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除了少林寺的和尚好分辨,那些名門大派,除了華山派和昆侖派,沈淵是一概不知。
華山派是因他自小知道,就不不多說。
可昆侖派,完全是因爲他們的劍。
雖然公冶和在他身邊的時日不長,卻也與他說過這江湖上的一些奇人奇事。
而公冶和能講,自然也都跟劍有關。
昆侖派在公冶和眼中的分量頗重,因爲他們的劍實在奇特,曾幾何時公冶和也觊觎過七劍,也因此與七劍有過些過節。
具公冶和所言,當初與這七人交手時,這七人自然不是對手,但身爲劍奴的他也并沒有占了多大便宜。
故而公冶和認爲這七柄寶劍在這七人手中,也并非埋沒,因此這七柄寶劍才有幸留在了昆侖派。
而這七柄寶劍的形狀樣式,當年更對沈淵是大說特說!
後來,公冶和臨走之前所留的各派劍譜,就有這七劍絕學,沈淵知其特性,又加上公冶和曾與他描述過七柄寶劍的模樣,這七人迎面而來,七人七劍,沈淵如何能認不得?
尤其是那裂山劍,極爲醒目,劍身劍柄全長五尺,寬近一尺,極爲厚重寬大,無鞘可佩。
那劍身宛如生鐵,渾然天成,上端劍鋒犀利,然兩尺之下,卻是兩側無刃。
而背負此劍的人,更是壯碩無比,如此巨劍,綁在身後,那劍鋒居然才到臀下!
沈淵不禁唏噓:“怎會有人長得如此之高?”
沈淵知道,這背負裂山劍之人,名叫尹光。也正是此人,沈淵瞬間便确定了這七人正是昆侖七劍俠!
然而沈淵的脫口而出的聲音雖小小,可還是引來了目光。
看向他的是七劍當中,年紀最長,約莫已有花甲年歲的老漢,頭發花白,胡子也是花白,可整個人是神采奕奕,精氣十足!
他身上穿着,乃七人之中最爲普通的,頭上戴着褐色浩然巾,一襲墨色的直身,手肘上還打着補丁。
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來看,這七人明顯是以此人爲首。
再瞧他腰間懸着的一柄長劍,劍首銅環,檀木爲鞘,目測那劍身含着劍柄全長至少也三尺六寸,古樸修長,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而此人定是摘星劍莫問空無疑,也是如今昆侖派的掌門。
隻見莫問空頓住腳步,目光投向沈淵,見其不過是未及弱冠、初入江湖的少年劍客,一身穿着簡單樸素,明眼一瞧便知道不是甚麽大門大派的弟子,不過莫問空卻是心中稱贊沈淵竟有如此見識。
遂回頭對另外六人笑道:“我等雖久不在中原走動,沒想到一個毛頭小子也能認出我們七人。看來這崆峒之約已是傳遍中原武林,到時候便叫峨眉派、崆峒派好知道咱們昆侖的厲害!”
言語中微微透着些許得意。
沈淵聞言微微愕然,他卻沒想到原來昆侖派的人竟是如此自大。
自己素來知道昆侖七套劍法之精妙,故而感歎這七柄寶劍之奇,順帶着猜一猜誰是誰罷了。
如今被這莫問空一說,就好像他們真的威震武林、威名赫赫,而自己就如那井底之蛙,眼下見了真神一般,崇拜的五體投地。
想到此處,沈淵“噗嗤”一聲,沒忍住笑,搖了搖頭大步向前走去。
這昆侖派的确是威名赫赫,然而無論是峨眉還是昆侖,或者少林,華山,武林各派,還真的沒有幾個能叫沈淵看得上眼的。
他承認各派武學皆有精妙之處,但許是受那華山派的影響,在他心中,所謂的這些名門正派不過是臉面上的活計,暗地裏不知有多虛僞。
故而這些門派于沈淵來說,什麽武林泰鬥,正道棟梁,都是個笑話罷了。
他可沒看到這些“正義之士”到底有哪些作爲,反而似虎嘯堂這類江湖幫派,倒是一身的忠肝義膽!
而鍾不負、蛇婆婆、單子胥這些所謂的邪門歪道,雖然嘴上說着皆爲私仇,然所行之事,皆是大義所至!
可這些名門正派,竟是爲了殺一個瘋老頭而辦什麽屠魔大會,爲了一些個無關緊要的名聲便大打出手,甚至一怒殺人!
無論是光明正大的比武,還是偷偷摸摸的鬥毆,在沈淵看來,都隻能用一個字來歸納:“呸!”
方才莫問空還有些許得意,而眼下那臉色卻是鐵青。
這時另外一個穿着回回衣裳的精瘦漢子,頭上罩着白帽,手裏頭拿着一柄怪劍,搶了幾步,喊道:“你,站住!”
沈淵聞聲回頭,定睛一瞧,隻見那劍身稍短,劍柄卻長,尋常的劍柄也不過五六寸,而他這劍柄卻達到了一尺左右!
劍身劍柄合到一起也有個三尺左右長短,黃銅爲鞘,那劍柄卻是精鐵所鑄。
除了長度怪異,最叫人稱奇的是,那劍首中心是個小孔,從孔中懸出一寸左右細鐵索,鐵索一頭墜着一枚雞蛋大小的鐵球!
沈淵暗忖:“這人定是飛石劍馬充!”
此刻沈淵不願生事,隻看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着,眼下什麽事也沒有填飽肚子來的重要。
這七人皆是武林名宿,何時遭過如此冷眼,一時間這臉面卻是挂不住了,各個都是一陣青一陣紅的。
尤其是那馬充!
見沈淵目中無人,早就按奈不住,若是在城外,許是早就打将起來,豈會叫沈淵走得如此痛快!
馬充兩步趕上,憑空一躍翻到沈淵身前,手裏飛石劍并未出鞘,然他手持劍柄舉劍一指,那鞘尾帶些尖度,正正好好抵在了沈淵的胸口。
隻聽馬充道:“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們七人乃是昆侖七劍,爲何還敢對我等無禮嘲笑?”
那鞘尾抵在沈淵胸口之時,沈淵當下便有些惱怒!
他早就料到這些人蠻不講理,卻沒料到,竟是如此不講理!
自己随意笑了笑,便要刀劍相向!
沈淵緩緩擡頭,目光閃爍着一絲寒光,而手上則輕輕撥開那柄飛石劍。
他此刻真的不欲生事,隻是繞過馬充繼續前行。
見此,馬充惱羞成怒,也不管是不是在這平涼城内,那手中飛石劍一轉,倒持劍柄,也不知他按了什麽機關,隻聽“嗖”的一聲,那劍柄外的鐵球,竟是直直的飛向沈淵!
沈淵耳朵微動,就在那鐵球砸來瞬間,北冥劍亦是一聲清吟,被沈淵拔出鞘來!
同時沈淵猛一轉身,那劍身帶着一股如泥潭一般的真氣,瞬間一攪,那鐵球便聽話的纏在了北冥劍身之上!
忽然隻聽沈淵一聲輕喝,腰身微動,腳步一變,右手北冥劍一抖,隻瞧那馬充竟是站立不住,朝着沈淵踉跄撲來!
再看沈淵不慌不忙,那劍身在動,劃了一個太極!
眨眼的功夫,這玄色的劍身,不知如何竟是搭在了馬充的肩頸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