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堂内,沈淵适才情急,眼下胸中郁悶,喉頭翻湧,沒忍住又是咳出一口血來。
眼下沈淵受傷頗重,公冶和扒在那欄杆上,望着沈淵喊道:“臭小子,你可還撐得住?”
沈淵回道:“暫無大礙,隻是提不起内力,怕是一時難以再戰!”
“快些過來,讓老子瞧瞧!”
沈淵點點頭,不過卻依舊往鍾不負身邊慢慢走去。
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公冶和依舊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誰能想到,向來殺人不眨眼的劍奴,居然還有如此一面。
見沈淵受傷,林月瑤心中雖然擔心,可眼下又不敢擅離,不禁焦急萬分。
而此時禾南絮沖出殿來恰逢此幕,見沈淵傷勢頗重,正步履蹒跚往鍾不負身邊走去,亦是憂心不已。
又看到鍾不負身上血迹斑斑,不省人事,禾南絮更是心中一沉,不由悲從中來,以爲鍾大哥去了。
其實不僅是禾南絮,所有人皆以爲一代俠盜鍾不負,就這般橫死在崆峒山上!
禾南絮不管不顧,繞過海覺和仇翁,直朝着沈淵奔來,沈淵面色肅然,大喊道:“不可過來!”
玄武眼下距離沈淵不過三五步遠,倘若讓禾南絮走近,那玄武發了狠,禾南絮豈不跟着遭了秧!
可是沈淵雖然目光決絕,卻是擋不住禾南絮那一番關愛之情!
此時韋英走出殿來,其身後跟着另外三名百戶大人,不說二話,當即擡手便發了火龍镝!
見玄武逼近沈淵、禾南絮二人,情況危急,當下便沖了過來,護在二人身前。
玄武回頭看了魏墨,魏墨臉色陰沉,道:“青龍、玄武,你二人去助白虎一臂之力,務必将那些礙事的人殺了幹淨!”
魏墨話音才落,玄武堂山門轟然大開,足有二十餘名錦衣衛好手頓時沖進了玄空堂内!
韋英大急,指着柳四娘那邊大聲疾呼:“快去相助,除掉這幾個鬼面殺手!”
沈淵見狀,心下稍安,此刻也顧不得私人恩怨,隻蹲下身來,來看鍾不負情況如何。
禾南絮守在一旁,問道:“鍾大哥他”
沈淵指了指胡四海的屍體,悄聲道:“大哥被他暗害,蘇婉兒又将這厮殺了,也算報了仇,雖說眼下大哥他暫時還死不了,但拖得久了,怕是無力回天。”
說着從懷裏那出那裝有九轉還陽丹的玉瓶塞給了禾南絮,“蘇婉兒給的,能吊着一口氣,須快些去找單子胥,隻有他能救得大哥性命!”
聽得如此,禾南絮也松了一口氣,眼含深情,關切道:“那你的傷勢”
沈淵咬牙忍痛道:“我沒甚麽大礙,隻是眼下這玄空堂的情況不妙啊”
左右瞧去,青龍、玄武、白虎合在一處,攻勢更猛,即便又錦衣衛相助,也奈何不得三人,反倒是錦衣衛之中才一交手便有四五人倒地不起!
另一頭海覺大師畢竟年邁,内力大耗之下,漸漸也有些力不從心。
玄虛道長在旁瞧着,心急如焚,那仇翁在江湖之上雖有兇名,卻也不曾料到他竟如此難纏,武功之深,更與海覺大師不相伯仲。
不禁暗暗思索:“天羅幫果然神秘莫測,高手如雲,就連仇翁如此高手,都肯在魏墨面前俯首帖耳,可見魏墨此人的武功,絕不弱于仇翁!”
一念及此,玄虛道長更是憂心忡忡,眼下魏墨還不曾出手,倘若此人大開殺戒,這崆峒山上還有何人能擋!
往往越是怕甚麽,越是來甚麽。
玄虛道長才在心中嘀咕,眨眼間,隻見那魏墨驟然而動,登時騰空而起,腳下淩空而踏,不過三、五息之見,便躍至仇翁身後!
海覺大師瞳孔驟縮,同時仇翁一掌虛晃,随即猛然閃身,海覺大師一招撲空,卻見得一道寒光襲來!
魏墨如何出得劍,無論是海覺大師、還是玄虛道長,亦或是沈淵全都不曾瞧見,這一劍刺向海覺大師的時候,隻聽得公冶和大叫一聲:“小心!”
公冶和在籠子之中亦是震驚莫名,如此快的劍,即便是劍奴,也是生平僅見!
那魏墨不過中年,竟有如此劍法造詣,當真不下于自己,公冶和一時心癢,隻想與他較量一番,隻是受困于籠内,出不得去。
與此同時,隻見那電光石火間,劍光已至!
海覺大師大喝一聲,那雙手猛然合十,“砰”得一聲,将那長劍夾在掌心之中!
真氣激烈,那袈裟僧衣亦都鼓蕩而起!
魏墨一臉狠色,他氣力正盛,推着劍隻往前沖!隻見海覺大師頭上青筋鼓起,拼了命也不教這劍鋒在進一步,可是終究吃不住魏墨力大,使得自己連連後退!
海遠禅師見狀遽然變色,疾呼道:“方丈師兄!”
随後又聽得“轟”一聲巨響,之見海覺大師眼下已然退無可退,後背直接撞在廊柱之上!
海覺大師面色潮紅,唇間隐隐滲出血迹!
魏墨嘴角輕揚,冷哼一聲,随即便瞧見他手腕一轉,劍身當即一攪,海覺大師雙手再合不住,往兩側張了開,隻見那雙掌皮肉外翻,鮮血淋漓!
魏墨長劍一收,衆人隻聽得沈淵大喊:“小心!”
同時,那仇翁躍至海覺大師身前,雙掌齊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向大師!
多虧沈淵這一聲提醒,海覺大師才不至于渾渾噩噩,他強提一口真氣灌于雙掌,瞬間又與仇翁對了一掌!
那掌力如排山倒海,兩股至陰至寒的真氣入了體,頓時感到寒冷透骨!
再瞧海覺大師臉色潮紅,一口鮮血猛然噴出,随即精神萎頓,臉色蒼白無比,緩緩跌坐在地上!
“少林寺方丈,”魏墨将劍搭在海覺大師的肩頭,居高臨下道,“不過如此。”
玄虛道長厲喝一聲:“住手!”
魏墨眼皮未擡,掃了眼道:“哼,道長莫急,早晚輪到你。”
玄虛道長強壓怒氣,質問道:“魏墨,你到底目的何在?”
魏墨卻是笑而不語,正待他要取海覺大師的性命之時,便聽得自那山門傳來一句:“當真是好生熱鬧!”
那聲音粗放,口音也不似中原,魏墨回頭看去,隻見五人已然走至場中,皆是女真打扮,又各個身材魁梧,尤其是那爲首之人,目光深邃,氣定神閑。
不由讓魏墨心中一緊,暗道此人若是作對,當是勁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