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語驚四座,就連身旁的趙汗青也是差異非凡,不過卻看鍾不負搖頭苦笑,而禾南絮更是一副自然而然的神情。
玄虛道長坐于上位,瞧着沈淵此舉也是一怔,随即撫須而笑,同時目光也落到青雲子的身上,正好看一看這青雲子有沒有這個胸襟。
衆人皆嘩之下,隻見沈淵一躍而上,與羅五方道:“且帶着公孫夫人下去包紮歇息。”
羅五方與公孫夫人相視,也是擔心急切道:“這如何使得?”
沈淵知道他二人所指爲何,可他卻道:“如何使不得?”
台下歸月莊辛莊主當即站了出來,道:“辛某也想會會峨眉四傑,不知沈少俠可願将這機會讓給在下?”
随後那九溪派的夏掌門也道:“還有夏某,沈淵,你又不争這盟主之位,莫要在此礙事!”
沈淵輕輕一笑,朝着兩位拱手道:“二位之意,沈淵心知,不過”
接着擡頭掃了一眼峨眉派的程沐靈,嘴角上揚,朗聲而道:“沈某最是瞧不上有錯不認、強詞奪理之人,生了副好皮囊,又仗着名門出身便可目中無人不成?今日若不給些教訓,豈非對不住我這小魔頭的名号?”
此言一出,辛莊主與夏掌門見得沈淵主意已定,對視一眼,暗暗歎息一聲,便退了回去。
同時也有人因聽得沈淵這話而在台下隐隐發笑,而這些人皆是看不過那程沐靈這無禮之舉的。
青雲子身後其餘那三個弟子登時便火冒三丈,其中一個模樣最是英俊的更是站了出來,指着沈淵大喝道:“呔!你這厮竟敢在此口出狂言,将我峨眉置于何地?”
此人名爲陸方川,乃峨眉四傑之中排行第三。
“方川,你退下!”
青雲子嚴聲斥道,“這裏還沒有你說話的份,不懂規矩!”
“師父!”
“退下!”
言罷,青雲子便居高臨下看向沈淵,恰巧沈淵的目光也迎了上來,隻見沈淵雙目如劍,鋒銳至極!而眼神之中更是沒有一絲慌亂,也無一絲退避,就這般直視着自己!
仿佛他青雲子即便在武林之中乃是地位極高的峨眉派掌門,沈淵也是絲毫不放在眼中!
青雲子心道:“我這四個徒弟自幼便入了我門下,一直是順風順水,從未遇過挫折,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或許可讓這沈淵挫一挫這四個的銳氣,好叫他們長些記性,敲打敲打,莫要以後惹出禍事來!”
這時隻見青雲子的二弟子葉聆濤往前站了一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頗爲倨傲,朝沈淵道:“沈淵,自認魔頭,還敢站到這台上,不知你是膽大妄爲還是斂憨皮厚;且不說别的,家師乃七大派掌門之一,武林名宿大家!你不過一介江湖後輩,如此直視已然是是失了禮數,可見你自幼便沒得教養!你若是想領教我峨眉的高招,恐怕還不夠資格!”
沈淵見這葉聆濤生得一副黃白淨子,當真英俊文雅,倘若方才陸方川那叫貌若潘安,那此人之容便可說成是傅粉何郎。沈淵再瞧那大師兄餘壽松生得皮膚微黑,唇上髭須,雖然不如那兩位英俊,但也稱得上是氣宇軒昂。
不禁讓沈淵點一點頭,暗道:“終于有個正常容貌的漢子了!”
那葉聆濤說完話,便等着看沈淵有何話說,不料沈淵卻是掠過他又掃了眼大師兄,然後目光又落到自己師父身上,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隻是爲了保持風度,不好發作罷了。
隻聽沈淵冷笑一聲,連正眼也不瞧葉聆濤一眼,負手言道:“論輩分,葉師侄如此與沈某人說話,恐怕才是不知禮數!”
“大膽!”葉聆濤一瞪眼,大喝道:“沈淵,你休要胡言!”
而此時這場中衆人已有許多琢磨過味兒來,玄虛道長微微一笑,輕聲道了句:“滑頭!”
沈淵“哼”得一聲,問道:“我師父是誰?”
葉聆濤一愣,沒想到爲何他有此一問,隻憤然道:“自然是劍奴魔頭!”
沈淵笑道:“你師父也要稱我師父一聲前輩,故而我青雲莊少莊主沈淵,自然是與你師父青雲子爲平輩之交,你如此無禮,豈不是沒有教養!”
言及此處,沈淵臉色見寒,他最恨别人說他沒有教養,若非年幼時經了這些變故,他何苦四處漂泊,獨自在山中過活了十三年!
