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瑤心中也氣,她雖然性子溫柔良善,卻并非沒有脾氣,任人拿捏。
那師姐的話音一落,三人便擺好了架勢,蓄勢待發。
這天音堂的武功,向來都琴以、瑟、笛、箫作爲兵器,而眼下給天下群雄接風,這等盛事之下又怎會随身帶着兵器。隻是她們從未想過在崆峒派自己的地方,居然還有人敢對她們圖謀不軌!
隻見林月瑤身在其餘二人中間,雙手拇指與食指扣起,餘下三指略張,正如蘭花伸出,姿态極美。另外二人擡掌便打,那掌勢如碧波拍岸,二人四掌,連綿交替,重重層疊!
而林月瑤便如那海上生明月,一招一式與她那二位師姐的碧波掌法更是相得益彰。隻見她閑庭信步,出手直教人覺得漫不經心,但确實豐姿優雅,指拂之處,好似春蘭蓊郁!
不過婁曠爲鎮嶽宮首徒,必有其長處,隻見他在三人齊齊出手之時,便同時身動,先是一記風送紫霞,避過四掌,随即又是一招卻别蒼松,躲過林月瑤那沖着自己的人迎穴、還有章門穴的兩指!
随即便瞧婁曠擡手朝着一人打出了一記混元掌,那天音堂其中一個女弟子不及避開,挨了一下,悶哼一聲,當即吐了血!踉踉跄跄,跌坐在一旁,再沒了還手之力!
接着再瞧婁曠一刻不停,竄到另外一個女弟子身前,不待那女子雙掌擊出,他這一掌便實實在在的打到那女子中脘穴上,那女子登時倒飛了出去,臉色漲紅,倒地不起!
畢竟這婁曠武功高強,經驗豐富,又是正值壯年,那三個不過十七、八歲光景的姑娘,又豈是對手?
那婁曠此刻更是張狂,正要抓向林月瑤!
卻見林月瑤情急之下,匆忙提起一口真氣,雙手化掌,迎向婁曠!
婁曠大驚,隻覺眼前掌影重重,虛實不定,好似落英缤紛,招招淩厲!而那身姿飄逸,宛若翩翩起舞,一時間竟叫婁曠應接不暇,節節敗退!
不過,林月瑤畢竟根基尚淺,終歸是内力不濟,幾招過後,便叫婁曠抓住了破綻!隻見林月瑤一招用老,正待換招之機,那婁曠側身一避,同時左手成指,從林月瑤手臂下面探出,一指點到期門,緊接着又一指點到天宗!
林月瑤登時動彈不得,臉色通紅,那期門穴的位置就在乳下,尤其對女子來說,被點此穴道實在是奇恥大辱!隻瞧那婁曠,一副得逞的模樣,分明就是故意點的此處穴位。
說時遲,那時快,前後不過一會子的功夫。
當鍾不負與沈淵趕到之時,恰好見到這一幕。
“住手!”
沈淵一聲高喝,吓得婁曠一個激靈!
回頭一看,便瞧見是方才武當派的洞陽子還有那老冤家鍾不負!
婁曠暗罵他二人壞了好事,面色不善!
鍾不負瞧了此間情形,悄聲道:“此人雖是衣冠禽獸的小人,可武功造詣已是登堂入室,不可輕視。”
沈淵不解,看向鍾不負,似乎再問:是從哪裏看得出此人武功不弱的?
鍾不負道:“隻說他這一手點穴的功夫,沒個十年八載,便不是輕易能會的。所謂點穴易、辯穴難,若咱們一旦掉以輕心,難免不會在這陰溝裏翻船!”
沈淵點了點頭,隻見林月瑤一臉懇求,楚楚可憐,沈淵歎息一聲,道:“林姑娘放寬心,貧道與鍾大俠定會将你救下便是。”
林月瑤聞言,不知爲何心裏大定。
那婁曠一臉狠色,啐道:“鍾不負,你等莫要多管閑事,否則逼急了我,這幾個女子誰也别想活!”
