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道長、海覺大師以及賀沖雲道長皆知其中緣由,但駱飛雲是個極重顔面的,左右就是不言此事,不求相助,隻恐各派嘲笑崆峒身爲七大派之一,連區區天羅幫也會懼怕。
玄虛道長三人面面相觑,相互點一點頭,還是由海覺大師開口問道:“駱掌派,老衲聽聞貴派近日遇了難處,不妨與大家說上一說,若是力所能及,同爲武林同道,自當相幫。”
駱飛雲心頭一動,暗道這海覺方丈可是聽了甚麽風聲?
隻見駱飛雲卻是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道:“不知大師從何處聽來,本來不想因爲這些事情驚擾諸位,不過既然發問,我也不必相瞞了,是天羅幫要找我崆峒派的麻煩,區區鼠輩耳,我崆峒八堂又豈會懼怕?”
玄虛道長暗暗搖頭,隻說道:“駱掌派不可掉以輕心,天羅幫行蹤詭秘,武功不弱,既然他們找上門來,我等便不能坐視不理。”
賀沖雲也道:“正是如此。”
青雲子一臉驚訝,也道拳助,就連昆侖、丐幫也稱要鼎力相助。
駱飛雲拱手笑道:“多謝各位前輩、各位掌門好意,天羅幫在駱某看來不值一提,倘若我崆峒派當真不敵,定會勞煩諸位,到時候望諸位不要推辭!”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玄虛道長、海覺方丈以及賀沖雲道長皆是搖頭歎息,三人沒想到駱飛雲竟如此固執,那天羅幫手段千奇百怪,他如此自大輕敵隻怕是要吃虧。
無奈之下,三人隻好依照沈淵之前所言,暗中相助了。昆侖、峨眉以及丐幫并不知情,但見三位武林泰鬥面色如此凝重,自然也将崆峒這事上了心。
汪直聽得雲山霧繞,問過之後才知這天羅幫在江湖上竟有如此兇名,一時不語,不知他在琢磨這什麽。不過韋英卻在他耳邊說道:“大人,天羅幫神出鬼沒,遍布天下,比錦衣衛有過之無不及,實在不能不防。”
公羊叟這時走進殿來,與各位掌門以及汪直見過了禮,駱飛雲見他神色有些慌亂反常,皺眉問道:“公羊堂主,你神色慌亂,外頭可出了什麽事?”
公羊叟道:“這倒沒有,隻不過”
說着話,不由看向諸位掌門,駱飛雲當即理會,朝諸位拱手道:“汪大人,諸位掌門,失陪一下,駱某去去便來。”
駱飛鴻身爲玄空堂主,是與駱飛雲一同進的殿,他身爲主人家,又是掌派胞弟于情于理也當在這殿中,見公羊叟與駱飛雲支支吾吾,心中不禁奇怪。
正要起身相随,卻聽駱飛雲囑咐道:“你且留下陪着,我去去便回。”
公羊叟朝駱飛鴻點頭示意,便引着駱飛雲向外走去,同時言道:“掌派,付堂主、嶽堂主、還有黑堂主都已在開陽閣等候。”
駱飛鴻聽得還有付連城、黑無蹤等人,隻道幾人合在一處,想必那天羅幫也不好下手,這才放下心來。
自從正殿出了來,二人便從後門直去向開陽閣,駱飛雲邊走邊問:“此前一直沒顧得上問,那些守閣的弟子現下如何了?”
公羊叟道:“不瞞掌派,某正因此事心中難安。”
駱飛雲腳下一頓,側過臉來忙問道:“到底何事,快些說來?可是那柳四娘當真通敵?與那天羅幫沆瀣一氣?還有那個沈淵、鍾不負,是否也是同黨?”
聽得駱飛雲發問,公羊叟隻一副憤恨惋惜的神情,又連連歎氣,欲言又止。
駱飛雲急道:“婆婆媽媽,快些與我說來!”
公羊叟又是長歎一聲,道:“我說了,掌派千萬莫要動怒。依屬下推測僅爲屬下推測,那鍾不負本就是天羅幫出身,與天羅幫藕斷絲連也未嘗不能,那沈淵與鍾不負乃結義兄弟,更是一丘之貉!至于柳四娘隻怕隻怕”
“說!”
駱飛雲一把抓住公羊叟那衣襟,滿目猙獰!
公羊叟當即駭然,忙道:“掌派息怒,此乃我一人之見,作不得數!”
