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爾家,特木爾一臉的委屈不甘,他生性敦厚,雖然日子苦,卻還有些牲口維持度日,又怎會偷别人的馬來!
更何況,他這一日都在伺候那百毒門的狗賊,又怎會分身偷馬?
忽然老漢似是想起甚麽,手上比劃着。
特木爾一瞧,又些氣道:“阿爸你如何不早與我說,憑白受得冤枉!”
回頭瞧着霍騰,道:“你們跟我來,我知道你們的馬在哪了!”
沈淵、鍾不負、霍騰三人跟了上去,赫然見到啊馬圈外面拴着幾匹馬,正吃着夜草。忽然又聞到狼的氣息,連着整個馬圈都是躁動不安的。
霍騰拍了拍狼王,狼王極爲乖巧,叫了一聲便走得遠了。
三人見了自己的馬匹,神色各異。
沈淵與鍾不負自然是信特木爾做不出這這等事來,故而神色有些意外。
而霍騰瞧了,卻看向沈淵一笑,又看着特木爾,似乎問道:“這如何解釋?”
特木爾卻是坦然道:“你們不用多想,我特木爾願向長生天起誓,這馬實在與我們家沒有一絲關系!”
鍾不負笑道:“特木爾兄弟,我們兄弟二人自然是信你,不過你還是解釋清楚,否則隻怕有人不信哩!”
特木爾道:“這馬是那幾個丐幫的騎來的,當時我正在宰羊,我那婆娘也沒見着,隻有我阿爸瞧見了,誰又想得到這幾個人騎來的馬竟是偷的。”
霍騰聞言之後,不禁有些唏噓道:“想不到啊,這堂堂天下第一大幫,居然能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來。”
沈淵接過話來,說道:“你若知道丐幫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就不會大驚小怪喽。”
霍騰有些失望道:“人言,塞外天狼,中原丐幫,江湖齊名。原本我天狼教自以爲不配與丐幫齊名,如今看來,倒是高看了,明明是丐幫不配與我天狼教齊名!”
沈淵“撲哧”笑了出來。
霍騰看着沈淵,有些不快,問道:“不知這位朋友爲何發笑?”
隻聽沈淵道:“依我看,丐幫與天狼教乃是半斤對八兩。”
霍騰此刻面色鐵青,問道:“我一再忍讓,而你卻一再對我聖教出言不遜,到底是何居心?”
“一路行來,見了不少天狼教所做下的惡行,”鍾不負按了按沈淵肩頭,對霍騰說道,“隻憑你一面之詞,又如何能信你就是好人?倘若明日我兄弟二人離了此地,恐怕特木爾一家是否能活着,也是兩說。”
鍾不負自然也是不信的,沒有人會将“壞人”刻在腦袋上。
沈淵一再出言挑釁,就是因爲他看不過天狼教的重重惡行,這一點鍾不負比誰都清楚。
霍騰眯着眼睛,強壓怒氣道:“你們既然不信,我與二位也是話不投機!雖然在下不願與漢人爲敵,但爾等出言辱我聖教之罪,在下必會記着,如若有這膽量,還請報了姓名,日後天狼教必會上門讨教!”
“看來天狼教也不過爾爾,嘴皮子功夫倒是一絕,”沈淵笑道,“你且聽着,我便是永平府青雲莊的少莊主,沈淵。爾等若來讨教,我随時恭候便是。”
“青雲莊?”
霍騰冷哼一聲,道:“從來沒有聽過,你莫非報個假名号來诓我不成!”
沈淵不由得一陣苦笑,暗忖:“青雲莊都消失了十三年之多,莫說是關外中人,如今便是中原的江湖之上,想必也是鮮有人聽聞過了。”
接着就聽沈淵說道:“八月十五中秋之時,你盡可到永平府來,我保證讓青雲莊之名如雷貫耳!”
霍騰一笑,道:“好大的口氣!既如此,一言爲定,到時候我必親來讨教!”
沈淵卻不理這一套,隻說了句:“你怎麽說都行。”
頓時叫霍騰這心裏頭堵得難受,可話以說出,卻又動不得手,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不可以出任何的差池。
“哼!”
霍騰牽過馬來,翻身躍上,正要離去隻是,卻被鍾不負叫了住。
沈淵這梁子是自己故意結下的,他自有他的私心,一是看不慣那些天狼教徒的惡行,二是他想借着天狼教,重鎮青雲莊的威名!
鍾不負久經江湖,沈淵的目的自然瞞不過他,但沈淵不報他鍾不負的名号,自然也是不欲連累他罷了,隻是他身爲義兄,又怎能真的置之身外?
于是突然說道:“霍兄,在下乃沈淵義兄,江湖上的朋友擡愛,送了一個不錯的綽号‘黃河俠盜’,我鍾不負不才,雖武功不濟,卻也要與我這義弟共同進退,正要一同領教一下天狼教的威名!”
霍騰拱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八月十五之日,霍某必會替天狼教的聲名跟二位讨個說法!”
說罷,那馬鞭一揚,“啪!”
片刻之後,隻聽那馬蹄之聲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霍騰走後,鍾不負拉住沈淵,道:“爲何是天狼教?”
沈淵故作懵懂不知,道:“大哥,你所言何事?”
鍾不負搖一搖頭,歎息道:“如今你還要瞞我不成?你欲重振青雲莊的威名,你當我瞧不出來?隻是爲何非要是拿天狼教當做踏闆?”
沈淵苦笑一聲,道:“大哥你誤會我了,天狼教也好,天狗教也罷,任何一個門派勢力,于我來說一般無二,隻是天狼教趕上了,我要開刀的可不隻是天狼教,還有丐幫!凡是惡貫滿盈的,我沈淵堅決不留!我爹一生行俠仗義,我隻有除惡務盡,才對得起我爹一手創立的青雲莊!”
鍾不負有些無奈,笑道:“賢弟啊,你這人哪裏都好,就是有的時候一根筋,平常也罷,若是認了死理,你比特木爾還向個蠢牛!既然如此,我這做兄長的隻有在旁相助,否則你這性子,隻怕也會誤入歧途。”
“大哥說笑了,劍奴的徒弟,本就沒在他們口中的正道之上。”沈淵哈哈一笑,對此他倒是看得頗爲灑脫。
鍾不負早已請特木爾一家都回去睡下了,自己則與沈淵守在了氈房外,烤着火說話。
聊了幾句之後,沈淵忽然正色道:“大哥,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賢弟請講。”
沈淵突然有些扭捏,道:“我想請大哥替小弟去給禾南絮送個口信,隻道我去崆峒尋師父,叫她安心等我,其餘得不必與她詳說,然後大哥若是願意來崆峒,你我二人可在寒食節當日在崆峒派彙合。”
“這有何難,交給爲兄便是。那小魚那裏”
沈淵一聽,也不禁頭疼起如何與小魚說着件事,隻怕一說,小魚姑娘會斷了求生之念,如此,即便單子胥醫術再高,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想了片刻,沈淵歎了一聲,道:“還是暫時不要與她說了,就叫她安心在單神醫那裏将這身體治好罷。”
鍾不負點頭贊同,又道:“如此,明日一早你我二人便要各自啓程,莫要耽誤了時日。”
黑夜之中,十幾個火把照亮了草原的夜。
霍騰翻過山坡,隻見那後面正有二十幾個女真武士,在此靜靜等候,一起等着的,還有方才的狼群。
片刻,霍騰出現在衆人面前,道:“馬已找到,狼主的密信還在,出發,去汗廷,想必伊斯滿也是等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