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梨花之内頓時射出數枚飛針,疾如閃電,轉眼便至!
暗器傷人若放在平時,最是招人恥笑,而公羊叟早在動手之前便當着衆人的面說與沈淵知道,又卸去毒針,反倒顯得光明正大。
倘若依舊敗在公羊叟手中,那就是沈淵他技不如人,容不得别的理由。
不過沈淵一身本事,也絕非輕易讓人拿捏的。隻見他當機立斷,那飛針射出同時,便擡手提劍一攪,真氣鼓蕩,劍風成旋!
随即隻聽“叮叮當當”的幾聲清脆響動,那數枚飛針盡皆打在劍身之上,迸出些許火星來!
這數枚飛針本是公羊叟的那判官筆的殺招,尋常高手遇上隻怕是避之不及,如今就這般輕易被沈淵破掉,不禁有人驚詫不已!
且不論輩分高低,崆峒派八堂堂主畢竟久負盛名,哪一個都可獨當一面,絕非浪得虛名。
即便公羊叟此前便與沈淵透了底,大多數人仍舊認爲這判官筆的暗器飛針絕非沈淵能夠輕易避過的!
沈淵此前那幾次出手的确有過人之處,但此處高手雲集,那些個正經大門大派的高人又并未出來一個,倘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敢相信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竟能比過成名已久的高手。
見此一擊不成,公羊叟右手輕轉,那梨花頓時合在一處化成筆頭,朝沈淵欺身而來!
不得不說,公羊叟這判官筆的功夫與錦衣衛四大金剛之首的龐青倒有相似之處,沈淵不禁大奇,不過此時卻非相問的時候,方才險些吃了虧,眼下也拿出了真本事!
隻見沈淵以攻爲守,當即向前墊步,提勁斜斬,公羊叟隻覺劍風逼人,劍勢更是快如奔雷!
當即以鐵爪來擋,隻聽一聲金鐵相撞之音,鐵爪一合,再将劍身抓住!
公羊叟提筆一轉,繞過沈淵右臂自下而上直掏沈淵上腹!
千鈞一發之際,沈淵急速後撤,同時左手一抓,當即擒住公羊叟右手手腕!
好在沈淵氣力頗大,使得公羊叟進退不得。
随即冷哼一聲,提起真氣腰身一扭,劍随身動,猛地使劍一攪,同時左手抓着公羊叟淩空而起,橫翻平轉!
那玄鐵劍與鐵爪别着勁兒,登時擦除火星來,眨眼之間又聽一陣聲響,隻見那鐵爪粉碎,四射而去!
鐵屑紛飛,可沈淵的手卻絲毫未松,二人落地,公羊叟心急如焚,暗叫不妙。
不過到底是江湖老手,不待站穩,那左手化掌趁着沈淵立足未穩,當即一掌拍出,直奔胸前膻中穴而去!
那掌風襲來,沈淵立刻松開右手,朝後一記騰翻,同時長劍上撩,公羊叟亦忙退後一步,隻聽“嘶啦”一聲,那鶴氅衣襟頓時出了一道長約七寸的口子,露出了裏衣!
公羊叟踉踉跄跄,接連後退幾步這才站穩,不可思議的看向沈淵,見其持劍而立,并未乘勝追擊;又環視四周,此刻已是鴉雀無聲。
“罷了,罷了!”
公羊叟先開了口,“此局老夫認輸!”
沈淵聞言一怔,實在是意料之外,也實在想不通二人還未分出勝負,這公羊叟如何認輸的這般幹脆?
暗忖道:“莫非他有意相助?”一念及此,沈淵當即搖一搖頭,“不可能,據說這屠魔大會,除了嶽化龍、就數他最能張羅,又豈會好心助我?”
不僅沈淵詫異,台下亦是嘩然。
尤其是崆峒派,駱飛雲當即惱道:“這公羊老兒到底在做甚麽?勝負未分,怎能輕易認輸?豈不是丢我崆峒派的臉面!”
駱飛鴻忙勸道:“兄長勿惱,公羊堂主此舉必有其用意,況且我見沈淵劍法精妙,武功超群,絕非輕易可勝。”
“那也不能就這般認輸!否則我崆峒派的臉面該往哪裏放?我駱飛雲還有何面目同七大派掌門平起平坐?”駱飛雲越想越氣,好在顧忌顔面,并未大聲呵斥。
付連城聽了這話,拱手勸道:“掌派息怒,此戰又非一決生死,倘若不敵何必苦戰?咱們眼下大敵并非台上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而是那藏在暗處的天羅幫!”
這話出口,直教衆人心中一沉,駱飛雲冷哼一聲不在言語,可此刻這腦袋裏想得頓時全都成了那一枚催命的鬼面令!
秦山關也道:“付兄此言有理,天羅幫的殺手個個武功高強,又神出鬼沒,我等還是先以保存實力爲主,否則待面對天羅幫時,隻怕會力不從心啊!”
“住口!”
駱飛雲當即吼道,“休要再提!”
這一句引得衆人側目,駱飛鴻連忙朝諸派掌門拱手陪笑,示意無事。
秦山關臉色難看,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他秉性忠厚,一心撲在門派,眼下崆峒多舛,更是早将生死置外,倘若崆峒派今日當真再難存世,他便會以這一腔熱血抛灑在這崆峒山上!
可他此時再看向駱飛雲時,不禁心寒
秦山關不再作聲,隻默默轉過身去。
駱飛鴻正欲相勸,才邁出一步,恰好瞧見秦山關眼中那一抹悲哀之色,正要說出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看向駱飛雲,眼中難掩失望,長歎一聲。
駱飛雲心底懊悔不已,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哪裏能收的回來?
“公羊叟,勝負未分,因何認輸!”
駱飛雲也不再理會秦山關,又将矛頭轉向這始作俑者,當即問道。
公羊叟一副坦然之色,拱手道:“回掌派,若是老夫用盡手段,勝負未知。然比鬥之前,老夫當這天下英雄的面許了諾,隻用這兩種本事,倘若我食言而肥,豈不是會遭群雄恥笑?”
說罷自顧下了台去。
駱飛雲見其如此自作主張,隻如這胸口堵了塊石頭,可又沒法子駁斥,畢竟公羊叟所言不無道理。
無奈之下,隻得大聲道:“沈淵,這第一關……便算你過了!”
沈淵挽了劍花,收劍入鞘,道:“哼,駱掌派此言差矣,沈某赢得堂堂正正,用不着算我赢,若是不服,可重新比過!公羊堂主,你可敢應戰?”
公羊叟擺一擺手,道:“沈莊主劍法高絕,卓爾不凡,老夫甘拜下風,不必再戰。”
聽罷公羊叟此言,駱飛雲也不好再多言,隻冷哼道:“罷了,下一個誰來?”
“我來!”
衆人順聲而望,說話的正是追魂堂堂主白無影。
見得白無影,駱飛雲心裏頭也算踏實。不僅是白無影武功高強,更是因爲她與公冶和有仇!
她對公冶和恨意滔天,又豈會讓他人救走?
駱飛雲于是開口言道:“有白堂主在,我也就放心了!”
才說完,眼瞧着白無影上了擂台,相互行了禮,沈淵正要出手拔劍,隻聽白無影擡手說道:“且慢!”
沈淵苦笑連連,忍不住戲谑道:“怎麽你們崆峒派的人比起武來,都要先讓人等上一等麽?”
适才白無影未在當場,不知公羊叟這般不堪,回來時聽了一旁弟子叙述,這才恍然得知。
當下站在擂台朝沈淵一拱手,說道:“此一戰,我白無影認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