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暗器!”
暗器發出的同時,完顔疏也急忙喊道。
但飛針細小,速度又極快,完顔疏刀影一晃,将自己身前的三根擊飛,瞬間又以刀身擋住射向祝敦的那一根飛針!
反而圖克坦那裏是最危險的,好在塔爾罕在其身邊,而且塔爾罕又以速度見長,伸手一抓便将飛針抓在手裏,但還是不小心刺破一點皮肉。
“葉赫家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完顔疏一臉冷酷的說道,“想必百餘年前狼主之位也是這麽得來的吧!”
此時薩哈林反而冷笑連連:“是有如何?不過你現在若是求我,興許我還能發發善心!”
“求你?你在說什麽夢話?”
完顔疏大感不可思議,“如今你已日暮西山,居然還發此狂言!”
“不好!針上有毒!”
忽然塔爾罕口吐鮮血,手心上被飛針刺破的傷口,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發黑潰爛。
完顔疏登時大怒:“你這條老狗,好狠毒的心!快交出解藥!”
“嘿嘿,沒用的,你若跪下來求我,并默出《嘯月心經》,自廢武功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解藥,你時間不多,”
薩哈林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完顔疏,再看了看塔爾罕那隻右手,“他撐不過一個時辰。”
不等完顔疏說話,塔爾罕抽出圖克坦腰間的鋼刀,朝着自己的右臂,從手肘處狠狠砍下,一聲慘嚎回蕩在殿内,久久不絕于耳。
完顔疏立刻上前封住幾處大穴,鮮血漸漸止住。
然而,
“你們以爲砍斷手臂就無事了嗎?”
薩哈林恨恨的說道:“此毒名叫‘腐心箭’,那是百毒門掌門親手所配,豈會那麽簡單,嘿嘿,發黑潰爛隻是表象,其實毒早已順着血脈流進髒腑,若無解藥,一個時辰之内,必然會五髒潰爛而死!”
塔爾罕聽後眼中決絕,默不作聲的轉向完顔疏,單膝跪地,以手中鋼刀爲支撐,鄭重的對着完顔疏叩首拜倒:“護法長老塔爾罕,拜見狼主,天狼教重歸完顔,必将千秋萬代!”
說罷,塔爾罕再也不動,祝敦發覺不好,連忙像脈門摸去,一聲歎息,兩行老淚。
塔爾罕自絕經脈而亡!
完顔疏此刻渾身散發着極度陰冷的氣息,仿佛是地獄修羅一般!
他看着薩哈林,就那麽冷冷的看着,不帶有一絲感情,直看得薩哈林冷汗瞬間就浸濕了後背,就像一個女人般嚎叫着:“你要幹什麽!你….你要幹…幹什麽!”
“幹什麽?”
完顔疏冷冷一笑:“我本來答應霍騰,要留你一命,也算全了我們師徒一場的情分,但此刻我改變想法了,我想要讓你見識見識《嘯月神功》第九層的絕招,葉赫老狗,你受死吧!”
罡風化成刀芒,好似一輪彎月那般無聲無息,卻又普照大地!
刀芒隔空穿過薩哈林的身軀,隻聽“咔嚓”一聲,薩哈林正後方大概有十步之遠的卧榻,應聲斷爲兩截,就連後面青石牆壁上也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薩哈林正欲轉身,卻突然身子一輕,發現自己忽然倒在地上,一隻眼睛正與自己另一半身子上的那隻眼睛對視着。
“開祭壇,我要以薩哈林之血,祭奠塔爾罕,還有當年的那些亡靈!以我完顔氏之名禱告,我完顔疏定要重振天狼教威名!”
一個月後,
京城,西廠。
“最近外面都有什麽消息?”汪直身着蟒袍坐在衙内主位之上,眉清目秀,一邊用娟秀的手指把玩着青瓷茶盞,一邊品聞着盞内飄出的淡淡茗香。
下方的錦衣衛校尉恭敬的回禀:“回大人,關外長白山,天狼教易主,他們的新狼主好像叫做完顔疏。”
“薩哈林呢?”
何有道次席落座,隻見他須發灰白,一身墨綠緞面盤領長袍,先是一驚,随後眼睛微眯,緩緩問道。
“回何先生,薩哈林死了。”
“沒用的東西!”
