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十分鍾,改一下錯别字之後再看。)
八月十日,河北西路太原府殺熊嶺。
種師中看着嶺下即将再次進攻的禁軍,眼中透露着絕望。
自從孤軍進入太原府之後,将士們已經連續作戰十餘天。
姚古和張灏兩軍止步不前,沒有如約前來夾擊禁軍,導緻種師中的西軍被金軍團團包圍。
士兵們都已經饑餓難忍,疲憊不堪。
嶺下的禁軍清楚種師中的軍隊孤立無援、補給短缺、士氣低落,所以接連組織猛攻,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給種師中。
進入太原府的之前,朝廷多次催促進兵,種師中走的急,辎重糧草、賞犒之物都沒帶。
現在瀕臨絕境,種師中知道自己肯定過不了今天了。
金軍再次攻了上來,漫山遍野都是朝上沖鋒金兵。
上坡路讓金軍馬軍沒了用武之地,可下馬的金兵仍然是兇狠彪悍。
種師中再次鼓氣,組織宋軍防守,作爲種師中的老部下,西軍将士勉強聽令形式。
金兵沒有了馬,使宋軍的神臂弩更顯難解,弩矢向雨一樣侵洩而下,手持包皮木盾單位金兵根本不能完全防禦。
哆!哆!哆!...
弩矢設在盾牌上的聲音。
但更多的是弩矢攝入肉體的聲音,宋軍神臂弩射出的弩矢近距離威力遠勝弓箭,不是用來防弓箭的包皮木盾可以防禦的。
金軍不斷的往上沖,一層接一層的被宋軍神臂弩射到,最後在接近金軍大陣五十步的時候終于撐不住,再次鳴金退了下去。
種師中再一次打退了金軍的攻擊,但是己方也被金軍的弓箭射到了許多,損失進一步加大。
“種制置,底下的人又在鬧了,大家都情緒都非常不穩,若是沒有犒賞下去,我估計很快就壓不住了。”種師中手下将領過來彙報道。
靖康元年二月,金軍西路軍統帥完顔宗翰(粘罕)率軍圍攻太原、中山(今河北定州)、河間(今屬河北)三鎮,北宋朝廷任命姚古爲河北制置使,種師中爲河北制置副使,命姚古率軍去救援太原,種師中率軍去救援中山、河間。
到現在已經半年過去,種師中一直在河北之地轉來轉去,金軍雖說從開封北撤,但并沒有撤除河北。
所以,河北制置副使的實職任然在身。
“現在我能拿什麽去犒賞兵士?”種師中非常無奈,他也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恨樞密院知事許翰僅憑諜報彙報,就做出了金軍要全線撤退的判斷,讓朝廷一再催促自己進兵。
奸臣誤國啊。
“告訴兵将們,今日被圍在此地,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方才有一線生機,隻要能夠突圍出去,我種師中用性命保正,肯定不會虧待了大家。”
軍将聽了種師中的話,并沒有推下,其實這個話在之前幾次金軍進攻的時候都已經說過。
現在己方死傷已經超過五成,畫大餅根本不能解決問題了。
“去吧,事在人爲。”種師中明白手下的擔憂,可他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隻能這樣硬撐着。
可兩人的決策還沒有執行下去,嶺下的金軍又攻上來了。
沖鋒的号角急促響起,這一次攻上山的金兵比上一次還要多。
終于,拼死死戰的士兵因爲沒有犒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氣憤,不願意在繼續作戰,開始四散逃離。
金軍将領明白“狗急跳牆”的道理,給殺熊嶺後方留了一線空隙,完全喪失作戰意志的宋兵從這裏一湧而出。
種師中看着這一幕,心裏悲痛。
這種明顯的圍三缺一戰術,他怎麽能不明白,宋兵逃出去之後肯定還會面對金兵的埋伏,到時候必然會十不存一。
環顧四周,隻有一百餘将士陪着自己,将自己一圈一圈的守在中間。
“你們也逃吧。”種師中垂下手中長劍,喪氣道。
逃出去還有一線生機,留在這裏則必死無疑。
“制置不走,我們哪裏也不去,今日就在這裏和金賊拼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一個。”這一百餘将士夠忠誠,不願意将種師中一個人留在這裏。
或許他們也知道今日難逃一死,索性和朝夕相處的主将死在一起。
“兒郎們好志氣,今日我種師中就留在這裏,讓金賊知道,我大宋之兵,不全都是孬種。”種師中被手下的話語激到,重新舉起手中長劍。
“誓死追随制置!”一百多将士齊聲大吼。
四面八方的金兵圍了過來。
“活捉種師中!”遠處傳來金将的命令,金兵全都收起弓箭,拔出長刀。
“殺!”“殺!”
兩軍相遇,勇者勝。
一百多宋軍将士一時間竟然殺的金兵不得存進。
“放箭!”見殘敵堅韌,金将不再要求活口。
弓箭齊射,箭矢如雨下,殘存的宋軍将士全都身中數箭,有親兵護衛的種師中反而沒有中箭。
“放箭!”箭雨再次射來。
“殺!”種師中迎着箭雨沖鋒,箭矢射在身上,若如無物,沖鋒的步伐毫不停息。
“殺!”長劍左右劈砍,接連劈死兩名金兵,可四周更多的刀劍砍在了種師中的身上。
最終,種師中終于熬不過四處重傷,飲恨疆場。
“可惜了!”遠處隐隐傳來金将的歎息。
……
八月十五日,中秋節。
陳遜坐在院子裏,旁邊陳琴正在忙活着準備瓜果、蜜餞,打算“獻”給月亮。
柯雷、陸彙、孫正等獎勵都和陳遜圍坐在一起喝茶,聽着裴仁彙報着河北金軍對宋軍的戰事近戰。
“五月,宋廷再次組織軍隊救援太原,種師中由河北井陉西進,另外兩員大将,姚平仲的養父姚古和張孝純的兒子張灏分别從長治和汾州北上,三軍互爲犄角,打算共解太原之圍。”
“種師中率兵從河北井陉進入山西平定軍,很快就收複了壽陽、榆次,但由于姚古、張灏的部隊都沒有跟上來,失去策應的種師中爲了避免孤軍深入,就率部屯駐在真定。”
“金軍統帥完顔宗翰在雲中避暑,讓士卒就近放牧。宋朝的諜報人員發現了這一情況,誤以爲完顔宗翰準備撤軍,馬上止報給了宋廷。”
“樞密院知事許翰誤聽諜報而做出了金軍将要全線撤兵的判斷,多次催促種師中進兵,甚至責備他手握重兵卻逗留觀望。”
“種師中接到命令之後,十分傷心。因爲畏敵逗留不進是軍中大罪,種師中自小從軍,征戰多年,到老了不願意擔這個罪名,于是留下辎重糧草和賞犒之物都,就帶領部隊輕裝出發進入原。”
“同時種師中還寫信約定姚古、張灏兩軍分道俱進。”
“種師中率領的宋軍受到金軍襲擊,拼命死戰,取得了五戰三勝的戰果,苦苦前行,到了榆次,離太原隻有百裏的距離了,然而,懼敵怯戰的姚古、張灏兩軍完顔宗翰已經趕到了太遠,不敢前進,最終緻使種師中戰死殺熊嶺。”
衆人聽得不勝唏噓。
“其實,完顔宗翰并沒有到太原對吧?”陸彙問道。
“是的。”裴仁點了點頭。
“宋軍畏金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就應爲一些道聽途說的情報,就被吓的不顧友軍,止步不前。”陸彙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