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堂,開陽閣内。
公羊叟瞧着駱飛雲的屍首,忍不住長籲一口氣來。
“你們三人不壞,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這時隻見天羅幫的四靈将依次下了樓來,那爲首的青龍點頭贊道,“自今日起,你們三人便是入了我天羅幫,待你們占了崆峒派,千萬别忘了,爾等要尊幫主爲武林盟主,如若不然”
說話間,低頭看向駱飛雲和黑無蹤,頓了頓接着說道:“他們便是爾等下場。”
這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青龍越是如此,他三人越是惶惶不安。
尤其是那嶽化龍,連忙賠笑說道:“這是自然,這時自然,魏幫主必會問鼎天下,雄霸武林!”
話音才落,朱雀便打斷道:“有人來了。”
公羊叟聞言,急忙湊到窗前,透過縫隙悄悄望去,更是大驚失色。
那來者正是沈淵三人!
此前公羊叟自後山木寮時便與天羅幫四靈将定下計策,讨來七草酥骨散,投到了吃水的缸裏,隻想着這些人可以不吃飯,卻無論如何都要飲水,屆時群雄束手,他在尋個借口悄然殺了駱飛雲,定會萬無一失。
不過當他投完毒路過開陽閣時,突然見得地上那些弟子全都暈死了過去,眼珠一轉,又是計上心頭:“不如就讓那婆娘坐實那裏通外賊的罪名,一下子死這麽多人,我看他柳四娘怎麽翻身!”
随後,公羊叟走近開陽閣,四下環顧,确認再無他人之後,從地上揀了柄劍來
眼下見得沈淵三人來此,這一瞬間也不知他心裏作何想法,總之這臉上頓時變了顔色,低聲嘀咕道:“他們怎能不懼這七草酥骨散?”
不過公羊叟到底是老奸巨猾之輩,當下便有了對策。
沈淵三人在開陽閣外四處查探了一番,隻見這地上屍體果真都是劍傷,三人湊到一處猜測這兇手是何門派。沈淵雖然精通百家劍法,可瞧着這些屍體身上的劍傷,不僅看不出絲毫的劍法來路,更是蹊跷的緊。
鍾不負、柳四娘亦有同感,隻覺這些人好似是引頸待戮一般,一絲反抗的痕迹也不見。
三人正說着,忽然開陽閣内一陣響動,随後便聽得兩聲慘叫!
同時嶽化龍、公羊叟便破窗而出,狠狠砸在地上,口中震出些血來。
沈淵三人一驚,當下顧不得别的,直接破門而入!才沖進閣内,隻見一物迎面砸了過來,三人急忙避過,随即便聽一聲悶響,定睛一瞧砸到地上的居然是付連城!
鐵索繞頸,付連城臉色青紫,雙手抓着鐵索,掙紮不斷。
鍾不負瞳孔一縮,擡眼瞧去,心中驚詫,脫口而出:“朱雀!”
“怎的隻見了朱雀,卻不将我們三個老兄弟放在眼中呢?”
青龍從一旁屏風後走了出來,“副幫主,别來無恙啊!”
說話同時,玄武、白虎二人也分别從一旁現出真身來。
沈淵、柳四娘皆不識四人,紛紛看向鍾不負,隻聽他道:“天羅幫四靈将,單論武功,四人與我不相上下。”
聞言,沈淵、柳四娘不禁臉色凝重。
“副幫主謬贊了,”
青龍走近前來,淡淡一笑,“不知副幫主意欲何爲?”
鍾不負道:“青龍,我早已不是天羅幫的副幫主,不必再與我如此稱呼。”
青龍點頭稱是,又道:“鍾兄應該知道我天羅幫的規矩,眼下之事與鍾兄無關,還望幾位莫要多管閑事。”
“倘若我鍾不負非管不可呢?”鍾不負上前一步,絲毫不讓。
二人對視片刻,青龍突然退了一步,笑了笑道:“也罷,畢竟你鍾不負與我等也算兄弟一場,此番便是給你一個面子,暫饒那三人性命,不過我等接了令,今夜子時之前務必收回鬼面令,倘若爾等仍舊執迷不悟,休怪我等不留情面,小心着自己的性命!”
言罷,朝朱雀點一點頭,朱雀冷哼一聲收了鐵素,四人便要離去。
與沈淵等人才一錯身,鍾不負又出言問道:“駱飛雲、黑無蹤在何處?”
青龍冷笑一聲,并未答話,随即朱雀擡手一甩,瞬間便聽“轟”的一聲,煙霧四散!
“小心,這煙裏頭有石灰粉!”
鍾不負一把拉住正要追出去的沈淵,“此乃朱雀獨門的脫身暗器,也不知是從哪裏得來的。”
待煙霧散盡,公羊叟、嶽化龍雙目通紅,臉色憤然,沖進閣内攙起付連城悲聲道:“快!快去看看掌派!”
三人相互攙扶,連瞧也不瞧沈淵等人,徑直去了屏風之後,随即便聽得三人放聲大哭!
柳四娘心中一沉,與沈淵、鍾不負二人移步屏風之後,見得駱飛雲與黑無蹤死不瞑目的慘狀之後,頓時驚慌失措,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悲傷難掩。
再瞧公羊叟三人亦是涕泗橫流,可擡眼看向柳四娘,沈淵和鍾不負的時候,那眼神兇狠,隻恨不得要生啖其肉!
沈淵等人愕然不解,柳四娘問道:“掌派與黑堂主命喪歹人之手,我等本應同仇敵忾,你們何故如此看我?”
公羊叟冷哼一聲,諷道:“嘿嘿,柳四娘,你還真是賊喊捉賊!”
說罷,與付連城一起擡起掌派屍身,嶽化龍本就身強力壯,獨自扛起黑無蹤來,往外走去!
“你此言何意?”柳四娘乍一聽,當即将公羊叟三人攔下,“你們欲去往何處?”
付連城道:“我等中了七草酥骨散,要打要殺盡管出手,我崆峒派上下便沒有怕死之人,隻勞你柳四娘将我等葬在一處,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
嶽化龍也頗爲不耐煩道:“要殺便殺,我嶽化龍要是眨一下眼睛,便不是個爺們!你們要是不動手,就休要在此擋路!”
沈淵以爲是他們錯想了,忙道:“我雖與你崆峒不合,卻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想必這裏頭有些誤會,我等得知天羅幫欲對崆峒派下手,故而前來相救。”
柳四娘也道:“正是,再者說來,我柳四娘畢竟是崆峒派的堂主,也沒有理由害人性命!”
“巧舌如簧,”公羊叟冷笑連連,“柳四娘,你可敢指天發誓,并未與外人結盟!”
柳四娘聞言一滞,看了看沈淵,一時結舌杜口,雖然她與天羅幫毫無關系,但卻是實實在在暗中偏幫着沈淵。
見柳四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公羊叟又疾言厲色道:“我再問你,你是怎麽從這開陽閣逃脫?閣外弟子又何人所殺?又爲何别人都中了毒,唯獨你們三人沒有中這七草酥骨散?天羅幫爲何不殺你!”
一連四問,柳四娘猶如晴天霹靂,竟不知如何作答,明明與自己毫無關系,卻是哪一件事也解釋不清,她心裏也清楚,即便是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們也未必會信!
公羊叟又道:“你眼下不殺我們,不過是想借天羅幫之手罷了,好,既然爾等不動手,便讓開一條路!”
柳四娘傷心欲絕,沈淵還要理論,柳四娘輕聲道:“罷了。”
待三人帶着兩句屍體離了此處,鍾不負突然言道:“公羊叟怎麽會知道,别人都中了這七草酥骨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