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陳宇。
可陳宇的技能都屬于戰鬥技能,況且他屬于海衛,本就不在陳家莊常住。
“你沒有我剛才說的技能,且常年在外跑船,不算。”陳遜說到。
雖然第一個主動報名的資格不夠,可總算是開了個頭。
“算我一個。”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三十左右。
“好,嫂嫂算一戶。”這女人叫陳劉氏,本名劉雨。是陳遜一個堂哥的嫂子,堂哥之前跟着陳遜跑船,死在了外面。陳遜對跟着自己犧牲的人遺屬都很好,不僅有一次性的撫恤,每個月還有米面油錢可拿,這種付出在這個時代是很難見的,那些爲官府作戰而戰死的軍兵,有時候連撫恤都拿不到。
所以被陳遜持之以恒的照顧了快八年的陳劉氏心底裏是很感激的。
這次出頭就算是報恩了。
“陳家莊男人的血性呢?又不是讓你們去死,連一個女人都不如,孬種。”這話說的痞裏痞氣的,陳遜轉頭看過去。
“大官人您别看我,我可不想像陳氏這些慫貨,算我一個。”
“王二狗,你他娘的放屁,誰像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一個陳姓族人罵道。
“陳奶貓,說的好像人家陳劉氏也是孤家寡人一樣。”
陳劉氏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女兒已經九歲,平時在陳遜的南院上學,最大的兒子已經十五歲,學習成績不咋滴,但跟着母親練就了一身養殖的好本事。
“艹,王二狗,你找死。”
“來來來,小奶貓,咱兩個練練。”
“夠了!”陳遜打斷了倆個人的沖突:“再繼續吵,就把你們兩個都綁起來抽闆子。”
王二狗是北邊的難民,剛過來的時候因一些瑣事被陳卯欺負過,當時王二狗人生地不熟又沒吃過飽飯,吃了些虧,陳遜又在外跑船,家裏陳氏老一輩處理的時候比較偏向陳卯。等過了一段時間,熟悉了陳家莊的王二狗找了個借口将陳卯揍了一頓,一直安逸生活在南方的陳卯那裏打得過在北邊搏命的王二狗,被揍得有些狠,恰巧當時陳遜在家,主持調解的時候沒有偏袒誰,各打二十大闆了事。
自此以後,兩人的矛盾算是結下了,之後陳卯還攪黃了一次王二狗的親事,仇就更大了。
“慫貨。”王二狗在陳遜呵斥下又嘀咕了一句方才閉嘴,而陳遜隻是瞪了一眼他,并沒有斥責,算是變相的支持了王二狗的行爲。
“族長,算我一個。”陳卯舉了一下手,全然不顧旁邊妻子的阻攔,還向王二狗擡了擡下巴:“二狗子,看着爺有沒有種。”
令衆人驚奇的是,對于陳卯的挑釁,王二狗反而沒有生氣,笑嘻嘻的沖陳卯贊了大拇指:“你有種。”
這一下讓陳卯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膈應。
看到王二狗的反映,陳遜嘴角微微翹起,他算看出來了,這才是王二狗的最終目的,他就是想激起陳氏莊民的情緒,讓陳遜的招募結果不是那麽那看。
“族長,也算我一個。”緊接着又有一個鐵匠舉起了手。
“好,算你一個。陳卯,你去旁邊和你媳婦商量一下,我給你留一個名額,現在還沒有到強迫的時候,自願報名必須家裏人同意,最起碼得夫妻兩人意見一緻。”陳遜隻同意了鐵匠的報名。
“算我一個。”
“還有我。”
陳祿手中炭筆舞的飛快,将報名的人全部記錄下來。
“鐵匠夠了。”
“木匠夠了。”
...
漸漸地,報名的人越來越少,直至再沒人說話。
“還差幾戶?”陳遜問道。
“差十戶泥瓦匠,九戶農民。”陳祿在名冊上數了數回道。
“給陳卯留一個名額,你現在去做竹簽。”陳卯是泥瓦匠。
現場再次确認,除了外出執勤的之外,所有戶主都已到位,陳遜的臉色冷了下來。
“我以爲自願報名就能夠招募足夠所需,可是你們讓我失望了。”
“今天隻是需要大家暫時出去躲一段時間,柴米油鹽、吃穿住行,莊裏都包了的,就這樣還能差十九戶。”
“我在想,萬一哪一天海盜真的來了,或者官府派人來強征,又能有多少人能夠站出來守護我們陳家莊?守護我們親手建立起來的辛福生活?”
“話已至此,我不在多說,現在需要抽簽決定,再抽出九戶泥瓦匠、九戶農民,凡是抽中的,必須去,沒有條件可以談。”
現場一下子有些寂靜,沒人敢反駁陳遜的決定,這些年,他爲了立威,六親不認的時候太多了。
“先抽泥瓦匠,凡是會這門手藝的都上前來抽簽,别想蒙混過關,誰會什麽莊裏都有記錄。”
見躲不過去,有人先走出來,硬着頭皮從陳祿手中的竹筒中抽出來一根竹簽,竹簽有一尺長,制作的匆忙,還有些毛刺,不過簽上并無其他标示。
抽簽之人看向陳遜,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
“下去吧,你沒抽中。”
“呼。”明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一個接一個,會泥瓦匠手藝的人全部上來抽簽,終于有人抽中,竹簽底部有一節被油漆染紅。
抽中的人哭喪這臉看向陳遜。
“回去準備吧,中午就會出發。”
“族長,我不能去啊,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我去了可怎麽辦啊。”這人直接跪在陳遜面前,邊哭邊求情。
看着這麽一個壯碩的漢子跪在自己身前哭的像個娘們,陳遜沒來由的一陣陣心煩,他家裏的情況陳遜是了解的,确實是上有老下有小,不過也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媳婦身體健康,大兒子都十六歲了,已經參加工作。
“不去可以。”
“真的?”
“真的,若是不去,你就回家收拾一下,帶着家人離開陳家莊吧,家裏的房屋田地你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賣給别人,賣給我也行,我保證價格公道。”陳遜語氣淡淡的說道,雖然沒有呵斥,卻蘊含着無窮的威力,讓漢子直接禁聲,不敢再繼續哭鬧。
這時,從人群中沖出來一個想小夥子,強行攙扶起漢子,對陳遜說道:“老師,我父親去,他若是不去,我代他去。”說完直接硬拖着漢子回了家。
陳遜點了點頭,自己的族學沒辦錯,起碼陳家莊的下一代算是培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