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新月高懸,群星相襯。地上殘雪稀薄,尋常人踩上去也不會發出聲響,沈淵與禾南絮的輕功各有妙處,雖稱不上登峰造極,卻也是極爲出衆。
隻兩三個呼吸後,再瞧二人悄無聲息的便回到那家客店院外,縱身一躍,輕落在房上,躲伏在屋脊之後。二人悄悄探出頭來瞧,隻見那店家一臉恭敬,正将三人請進了屋内。
沈淵暗道:“看來這家客店與丐幫多有瓜葛,從那店家姿态能瞧得出,這三人當中爲首的絕非一般人物。”
看向禾南絮,伸手指了指着瓦當,緊接着輕輕掀起一片瓦來挪了挪,露出條縫隙,探頭窺視。
屋内燈火昏暗,隐約瞧着角落裏放着一個鼓鼓囊囊,差不多一人大的黑布口袋。沈淵皺眉,擡頭瞧了瞧禾南絮,意思是說:“這裏面莫非是個人?”
禾南絮搖一搖頭,意爲不知,但眼神中卻告訴沈淵,這極有可能是他們所綁的肉票,一臉凝重。這時,店家領着那三名丐幫弟子走了過來,正好停在二人正下方。
隻看那店家上前踢了一腳黑布口袋,那口袋猛的一動,蜷縮起來。又瞧那店家轉身,一臉谄笑道:“梁舵主,小的已叫人告訴張員外,明日一早須将贖金備好,否則定要了他家千金的性命。”
禾南絮聞言一驚,悄聲道:“我想起來了,此人是丐幫平陽分舵舵主梁三興!此人無惡不作,遭人憤恨,故而怕人尋仇,行蹤十分隐秘,以前我亦是隻聞其名,從未見過。”
那三人中爲首的花子聽了話,開口道:“嗯,不錯,我此來正是要将這丫頭帶走,待明日收了銀錢,殺了便是!”
話音未落,見那黑布口袋急忙搖晃,發出“嗚嗚”的聲音中透着驚懼!此時又見身後丐幫弟子一臉淫笑道:“啓禀舵主,反正是要殺的,不如殺了之前嘿嘿嘿嘿!”
那梁舵主撇了一眼,奸笑道:“張家小姐生的一副花容月貌,正是二八年華,未嘗人事便要一命嗚呼,也着實可惜,還是你小子機靈,也罷,今夜咱們幾個就與張小姐共赴巫山,明日好叫她死而瞑目了!哈哈哈!”
隻見那梁舵主解開布袋,露出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接着,扛起來回身便扔到土炕上,上下其手,那女子被堵着嘴,發不出聲,含淚掙紮,簡直是求死不能!
屋内情形,直叫沈淵與禾南絮在房上睚眦欲裂,憤怒至極!
禾南絮咬牙切齒罵道:“簡直不是人!一群畜生”
“丐幫枉稱天下第一大幫!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沈淵雙全緊握,低聲罵道,“我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隻見沈淵瞬間拔出劍來,朝着房頂猛然劈下,“轟”一聲,接着隻聽“嘩啦啦”一陣聲響,瓦片炸裂,沈淵與禾南絮直接從屋頂穩穩落于房内!
方才那丐幫的梁舵主正在撕扯張家小姐的衣裳,已是香肩半露,正是興起之時。乍聞一聲巨響,叫屋内這四名惡賊吓得一個哆嗦!回頭一看,隻見二人突然從天而降,氣勢洶洶,煙塵當中,男子提劍而立,此刻恍若天神一般!
那梁舵主總歸是行事老辣,瞬間便從驚吓當中清醒過來,知道來者不善,左手小心提起竹棒,右手則按在腰間刀柄之上!
那店家是個不經事的小人,此刻早已是屁滾尿流,攤在地上動彈不得!其餘那兩名弟子,反應過來,立刻抽出腰刀、提起棍棒!
梁舵主穩住氣息,冷冷問道:“看來足下來者不善,不知是哪位大俠?”
才問完話,一道烏黑劍影閃過,隻見身前那手持腰刀的弟子連叫都沒來得及,便倒在地上,絕了性命!那梁舵主見狀,倒吸一口冷氣,暗道:“此人武功高強,殺伐果決,若不逃出此地,想來也會兇多吉少!”