不知道何有道罵的是誰,總之那陰測測的聲音還是讓這名校尉打了一個激靈。
若沈淵得見,必然驚怒交加,這何有道居然堂而皇之的端坐在西緝事廠的衙門内!
“算了,關外的那些女真人也翻不出什麽大的花樣,有沒有天狼教效忠也無甚所謂!”
汪直倒是顯得雲淡風輕,輕輕放下茶盞,又問那校尉道:“咱家主要問的是,《九字劍經》和沈淵,還有他那師父公冶和,可曾有消息?”
“是,大人!”
那校尉繼續回道,“據報,自大人從平陽府歸來之後,隻知道他月前與那個黃河俠盜鍾不負一并出了殺胡口,便再無音訊。”
“何先生,”汪直問道,“上次曾聽你說,你那些弟子和百毒門的積蓄皆在草原之中,倘若我的這位沈兄尋到了,豈不是要端了你的老巢?”
何有道聞言,撫須而笑,一副胸有成竹道:“百毒門就在鞑靼汗廷,那裏高手如雲,又有重兵把守,即便叫他尋到,就憑兩個人,哼,實在是不自量力!況且,我早已命丐幫弟子遠赴大漠,去通知我那二弟子暗中撤離,算算時候,也當在這幾日便會動身罷。”
這時那校尉唯唯諾諾,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汪直瞧了,隻道:“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得了令,那校尉便道:“據聞,天山五絕的溪老大、甯鐵手、天山鷹王與這二人同行,而且關外皆傳,天山五絕背叛了滿都魯,好像去投奔孛魯忽了”
“什麽?”
何有道大驚失色,登時站了起來,吓得那校尉一個激靈!
隻見何有道朝着汪直躬身行禮,急切道:“若是那溪老大那幾個蠢材真是叛了滿都魯,有他們相助,我百毒門危矣,請公公應允,老夫這便往大漠走一遭!”
汪直目光閃爍,隻道絕不能叫這老東西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否則誰知道以何有道之陰險毒辣,老謀深算,會不會對他不利?
瞬間定下心思,隻微笑寬慰道:“何先生,稍安勿躁,從京城道大漠,少說也要半個多月的路程,若真有甚麽不測,便是你去了也是無濟于事,不如在我這西廠踏踏實實的。無非是些金銀财寶,難道先生是怕咱家虧待了你不成?”
“這”
何有道心中暗罵:“沒卵的兔崽子,若是隻死幾個人,本座哪至于如此焦急?若是叫他們尋到了我那些解藥藥方,這才是壞了我的大事!”
隻道:“老夫曉得公公必然不會虧待在下,不過老夫不怕别的,隻怕沈淵會知道平陽府那一役的實情會被他們拆穿,到時候隻怕會對公公不利啊!”
汪直目光一凝,暗道:“敢威脅咱家?我又不是他仇家,真要報仇,也是殺你這個老賊!”
于是說道:“無妨,紙包不住火,便叫沈淵知道又能耐我何?我當初答應他留下龐青等人的性命,現如今隻将他們入了獄,連袁彬也沒有一絲辦法,沈淵一介江湖草莽,又能如何?”
何有道知道,汪直既然如此說,那麽絕計是不會放他離去的,心中腹诽,可口中隻得恭敬說道:“既如此,全憑公公吩咐。”
汪直點了點頭,又問那校尉道:“還有麽?”
校尉答道:“聽聞公冶和突然出現在崆峒山,不過已然是神志不清,并在崆峒山大開殺戒,恰好峨眉派掌門青雲子,率峨眉四老前去拜會崆峒掌派駱飛雲,于是同崆峒派衆人合力将劍奴擒住,目前就關押在崆峒山。據聞犯在公冶和手中的人命數不勝數,故兩派合議,将清明過後召開‘屠魔大會’,屆時廣邀武林各派,共誅魔頭。”
“消息屬實?”
那校尉點頭稱是。
汪直目光一亮,暢快笑道:“好!好!此時距春分還有約莫十五日,叫韋英前來,讓他随咱家進宮面聖!”
轉而又看向何有道,又說道:“還有一事,要何先生費心,丐幫弟子分布天下,讓他們務必打探出屠魔大會确切日子,到時候便有勞何先生出手,随咱家一同往崆峒山,救下公冶和!”
何有道起身行禮:“老夫,領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