駱飛雲雖然先入爲主,卻還不願相信,遂強壓着怒氣問道:“你又爲何如此推測,可有依憑?”
公羊叟那臉色頓時沉痛無比,哽噎道:“掌派!把守開陽閣的弟子全都全都死于非命,橫屍在開陽閣外!”
“甚麽!”
這話就如晴天霹靂,駱飛雲眼下更是舌橋不下,震驚不已!
“你是說,這些人是天羅幫的人殺的,還是沈淵、鍾不負二人爲救那賊婦所下的毒手!”駱飛雲再問。
公羊叟急忙搖頭,道:“這無憑無據,實在不知,更不好輕易斷定,但付堂主說了,死者皆是劍傷!”
聽得此言,駱飛雲幾乎可以斷定,殺人者八成便是沈淵、鍾不負!如此一來,柳四娘、沈淵、鍾不負等人與天羅幫欲害他崆峒覆滅,在他心中更是确鑿無疑!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臉色陰沉如水,一言未發,大步往開陽閣而去,公羊叟見狀忙在背後跟着,那嘴角竟不自覺微微上揚。
此刻擂台處,秦山關心灰意冷,往日裏柳四娘視他爲自家兄弟,他秦山關更是自小便受柳四娘百般照顧,眼下他是如何也不信柳四娘會叛出崆峒。
正想前去問個清楚,便瞧見林月瑤前來相請,遂前去與柳四娘、蛇婆婆等人湊在一處,柳四娘将此間來龍去脈說了一個清清楚楚。
秦山關聞言後,不禁感慨萬分,轉頭看向沈淵、鍾不負,又頓感羞愧,這時他才明白,爲何白無影會主動認輸,隻聽他低聲與柳四娘道:“不行,沈少俠以德報怨,僅這份心胸便是我等所不及,崆峒派不能如此黑白不分,我須找掌派把話說清楚!”
蛇婆婆冷哼一聲,道:“駱飛雲那蠢貨能聽得進?與誰說都好,偏偏不能與他駱飛雲說,這厮鑽了牛角,隻認我等是要害人,依老身看,他這條命死不死與我等何幹?”
秦山關點一點頭,歎了口氣道:“罷了,那我便先去與付連城通個氣。”
話到此處,柳四娘突然問道:“怎不見黑堂主、付堂主等人?”
秦山關左右觀望,方才他心思不在此處,竟一時疏忽,不知那幾人去了何處,眼下柳四娘發問他也隻得搖頭。
這時白無影蓮步款款往鐵籠處走去,她一襲白衣,雖是半老徐娘,但那一股子清冷倒也使得她别有一番風韻。
鍾不負見她走來,與沈淵低聲道:“那黑堂主其貌不揚,倒是修來的福氣!”
這話到底是叫白無影聽了去,冷聲道:“此言差矣,是他黑無蹤下嫁。”
這話聽了,就連公冶和也不禁咂舌,忙于沈淵道:“娶婆娘萬不能像這丫頭一般!”
白無影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隻問道:“劍奴,你此話何意?”
便聽鍾不負尴尬一笑,道:“前輩之意是贊歎黑堂主胸襟廣闊。”
“哼,我家相公如何,還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白無影面無表情,随即目光冰冷瞟向公冶和道,“劍奴,我師父雖然死有餘辜,但畢竟與我有養育授業之恩,帶着大會之後,我白無影定會找你要個說法!”
說罷,轉身即走,直往柳四娘那處叙話。
見白無影近前,柳四娘又問道:“你與你家外子說了?”
白無影搖一搖頭,道:“還不及說,不過他聽我的。”
“眼下黑堂主他們去了何處?”接過話來,秦山關也好奇問道。
白無影看了眼秦山關,淡淡道:“去了開陽閣。那些把守的弟子,全都死了,據說都是劍傷。”
說罷,那雙目之中,大有深意的看向柳四娘。
柳四娘大驚,忙道:“可是天羅幫出手了?”
見她渾然不知,不似作假,白無影那沉靜如水的臉龐上,終于起了一絲絲漣漪,問道:“你此言何意,那些弟子不是沈淵、鍾不負二人所殺?”
林月瑤也在身旁伺候,一聽此言,接連擺手否認:“不是的!沈淵的确殺了人,但卻是奕劍堂的劉師兄,他意欲殺我,這才因此丢了性命,其餘人等不過是暈了過去。”
聽罷,白無影渾身一震,道:“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