一念及此,梁舵主心中又有了計算,隻聽他道:“閣下不說緣由便出手殺人,你可知我們乃是丐幫中人?你就不怕得罪天下第一大幫?”
沈淵眸子裏迎着寒光,咄咄逼人,另外一個弟子見身旁之人一個呼吸不到便丢了性命,此刻更是驚懼無比,隻覺自己頭背虛汗,口舌幹燥,想使勁咽了咽舌頭,瞧着喉嚨上下滾動,可是口中卻分泌不出半滴口水,煎熬無比!
梁舵主見沈淵也不答話,仍舊步步逼近,心中又道:“哪裏來的一個愣頭青,連丐幫也不懼?莫不是遇上了不要命的!”眼珠子左右亂轉,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擡頭再看沈淵愈來愈近,情急之下,狠下了心,朝着身前弟子猛地踢了一腳!
那弟子不曾想自家舵主會從背後暗害,都不及回頭,一個趔趄就竄到沈淵身前。然而沈淵連瞧也不瞧,擡手一劍橫掃!刹那間,一顆頭顱飛起,連血也不及噴出!
下一刻,隻瞧沈淵擡腳踢向無頭屍心口,那屍體朝着梁舵主,倒飛過去!
于此同時,這丐幫平陽分舵舵主梁三興正要奪窗而逃,忽然感覺一陣腥風襲來,側眼一瞧!不過這一瞧不要緊,隻見一具無頭屍體砸向他來,奪了他的去路!
驚慌之下,急忙撤步,隻聽“嘭”的一聲悶響,那屍體撞在牆上,那鮮血瞬間從斷頸之處噴湧出來,又聽“啊!”的一聲,正是濺了梁三興一臉!
那血遮了眼睛,梁三興亂摸一通,這才能瞧清三分,瞬間見着眼前青年一劍朝他腦袋劈來!這一劍勢大力沉,若是被劈,定會将人一分爲二!
不過梁三興身爲丐幫舵主,絕非隻有三腳貓的功夫,他身形一閃,居然避過這要命的一劍!沈淵見狀,眼中詫異一閃而過,接着那劍鋒詭變,腳步變幻,追着梁三興刺去,就在那劍鋒相距梁三興心髒處一寸時,突然聽得一陣“嗡嗡”聲響,那北冥劍的劍鋒,竟是生生停了下來!
“該死!”沈淵心中暗罵。
眼前那梁三興半蹲着,手裏的刀尖,正抵在已然昏厥的張家小姐的胸口!
此刻沈淵進退不得,他實在不敢拿無辜之人的性命作注!
方才一側的禾南絮一直在伺機而動,誰能想到,這兔起鹘落之間,沈淵逼的梁三興無路可退,她正要去救下張家小姐的一刻,那梁三興會撤回來,同時又以張家小姐做了人質!
梁三興看看眼前男子,又瞧了瞧這想要救人的姑娘,一聲冷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哼!跟老子鬥,你們還嫩點!讓開,否則老子殺了她!”
說着,梁三興拽着張家小姐的頭發,站了起來!換了姿勢,一手掐着張家小姐,另一手拿着刀架在張家小姐的脖子上,一步一步逼着沈淵後退!
沈淵無法救人,咬着牙,讓開一條路,生怕眼前這梁三興會突然對張家小姐下手,隻得眼睜睜看着梁三興慢慢從自己身邊走過。
梁三興貼着窗子,狠狠發笑,正得意着,突然那紙窗外一道黑影閃現,“噗”的一聲,一把短劍穿透窗子,直接插進梁三興的腦袋裏!
同時,沈淵長劍一撩,瞬間斬斷那梁三興持刀之手!張家小姐早已不省人事,此刻定是站立不住的,眼瞧着要癱倒在地,沈淵急忙伸手接住,平放在地上。
忽聞有腳步聲進了屋子,擡眼一瞧,隻見一個黑衣人蒙着面,手持短劍站在門内,見着沈淵與禾南絮,不覺大吃一驚:“是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