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腸也忒歹毒!”
沈淵大罵,以如此陰毒之法培植毒花,簡直有傷天和!
“定是那何有道!”
沈淵恨得咬牙切齒,一旁趙汗青亦是胸中起伏,拍了拍沈淵的肩頭,示意前行。
這西院内多是樓閣亭台,水榭池塘,假山古木環繞,二人沿着小徑前行,左右顧盼着,依舊是空空如也,見不到一個人影。又走不久,二人再次聞到那一絲異香,急忙閉氣凝神,飛速奔去,隻見眼前幾株蘭色花朵在日光下妖豔至極,幽幽的飄散着奪人魂魄的香氣。
一如之前,一點起火來,灰燼之下果然又現出了幾隻燒焦的屍蟞,不用想,這底下定然是具腐屍。一路探尋,僅在這西院便發現了四具屍體!
二人又奔向東院,東院雖非園林,但同西院一樣,亦是挖出死具栽着妖花的腐屍!
“一個人影也無,這院子也被你我二人翻了底朝天,那李子龍莫非會遁地不成?”
趙汗青奇哉怪哉,實在是想不通。
沈淵搖一搖頭,道:“罷了,既然未曾見有人出入,那李子龍必然還在,除非他會這飛天遁地的本事,否則以外頭錦衣衛的本事,不可能全無察覺!我們還是先出去罷!不過這些妖花盡以毀去,想來不管那李子龍還是何有道都不敢再輕易露面了,此處這八具屍體還是交與官府爲好。”
“沈兄弟所言極是,哎,想來都是些枉死的!”趙汗青歎息一聲。
說着,二人便回到茶肆去見了汪直,将這所見一并說得清楚,好叫汪直一陣惡寒,遂即刻命人請了當地官府,派了衙役前來收拾。
汪直心道那何有道實在是信不過的,那李子龍一日不除,布防圖一日不能拿回,他便不得心安。故而又叫錦衣衛将這宅子仔細查探,尤其是那不起眼的地方,唯恐有什麽機關暗道。隻是尋了一整日,也未曾發現任何蛛絲馬迹,實叫汪直懊惱不已。
沈淵同時也不敢耽擱,他一直心神不甯,總怕出什麽事。但此刻他一點線索也沒有,直叫喚着要滿城去找禾南絮,若非趙汗青一旁拉着,想來無異于沒頭蒼蠅一般,隻能到處亂撞!
“沈兄弟,且莫慌亂,禾姑娘福大命大,定然無事,或許隻是過于憂慮罷了。”趙汗青寬慰道。
沈淵搖頭卻道:“并非是我多想,”看向汪直,又道,“汪大人,派去的人可回了?”
原來沈淵擔心是與禾南絮走差,倘若她是從其他城門出城,自己或許真是虛驚一場,放心不下,遂托汪直命人去問。故而眼下才有此問。
汪直正要說話,隻見一錦衣校尉進來複命道:“禀大人,四座城門皆已問過,沒有見過禾姑娘。”
沈淵一聽,頓時一陣心悸,忙道:“可問清楚了?”
汪直亦是凝目視之,那校尉道:“屬下不敢亂說,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若禾姑娘未出得城來,那又去了何處?”趙汗青不禁說道,“這平陽府城也就這麽大,我即刻動身,親自去找那幾個地頭蛇,讓他們散出手底下的喽啰,相助尋人!”
衆人皆知,有些時候,這些地頭蛇比起官府那些衙役不知好用了多少!
沈淵點頭,道:“如此,有勞趙堂主!我也當回去與蛇婆婆說一聲,也好叫她有個準備。”
“咱家與你一道!”
三人話畢,遂分兩路而去。
“滴答!滴答!”
水滴不斷,禾南絮隻感覺一陣陰冷,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問道:“我這是在哪?”
這話她也不知道該問得是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座地牢之中,眼前鐵牢秀吉斑駁,潮濕無比,視線昏暗,也分辨不清前方有何物,隻有不遠處的石壁之上,才有一火把忽明忽閃,借着一絲光亮,隻見一道人影慢慢朝她走來。
禾南絮本能往後退了幾步,待那人抵近,禾南絮才瞧清楚,來者乃是一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光景,一臉憨厚,道:‘丫頭,醒了?’
“你是何人?這又是哪?你們爲何将我劫來?”禾南絮心中有些疑惑,卻未曾慌亂,她本是機敏之人,雖說此刻身陷囹圄,卻還不足以将她吓倒。
那憨厚模樣的中年人從旁邊方桌上,取了碗,倒滿了水,從那鐵欄之間給禾南絮遞了過去,聽得她連連發問,緩緩道:“想來你也渴了,将這碗水吃了罷,我慢慢與你說。”
禾南絮有些遲疑,不敢去接,那中年人笑了笑,将水拿了回來,一股腦灌進自己口中,接着又重新斟了一碗,遞給了她。
見那中年男子如此舉動,禾南絮頓時放心了不少,此刻也沒有遲疑,接過了水,便一飲而盡。
那中年男子說得不錯,她的确渴了。涼水入喉,口舌回甘,這水甚是好喝。
禾南絮将碗遞了回去,那人接了過來,放到桌上,同時道:“要給你下毒,不用等到你醒了。”
“多謝。”
禾南絮終于回複了一些氣力,輕聲道了聲謝。
卻不想那人笑了一聲,道:“你謝我做甚?正是我率人将你抓了回來,你此刻還是想想,将那《枯榮指》秘籍交出來罷,否則師父回來,隻怕你會生不如死。”
禾南絮一聲驚呼:“你是何有道的”
那人将臉湊近,憨笑道:“在下丁勝,百毒門首席大弟子!我也是爲了姑娘好,想姑娘花容月貌,這麽好的皮囊,若被師父毒壞,豈不可惜?”
禾南絮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刻虎嘯堂内,亦是烏雲密布!
“你這小賊,若我絮兒有個三長兩短,老身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你剁碎了喂蛇!”
蛇婆婆一聽禾南絮失蹤,當下便翻了臉,“你還在這杵着做甚,今日傍晚之前,你若不能将絮兒安然帶回,老身饒不了你!”
沈淵心中惱火,想要發作,卻又念在禾南絮的份上忍了下來,氣道:“即便婆婆不說,南絮姐姐我也定會将她尋到,隻是,若非婆婆相逼,南絮姐姐也不止于此!”
“你!”蛇婆婆自知理虧,這時被沈淵說的更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這老婦,當真是不講理!”汪直與沈淵一道回來時,沈淵将這因果與他說了,此時也忍不住埋怨道,“分明是你做錯了事,卻要推在他人身上,倘若禾姑娘真有個三長兩短,看你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咱家都替你臊得慌!”
蛇婆婆氣極,指着汪直大罵:“哪裏輪到你這沒卵的閹人在此聒噪!”
“大膽!”
汪直正要叫使人将蛇婆婆拿下,但沈淵考慮到蛇婆婆一是情急中口無遮攔,二于除掉何有道還有些用處,便将汪直攔了下來,道:“汪大人,不必與這瘋婆子一般見識,我還有事要與大人說,還請移步!”
“不知沈兄有何要事,可是有關那腐屍妖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