隻聽沈淵接着道:“青雲兄,沈某所言可有道理?”
青雲子聞言先是一怔,幾個呼吸之後,各門各派盡是一詫,隻聽青雲子道:“所言不假,沈淵沈莊主自是與我同輩。”
“沈莊主”這次便輪到沈淵怔然,他可沒料到峨眉派居然是第一個承認他乃是青雲莊莊主沈淵,雖然青雲莊早已化作飛灰。
那謝大有冷哼一聲,顯然對青雲子此舉頗爲不滿,除了謝大有,臉色難看的還有譚真智。
而峨眉四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居然偏幫着外人,讓徒弟們在外人面前直接低了一輩,丢了顔面,四人心中不滿,卻又不敢多言,隻得見這怨氣咽盡腹中!
不過,青雲子卻又不冷不熱的朝着沈淵道:“既然沈莊主願意領教我峨眉的武功,不如便請沈莊主稍稍指點指點我這四個不成器的弟子,也算代我加以教訓!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話音一落,這四人恍然,均想着:“原來師父是想讓我等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的師父青雲子,是真的想讓沈淵教訓他們一頓,好叫他們知道不可太過目中無人!
當然在場之人與沈淵盡是同峨眉四傑一般想法,隻聽沈淵冷笑連連,道:“沈某正有此意!”
一時間這台下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人言啧啧。
有人說道:“峨眉四傑這名号在江湖上隐隐與華山七宿齊名,這下這沈淵怕是要吃虧啊!”
“我看不見得,你瞧他此前殺那個獨眼羅漢的時候,啧啧”
“那高通算個屁,豈能跟峨眉四傑相提并論?”
“哎?這位兄台,你怎麽看?
“那四傑可是青雲子掌門的親傳,這沈淵怕是托大了!”
汪直端坐于上位,問向韋英道:“你如何看得?”
韋英想了想,道:“這次恐怕是峨眉派要吃癟了。”
“怎麽講?”
韋英颔首道:“當日在平陽府外的那一場大戰,大人不會忘了吧?”
汪直嘴角含笑道:“咱家同你一般想法,這屠魔大會還是有點意思,若不是這峨眉派的丫頭挑事,惹了沈淵上了台來,否則咱家都該睡了!”
随即測過身來,問向崆峒派掌派駱飛雲道:“駱掌派有何見解?”
駱飛雲拱一拱手,笑道:“大人,依在下看,沈淵怕不是四傑的對手。”
汪直登時起了興趣,道:“喔?駱掌派何出此言?”
駱飛雲看着場中,緩緩道:“莫看這沈淵戰平四大金剛,又在平陽府出了些風頭,可峨眉四傑乃是武林後起之秀,亦是不容小觑,青雲子的武功自不必說,便是我也要讓他三分,而他又慣會教徒,以緻峨眉四傑在江湖上竟是未逢敵手。”
“即便如此,這勝負也在五五之間,”汪直好奇道,“駱掌派因何有如此信心,認爲這四個人會勝?”
駱飛雲信心滿滿,笑道:“自古邪不壓正,峨眉派乃是正道領袖之一,其武功更是兼容佛道,正氣浩然,如大日煌煌!試問一個不經雕琢,踏入邪道之人,即便他天分卓絕,又豈會是這四位的對手!”
汪直聞言一陣愕然,不知所雲,暗罵駱飛雲胡說八道,可臉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随即又聽汪直道:“咱家卻有不同見解。”
駱飛雲忙問道:“不知大人高見?”
汪直笑道:“咱家聽過一句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駱飛雲臉色尴尬,隻道:“大人,這”
“咱家想與駱掌派打個賭,”汪直哈哈一笑,接着道,“就賭誰勝,如何?”
駱飛雲賠笑道:“既然大人有此雅興,在下自當相陪,隻不知,大人欲以何物爲注?”
汪直想了想,道:“不如這樣,你若赢了,咱家答應你一件事兒,甚麽事都可以!但咱家若是赢了,你也當答應咱家一件事,可否?”
駱飛雲不敢多想,反正自己也不吃虧,便道:“好,好,就依着大人。”
“駱掌派痛快,咱家佩服,可不許反悔,這可是君子一言呐!”汪直哈哈一笑,可心裏頭卻是另打着算盤。
駱飛雲笑了笑,道:“在大人面前,豈敢反悔,何況在下又非出爾反爾之人,不過是小賭怡情,大人放心便是!”
這時隻聽餘壽松開口向程沐靈道:“師妹,你且先與沈莊主切磋切磋,不必留手,也好叫沈莊主與咱們指點一二!”
說罷還看了一眼沈淵。
不過沈淵嗤笑一聲,高聲道:“不必如此麻煩,你們四個一并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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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