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場的陳家軍将領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們有些人出生在河北,可他們在受兵災初期就被陳家莊救回了廣州,都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至于出生在廣州的人,好些人連聽都沒聽過。
這段時間,龍騎兵在開封遊弋,開封百姓确實很慘,但也沒有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要不,我們放金人回去?”有個指揮使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陳遜很想罵他,可是又擔心打擊到大家發言的積極性,忍住怒氣呵斥道:“絕對不可以,想都不要想。”
這場戰争走到今天這番好局面,太難得了。
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若是放金人至河北,我們再想沿路侵襲,就失了補給方便的優勢,萬萬不可。”陳遜補充了一句解釋,免得讓大家覺得自己武斷。
就在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站在陳遜身後的陳壯突然開口說道:
“我們前面送出去那麽多錢、糧和馬匹,是不是也該讓其他勤王軍出出力了。”
“對啊!我們不是孤軍作戰啊!”孫正一拍大腿,驚喜道。
“他們會聽我們的指揮?”賴青雲問道。
陳遜這時也被陳壯的話打開了思路:“這不重要,隻需要讓他們看到好處,他們自然就會撲上來。”
這就像是聞到魚腥味的貓,想方設法也要吃到魚。
“什麽好處?”賴青雲問道。
“收複封丘,乃至開封的機會。”陳遜回道。
見衆人仍然面露迷茫,陳遜繼續解釋:“以我們做餌,引金人出來決戰,然後讓勤王軍背後偷襲開封和封丘城。”
“對啊,金人對我們肯定是恨之入骨了,這個辦法可行。”賴青雲贊道。
“可是,我們做餌?怎麽能保證全身而退?”孫正問道。
“之前我沒法保證,現在我們多了一千火槍兵就不一樣了。一千五百火槍兵,人人有馬,要想突圍,在這個世上,哪支軍隊能擋得住?”陳遜反問道。
“我怎麽沒想到,我們有馬,還有一千五百火槍兵,還有苗刀營、馬軍營,誰能擋得住我們突圍?”孫正終于意識到,前兩天,龍騎兵的戰力可是又大幅度提升了。
量變已經引起了質變。
“好了,我們開始制定作戰計劃。”
……
四月五日,天剛亮,陳遜就收到情報,開封的金人會在今天運糧給封丘。
熟悉了幾天新燧發槍之後,以老帶新,新編的三個火槍營都已經完全成軍。
前兩天安排的聯絡工作這兩天也陸續有了回應。
位于五城的勤王兵基本都應了下來,隻要封丘城的金兵出城,他們就背襲封丘城,不過要求陳家軍派船配合,運送他們渡過黃河主道和黃河岔道。
對于這種要求,陳遜自然爽快答應。
位于鄭州的勤王軍因爲沒有和陳家軍達成盟約,所以态度有些棱模兩可,不過從開封情報人員的探查結果來看,他們也在做準備,估計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隻要讓他們看到希望,陳遜有五成把握,他們是會出手的。
至于西南方向的穎昌府、南邊的陳州、東邊的應天府,态度就消極了許多。
基本都回複陳家軍:“沒有樞密院的命令,他們不敢擅作主張,擔心會壞了太上皇的性命。”
也就是說,他們擔心若是勤王軍背刺開封城,金人會惱羞成怒的殺了趙佶。
陳遜心裏嗤之以鼻,膽怯之人總是能給自己找到許多借口,估計這三個方向的勤王軍是指望不上了。
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出軍之前,陳遜還是給這三州放飛了雪鴿,送去了行動開始的情報,至于他們會不會參與,就看他們自己了。
……
二郎廟村。
金人南侵之前,這個村子的二郎廟在方圓幾十裏内都很有名,就連開封的市民都會慕名來燒香,香火一直很旺。
現在這座廟裏隻剩下一些老弱饑民苟延殘喘,年輕力壯的都遊蕩到外地求生去了。
陳遜給了這些饑民一點糧食,将他們從二郎廟村都清理了出去,告知他們往東北方向走,那裏有活路,免得留在這裏被後面的戰争波及。
“金兵到那裏了?”陳遜問道。
“牛車的速度太慢,他們距離這裏還有十五裏裏,不過金人的探馬已經觸及到了這裏,被馬軍營全給留下了。”孫正回道。
陳家軍從之前的駐地趕到這裏,二十裏隻花了半個多時辰,從天亮做準備開始,到出發、趕路、到達,現在才巳時過半。
“準備午飯吧,估計接戰會在未時。”陳遜安排道:“把情報遮蔽範圍繼續擴大,不能讓金人通過情報遮蔽區域推算到我們的停留地點。”
“是!”孫正應道。
對于金人來說,整個開封都可以派人探查,因爲隻需知道哪裏的探馬失蹤了,就能夠說明陳家軍在這塊區域。
也正是通過這個方法,金人才能推斷出陳家軍在開封東北方向,設下了這個陽謀計策。
确定這是個謀局,是因爲這兩天,裴仁在開封城内已經探查清楚了,開封的金兵在派出運糧隊的同時,城内的金兵也在做着出軍準備。
就憑這點,陳遜就可以确認,這次的“機會”是金人設的局。
埋鍋做飯,米、幹菜、肉幹、調料,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材料彙在一起,一鍋煮成幹飯。看起來相當的不雅觀,不過吃起來味道還可以。
調料是這些年精心調配的,能夠将大鍋飯的味道提升到極緻。
幹菜、肉幹煮爛之後,不僅分量足,味道也不錯。
米飯侵入菜湯和肉湯,吃起來也是又香又軟又糯。
總體上和後世的“韓國拌飯”差不多,區别僅僅隻是蔬菜不夠新鮮。
連續幹了三大碗飯,喝了一大碗菜湯勾了一下縫子,陳遜感覺腹中撐的厲害。
一會兒肯定需要陳遜做尖刀突圍,他必須的保證體力在戰前達到巅峰。
“都督,最新情報,河北五城的勤王軍都動了,開始渡黃河。徐州城的苗傅軍也出了城。”探子過來彙報。
“苗傅這人還是很有膽魄的。”陳遜贊道。
苗傅,河東路隆德府人(山西長治),之前一直在河北諸路從軍,輾轉十數年,金人二圍開封後,他被自己的上官派來勤王,算是鄭州城裏官職最高的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