“哼,堂堂華山派鎮嶽宮,枉稱名門正派,不想竟出了這等人面獸心、喪心病狂之徒!”
鍾不負厲聲罵道,“今日擒了你,好叫天下英雄瞧瞧,這鎮嶽宮的弟子都是個什麽德行!”
沈淵稍向前踏出了一步,婁曠這厮便當即發了狠,直接躲在林月瑤身後,探出半個身子,右手掐住林月瑤的脖子,另一手按上腰間劍柄,緩緩拔出劍來,同時移步至那追魂堂女弟子身前,将劍身搭在此女肩頭。
但凡有人上前一步,林月瑤與這追魂堂的女弟子,必然會死在婁曠手中!
見狀,沈淵立刻停住腳步,不敢輕舉妄動。
“識趣!”
婁曠冷笑一聲,道:“你們若是敢逼死道爺,這幾個丫頭誰也活不成!大不了魚死網破!今日他娘的着了這狐媚子的道,鬼使神差竟動了心思跟了過來,”說着看着林月瑤發着狠,“但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便饒了這幾個小娘皮的性命!”
聽得此言,林月瑤心中委屈,但被點了穴道,想說話也是說不出來,隻得在心裏想着:“自己又何時成了狐媚子,分明是你見色起意,意欲不軌!”
這時便鍾不負忙道:“好!你且放了她們,我鍾不負保證不動你分毫?”
林月瑤的目光落在沈淵、鍾不負二人身上,她不識得那個武當派的道士,不過她卻知道上來玄空堂之前,天音堂便和虎嘯堂、鍾不負還有蛇婆婆成了同盟。
而眼下她所有的希望,自然也都落在鍾不負的身上,至于那個叫做洞陽子的武當派的道士,林月瑤不清楚他與鍾不負是甚麽關系,也不知道他武功如何,于是隻在心裏念着,若有不測,千萬莫要牽連這無辜之人。
這時隻瞧婁曠滿面猙獰道:“你是當道爺傻嗎?放了她們,我必身敗名裂,絕無活路!”
沈淵盯着婁曠,問道:“那你待如何?”
婁曠道:“至少能夠讓道爺信得過你們!”
鍾不負問道:“你說,要我們怎麽做?”
隻見那婁曠左右瞧了瞧,嘿嘿笑道:“不瞞你們說,今日得見這等美人,早就管不得甚麽清規戒律,若不是你們壞了我的好事,另外三個隻怕也是早就沒了命!”
沈淵聽聞,怒氣叢生,隻是眼下這賊厮手上攥着人命,實在是叫他頭疼,隻罵了句:“廢話少說!”
婁曠擡眼瞧着二人,佞笑道:“大家都是爺們兒,這幾個女子皆頗有姿色,索性大家一并快活快活,也算一樁妙事!總之這些娘們兒最重名節,事後絕不肯說,而咱們三人更是自此穿了一條褲子,豈不美哉?”
此言一說,四女皆是花容失色!
再瞧鍾不負、“洞陽子”二人,更是沒想到這婁曠竟然能說出這等禽獸不如、喪盡天良的話來!
沈淵怒極,大罵一聲:“無恥之徒!”
同時隻瞧他左手一托,背後那北冥劍頓時從背後劍鞘飛出!
一道烏光閃現,婁曠微微一怔,還不待他眨眼,隻覺身前閃現一道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鍾不負!
電光石火之間,鍾不負右手一揮,隻聽“叮”的一聲脆響,便瞧手中短劍猛然搪開架在那名女弟子肩頭上的長劍,左手一掌打向婁曠前胸!
婁曠悶哼一聲,站立不住,往後退了幾步,掐着林月瑤咽喉的手自然松了開,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烏光掠過,接着便聽“噗”的一聲!
隻見北冥劍就如雷擊一般穿透婁曠手掌,勁頭不減,竟是帶着他倒飛了丈遠,同時聽得婁曠一聲慘嚎,随後又聽一聲悶響,北冥劍應聲沒入地面的青石闆,将婁曠結結實實的釘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