快過來!”飼犬員朝着黑灰招呼道。
“汪!!”黑虎再次犬吠一聲,然後低頭從草叢中咬起一塊石頭,跑到了衆人身邊。
将石頭放在飼犬員腳邊,“汪!汪!…”黑虎舌頭伸的老長,尾巴搖的像風扇一樣。
“這是…!”衆人一看這石頭,立即就被驚呆了。
“狗頭金!!”飼犬員撿起石頭,看着它在太陽光下反射出來的暗金色光芒。
“快!快!快!淘沙!淘沙!”陳六激動的大聲命令道。
衆人再也顧不上吃飯,趕緊拿出淘沙的工具,在旁邊的小溪裏工作起來。
很快,一大籠河沙被淘洗幹淨,在簸箕裏留下幾粒金光閃閃的金沙。
“我們找到了!!”陳六大聲喊叫道。
“哈哈哈哈!!我們找到了!”
“發财了!發财了!”
…
一衆隊員像是瘋了一樣大吼大叫。
等情緒稍稍冷靜下來,陳六看向黑虎,飼犬員正抱着它揉頭。
陳六沖到跟前,将狗頭搶過來,抱着狠狠的親了一口:“黑虎,你這次可立了大功了,等回去之後,給你吃一個月!不!一年的鹿肉!”
“隊長,光吃鹿肉可不行,會膩的。”有隊員調侃道。
“對對對!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山珍海味,隻要能買到,都給你吃。”陳六心情非常的激動。
“隊長,你剛才不是說,政府給的夥食夠吃麽。”飼犬員嬉笑着揶揄道。
“這話說的,我們家黑虎哪能光吃那些犬糧,必須得改善夥食,大大的改善。”陳六也不氣惱,現在,任何調侃都止不住他心中的興奮。
按照軍政府對發現礦藏的獎勵制度,陳六這一小隊人從今天開始,直接就可以退休享受生活了,那豐厚的獎金,就算頓頓吃肉,也夠這些人吃好幾輩子。
消息傳回基石鎮,很快,大股的探礦隊伍就來到了發現金沙的小溪處。
衆人分散行動,順着小溪往上找,很快就找到了一處金沙含量更高的河流,至此,已經可以初步确定,金礦就在附近。
喜訊被送往廣州和徐州,很快,更大規模人員被派遣過來,基石鎮被升級爲基石縣,成爲了軍政府的重工業發展基地之一。
……
六月二十九日。
青州博興縣,位于濟水河岸南側,距離濟水河出海口隻剩下一百多裏的路程。
這一路走來,趙構手下的士兵非戰鬥減員超過了三成,大多都是趁夜逃跑了。
好些知道趙構打算乘船離開河北的将士,情緒都很不穩定,沒有軍人願意在家鄉還戰亂不休的時候,背井離鄉,遠赴千裏之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由于天氣已經很熱,大軍沒有紮起營帳,将士們都要在外露宿渡過這悶熱的夏夜。
韓世忠和幾個軍官圍着一個火堆,火堆上烤着一隻野兔,衆人都在等着野兔烤熟,好改善一下夥食。
這十幾個軍官,估計每人都分不到一兩肉,不過總歸算是有了葷腥。
“我聽說官家最近頻繁接見金國的使者。”閑聊之間,有軍官換了個話題。
“我也聽說了,軍中有在傳,咱們此次能夠順利到達青州,就是因爲官家和金國達成了盟約,完顔宗弼方才沒有阻攔。”
“韓将軍,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有軍官朝着韓世忠問道。
韓世忠做爲王源的親信将領,王源做爲趙構最信任的武官,大家都認爲韓世忠知道的應該多一些。
沒錯,韓世忠确實知道的更多,他還親眼見過官家接見金使,親耳聽他們商讨如何對對付陳家軍。
以前,宋國和金國合盟滅了遼國。
現在,宋國和金國再次摒棄前嫌,打算合盟對抗陳家軍。
但是,這讓韓世忠感覺很不齒,說不出口。
“我和大家一樣,也都是聽到一些傳言。”韓世忠面色陰郁,他想不清楚,趙構怎麽能夠和殺害自己父親和親哥哥的仇人合作,哪怕是爲了求活。
“不會錯的,這一次完顔吳乞買親自寫信給趙構,承認自己食言未返還燕雲十六州是錯誤的,承諾隻要宋國再和金國結盟,滅了陳賊,不僅願意撤除宋境内的所用金兵,返還燕雲十六州給宋國,還承諾今後金國和宋國就是兄弟之國,不再要求宋國每年上繳歲币。”有軍官消息比較靈通,說的基本和事實沒有差别。
這裏的燕雲十六州,是兩國合盟滅遼之後,完顔阿骨打答應并已經要還給宋國,可完顔阿骨打突然去世了,他的四弟完顔吳乞買上台之後就不認了,還派兵南下侵宋。
“金人的話能信嗎?”
這個疑問是在場所有人共同的疑問,同時,在場的所有軍官都不認爲金人的話可信。
“官家以前在金國爲質,比較信任金人。”有人說道。
“這不就是飲鸩止渴嗎?”有人感歎道。
“不然還能如何?就算沒有金人,陳賊如此咄咄逼人,我們又有什麽辦法?”有人感覺無奈。
“怎麽沒有辦法?大家都是肉體凡胎,大刀片砍上去,陳賊照樣扛不住,打就是了。”韓世忠有些憤憤然。
韓世忠此人,身材魁偉,勇猛過人。出身貧寒,十八歲時應募從軍。
英勇善戰,胸懷韬略,在抗擊西夏、金朝的戰争中爲宋朝立下汗馬功勞,又在平定各地叛亂中作出重大貢獻。
他如今的位置,都是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多年的從軍經曆讓他認爲,和平是不可能通過談判換取的。
“說的輕松,陳賊連金人都打敗了,就我們這些人,那裏打得過。”有軍官反駁道。
“金人又如何?又不是沒打過…”韓世忠擡杠擡到自己都沒自信了。
并不是因爲金人很強大或者陳家軍很強大,而是他清楚自己這些同僚和宋軍士兵的戰力,讓他說話都硬氣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