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閣主陸離曾收了兩個弟子,永樂年間的那場丹崖山大會之後,陸離便将閣主之位傳給了小弟子,也就是當今的蓬萊劍閣閣主,姬萬裏。
當年待先谷主木荃師祖亡故,随後劍聖陸離便蹤迹成迷,同時帶走的還有《九字劍經》的心法口訣。”
蛇婆婆說道此處,便聽沈淵忍不住插話問道:“陸離不是收了兩個弟子麽?還有一個呢?”
蛇婆婆道:“也是不知去向,但江湖上傳聞,是因爲陸離更偏愛小弟子,把閣主之位沒有傳給他,他心中不服,一怒之下叛出了劍閣。”
鍾不負疑道:“算算年頭,這姬閣主至少也有七十高齡,也不知眼下這身子骨如何?”
禾南絮問道:“鍾大哥何出此言?”
“我并無他意,隻是覺得似玄虛道長、海覺方丈,還有賀沖雲道長這些年逾八十而風采不減之人,當真是少之又少。”
鍾不負忙解釋道,“聽聞姬閣主是個極好的人,義弟若是有朝一日能去劍閣遊覽觀摩,這武功必然會更上一層樓!我隻是擔心,姬閣主若有什麽不測,義弟豈非少了一個可以請教的人來?”
蛇婆婆冷笑一聲:“你這便是杞人憂天,倘若姬萬裏這身子有什麽不測的話,那江湖上又豈能沒有半點風吹草動?”
頓了一頓,蛇婆婆惋惜道:“隻是這《九字劍經》沒了内功心法,恐怕這蓬萊劍閣在無人練成這套奇絕天下的劍法了。”
不過即便如蛇婆婆所言,可還是有人漂洋過海,去到蓬萊劍閣碰碰運氣。
這篆刻有九字劍經劍招的玉碑就在島上,觊觎的人多了,總是會惹得麻煩不斷,于是乎此處更是被劍閣列爲禁地,立下了規矩,誰若是想觀摩劍碑,就必須過了三道生死關。
而天殘三聖便自然成了守在三道生死關的守關人,天殘三聖雖身在劍閣,但叫人稱奇的是,這三人卻無一個是用劍的。
據說這三人之中,聾子拳法無雙,啞巴刀術化神,而瞎子卻是長槍成聖。
聽到此處,沈淵按奈不住心中疑問,便道:“那婆婆适才所言,說蓬萊劍閣是個閻王殿,莫非就是說的這三道生死關不成?”
蛇婆婆點頭道:“正是,自陸離失蹤之後,能夠登上劍閣、闖過這三道生死關之人寥寥無幾,縱然闖過三關,瞧見了這九字劍經的劍招,隻怕也是無用,像劍奴前輩這般驚才絕豔之人,這幾十年之間,想來唯他一人耳。”
沈淵又問向鍾不負,說道:“怪不得哥哥與趙大哥都說那蓬萊劍閣中不是想去便去,《九字劍經》的劍招不是想看便能看的。”
鍾不負斟滿了酒,才放下酒壇子,點頭道:“據我所知,這些年去蓬萊劍閣的大有人在,隻不過”
端起碗來一飲而盡,歎息一聲,有些唏噓道,“隻不過皆是有去無回。想來不是死在了海上,便是死在了天殘三聖的手下。”
沈淵聽了這些,忽然變得沉默不語,過了少刻,禾南絮問道:“你可是有甚麽心事?”
“我在想,”
沈淵微微沉吟,道,“既然這天殘三聖如此厲害,那曲丹心的劍法爲何有《九字劍經》中的招式呢?莫非他武功竟比得過天殘三聖不成?總不是這三聖不過是唬人的罷?”
這一點鍾不負也是想不通,問道:“對此,兄弟能否确定?”
沈淵“诶”的一聲,道:“哥哥不知,我師父給我留下的劍招,全都刻在我的腦子裏,豈能看錯?”
蛇婆婆冷笑一聲,道:“許是這曲丹心與那天殘三聖是親戚也未可知呐。”
沈淵與鍾不負,聞言一愣,不禁低頭偷笑。
随後鍾不負又道:“既然想不出這其中蹊跷,索性不去理會,且先觀望着,終歸與咱們無多大的關系,咱們還是得以救人爲主。”
沈淵點頭,說道:“哥哥所言極是。”
索性無事,蛇婆婆用過了飯,便擇了間廂房休憩去了。
本來蛇婆婆想着要禾南絮同去,但瞧着這丫頭有些不舍的模樣,臨走前假意兇道:“你瞧瞧你如今哪裏有個閨秀的樣子,罷了,你願留下與他們說話,那便留下,不過唯獨不許同這些糙爺們吃酒!”
說着,瞪了眼沈淵與鍾不負,威脅到:“哪怕這丫頭偷吃一碗酒,老身也會把賬算在你二人的頭上,到時候你二人便小心老身的毒蛇!”
蛇婆婆面色陰狠,單論武功她不是沈、鍾二人任何一個的對手,但一想到那滿地的毒蛇,二人卻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當即這點頭如搗蒜,忙齊聲道:“婆婆放心,絕不敢讓南絮妹子(姐姐)吃到一滴酒!”
“算你二人識相。”
說罷,蛇婆婆這才離去。
禾南絮撇了撇嘴,道了句:“說得本姑娘好似酒鬼一般,”擡頭看向沈淵,兇道:“你箭傷未愈,這酒也是不許沾了!”
沈淵才端着碗,正要往嘴邊放,一聽這話也是一怔,道:“區區小傷,吃些酒無妨!”
“不行!”禾南絮起了性子,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這”
沈淵側過臉看向鍾不負,悄聲道:“哥哥,你得幫我!”
隻見鍾不負嘿嘿一笑,戲谑道:“妹子說得有理,義弟還是聽話的好。”
許是借了些酒勁兒,沈淵大爲不滿,氣道:“憑甚,男子漢大丈夫,喝個酒還要受着女人管不成?”
一聽這話,禾南絮登時便冒了火氣,一把揪起沈淵的一隻耳朵,喊道:“怎麽?有本姑娘管着你,你倒還不樂意麽?”
“哎呀呀!”
這一下,酒勁兒醒了一半,順着往上提的那隻纖細玉手,沈淵也跟着踉跄着站了起來,“姐姐輕點,哎呀,輕點輕點!我樂意,我樂意還不行麽?”
鍾不負在旁瞧着二人打鬧,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心中卻是生起感慨來:“正所謂‘爲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誰又知道明日又是個甚麽景象,此番其實兇險,明日隻盼着義弟盡人事,聽天命,千萬别再出差池!”
崆峒山群峰高聳,獅子嶺上一座古廟之中,此時何有道正歇着腳,突然丁勝匆忙從院外跑了進來,大叫道:“師父,師父不好了!”
何有道眉頭一皺,訓道:“慌什麽!說!”
“謝大有”丁勝隻覺得口幹舌燥,話沒說完,吞了吞口水。
何有道一把抓住丁勝的衣襟,沉着臉問道:“謝大有怎麽了,快說!”
丁勝一臉慌張,顫顫巍巍的說道:“被被沈淵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