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則十天,長也就半個月,這是我估算的,實際情況我真不清楚。”樂志知道現在到了關鍵時期,陳遜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信息,自己能不能活就看陳遜接下來的選擇了:“不如你直接投了吧?我可以做說客。”
陳遜心裏竟然有一絲絲心動,可很快就被自己壓下。
自己若是投了,今後再想發展到目前的程度,沒有二十年根本不可能,因爲自己已經暴露了,不可能再悶聲發大财。
況且被人控制住不能自主,隻會死路一條。
“我該怎麽選,就不勞您費心了。”陳遜不在多問,給陸彙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自己直接出了廚房。
很快,陸彙也跟着出來,用一片破布擦拭着手裏的短刀,廚房裏已經沒有動靜。
“走,出城。”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已經麻麻亮,給這家人留了兩錠銀子,讓其他幾個親衛用一張破席子卷了樂志的屍體,出去之後丢在了一個死胡同裏,一衆人快速朝着集結點而去。
到了集結點,其他三路的親衛都已經到達,窩在一個背街的巷子裏等候。
“如何?”
“很順利。”
選擇外地富商的那隊人“打劫”成功,隻搶了錢,沒傷人。這富商到廣州之後很是闊綽,不見做生意,光是花錢,屬于标準的肥羊,就算陳遜不動手,後面本地人也會動手。
選擇本地地頭蛇吏員的那隊則故意失敗,傷了人,沒搶到錢。這吏員在廣州百姓之中的名聲很差,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等門開了就立即出城,馬匹在城北兩裏的樹林裏。”
很快,太陽升起,城門也準時打開,等候出城的人在守城兵的矚目下排隊出城。
陳遜等人也順利出城,無驚無險。
快接近樹林的時候,陳遜加快步伐,先行進入,瞬間從動物園空間裏放出三十一匹馬,親衛們跟着進林,看到這麽多馬很是驚奇。
“怎麽都沒有馬鞍?”陸彙問道。
“有馬就不錯了,沒人一匹,速度上馬。”
陳遜積威已久,沒有人再多問。
有了馬匹,哪怕沒有馬鞍,速度也快了許多,花費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北江。讓親衛先上船,陳遜帶着三十匹馬轉到港口的一個巷子裏,再出來時,已經兩手空空。
等陳遜上船,船工立即解了纜繩,船隻開始順江而下。
“郎君,您這變的什麽戲法,也太厲害了!”陸彙忍不住問道。
要知道,剛才三十一匹馬中,就有陳遜的小黑和他的那匹棗紅色馬,可他在離開陳家莊之前,明明看到兩匹馬都在馬廄裏。
“别多問。”陳遜沒法解釋。
今後随着契約動物越來越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離奇事情也會越來越多,根本不可能每次都想辦法解釋。
隻能不解釋,讓手下人自己腦補。
不管是神化也好,妖魔化也好,總歸都會增加威懾力。而且若是自己暗中稍加引導,肯定會向着利于自己的方向發展。
“按照樂志的說法,我們陳家莊根本不可能抵抗的了,是不是先撤到海外再說?”陸彙心裏惦記着樂志的口供,不再繼續糾結陳遜的神異。
“不能直接撤,還沒打就跑,今後陳家莊就完了。”陳遜搖頭反對道。
以前可能陳遜會慫,但是經過鹽戶饑民之事後,陳遜的觀念改變了。若是自己選擇忍讓,下面的莊民會忍的更厲害,等習慣了忍讓,就會變得逆來順受。
鹽戶饑民當時的境況就是陳家莊的明天。
“可廣州府出動那麽多兵力,我們根本打不赢啊。”陸彙道。
“樂志的話并不能全信,很大可能是爲了給自己争取更多的生存可能而誇大了我們将要面對的敵人規模。”陳遜解釋道:“出動三千至六千人的軍隊,光是後勤兵種就得同等規模,上萬人,廣州沒有獲取宋廷允許之前,不敢這麽做,也承擔不起。”
古時候打仗不像現代,運輸能力差,所有後勤補給都得肩抗馬挑,人馬都得吃飯,估計一個後勤人員運送的補給也就夠他自己和一兩個士兵使用。
若是小小的一個廣州就能随時出動六千人,宋朝五百州府,加上京城的禁軍、各方邊境的邊軍、西北蕃兵等,總軍隊規模能超過五百萬人。
後世新中國的陸軍兵力都沒這麽多。
别看那些演義裏描寫的戰争,雙方兵力動嘎幾十萬,這些數字都是虛報的,爲了吓唬敵人。實際數字能有五分之一就屬于實誠的了,且實際兵力裏大半還都是後勤兵種,剩下的小半裏也隻有一小部分屬于精銳,多的是臨時兼職。
“而且就算廣州有這麽多兵力,也不可能傾巢出動,我們還有機會。”陳遜這句話也算是給自己打氣。
勢力發展到現在,自己絕對是不能慫了。
看看趙跑跑的結局,隻要開始跑,就會刹不住車,最終被搜山檢海。
“可陳家莊現在隻有兩百親衛,莊牆隻打了個地基,根本沒法防守。”陸彙說道。
“人少就從海外往回調,還不夠就動員莊民參與訓練,等打仗了,總能做一些後勤工作。無險可守就出去打,跟官兵野戰,該是亮底牌的時候了。”陳遜下定了決心。
北江從廣州西北方向繞了個大圈,繞過了廣州城。
一路上除了被北江河巡檢司查了兩次船,費了些銀錢,再沒有起其他波瀾。
回到陳家莊的第一時間,陳遜就開始寫信。
一隻接一隻的信鴿從陳家莊飛起,飛向四面八方。
除了麻逸距離大陸太遠,雪鴿跨越不了漫長的南海,不能直接送信以外,其他沿海的州、海南島、李朝、占城都送去了信。
最遠的占城估計得五六天之後才能收到信,可陳遜還是送了。
這場即将到來的戰争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李朝和占城的土著兵将會成爲後期的一大助力。
陳家在李朝和占城的據點,防守主力就是當地的土著兵,由海衛、親衛常年訓練,作戰能力和忠誠都有保證。
而且在廣州地盤上與宋廷的兵作戰,這些土著兵的作戰意志反而會更加堅定。
最終糾結了一會,陳遜還是選擇給麻逸派了一艘船。
有成熟的指南針指引方向,在東沙群島中轉,直接穿越南海前往麻逸,距離并不遠,乘船順風隻需七天,逆風也就十五天。
在這裏陳遜不得不再次感歎古人的智慧,中式硬帆船竟然能利用逆風航行,這個知識點,陳遜穿越之前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