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深谙這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打不過就溜,可是公冶和傳授武功前,教他的第一句話。
可才要勸着龐青二人趁亂溜走時,隻見龐青一臉愕然,呂紅也是滿心不屑。
“你要走便走,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抓住李子龍!”呂紅一把抓起沈淵衣襟,低吼道!
“榆木腦袋,小爺不與你說!起開!”沈淵掙開呂紅,轉向去問龐青,“龐大人,你不是也和他一般想法罷?”
隻見龐青點一點頭,在沈淵耳邊低聲道:“李子龍手上有大同換防之軍機,絕不可落入鞑靼之手!”
方才聽裴元海說起滿都魯,當即确認這李子龍入京欲行大逆,乃是鞑靼密謀!故而龐青、呂紅二人心意決絕,定不能走了李子龍!
得知關鍵,沈淵轉頭看向呂紅,不由對他有了些改觀:“這莽漢雖小心眼兒,卻也算個爺們兒!”
裴通緊盯着沈淵三人的一舉一動,隻是聽不清三人說些什麽,突然張牙舞爪的喊道:“他們要逃!”
冷不防的一句,引起諸人注意!
“休要胡說,小心本公子将你舌頭也削了去!”沈淵轉身朗聲大笑,指着裴元海與天山五絕諸人,“難得見着這般熱鬧,還沒瞧見狗咬狗,怎好舍得離去?”
“小王八蛋,你敢罵我等是狗!”溪老大正要發作,卻看裴通聞言更是惱羞成怒,大喝道:“爺爺要活剮了你!”
隻見裴元海鐵扇一展,故作文雅,悠悠說道:“不知天高地厚,侄兒你且安心,待叔父将這小厮擒來,鈎了他的舌頭,省得聒噪!”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鞑靼走狗,還敢還嘴!”沈淵先是指着溪老大他們罵道,又指向裴元海,“你少裝這酸儒,大冬天扇扇子,腦袋裏是進了糞麽?”
雖然先是罵了天山五絕,但聽得他再罵裴元海,更似說出了五絕心聲一般,心裏說不出的痛快,那溪老大更是不住的點頭。
裴元海瞪眼過去,滿是殺氣,可是溪老大他們卻絲毫不讓!此刻,無論是沈淵與裴元海、天山五絕之間,還是裴元海與溪老大他們,皆是一觸即發。一時竟叫三撥人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間。
待沈淵言罷,呂紅輕輕碰了碰他,低聲道:“起初我還當是你故意針對我等,才出言不遜,不成想,原是你天生一副招人恨的口舌,此前是我誤會,先與你賠不是了!”
呂紅當真是不會說話,惹得沈淵一陣腹诽:“呸!小爺就是針對你們錦衣衛!”
“沈兄弟,此間已非是一個李子龍的事了,你本沒必要參與進來!”龐青在沈淵身邊說道。
這時呂紅也插嘴道:“你救我一命,咱們那賭約算你赢了便是!你且快走,稍後定是與那些人你死我活,年紀輕輕莫要折在此處!”
“呸!呸!呸!”沈淵連吐口水,罵道,“真晦氣,你這夯貨,你才要折在此處!”
“你!我好心好意”
隻瞧呂紅豹眼圓睜,正要大罵,就聽沈淵又道:“見到那個沒左手的麽?我砍的!你覺得這些人能放我走?不如痛痛快快殺出一條血路!”
“原是你怕尋仇,怪不得方才想要溜!”
呂紅向來是個口不擇言的,這話才出口,就遭龐青狠踹了一腳:“夯貨!住口!”
沈淵此刻才明白,這呂紅其人是真的蠢,想什麽便說什麽,自己得罪人還不自知,搖了搖頭。
“你踹我做甚?”
龐青一把拉過呂紅,沉聲道:“沈兄弟心懷大義,得知李子龍身懷軍機通敵,毫不猶豫便留了下來,以他的本事,想走,此處未必有人能攔!”
聽罷,呂紅羞愧滿面,一拍大腿:“他如何不直說?”
“不說,才足以令人欽佩!”
“莫說這些無用的話,”沈淵打斷龐青,眼睛卻盯着裴元海與溪老大衆人的一舉一動,嘴上說道,“那裴元海不是好相與的,幼年時曾見他出手過,連我師父也險些着了他的道!”
“裴元海,黃河三怪?”呂紅暗怒,小聲道:“這黃河三怪果然沒有好人!”
沈淵白一眼呂紅,冷笑道:“你連裴元海也不識得,又憑得什麽笃定其他二人就是壞的?”
一句話噎的呂紅說不出話來,隻聽龐青在身旁突然問道:“不知沈少俠師從何人?”
不過沈淵卻是沒有回答,盯着裴元海與溪老大相互提防,僵持在那裏,生怕一方動手,另一方便要從後邊偷襲。暗道:“果真不是鐵闆一塊!”
龐青見此知道是沈淵不願說明,也不強求。
突然聽李子龍勸道:“諸位都是替大汗辦事,不如先解決了眼前三人?”
“也好!”裴元海片刻沉默,忽然說道,“溪老大,你們五個若是想與我分個高下,不如待回漠北之後,再做厮殺不遲!”
“依你就是!”溪老大點頭稱是,此刻眼睛盯向前方沈淵,狠狠笑道,“幾位,不必将江湖規矩了,一起上,殺了這三人!”
“小賊交給我!”
裴元海說完,那鐵扇一合,瞬間躍向沈淵!
“铮”一道烏光掠過,沈淵直接使出一記潛龍升天,與裴元海鐵扇撞在一起!
隻聽“铛铛”兩聲,沈淵心下一沉,隻見那扇影撲朔迷離,扇出風來都似能割破血肉!幾招下來,沈淵已落入下風,他這才知道,當年能讓公冶和暗暗吃虧的人,到底是何本事!
另一邊,盡管龐青、呂紅二人配合默契,卻絕對敵不過五個武功絕頂之人同時出手,溪老大無人出手狠辣,一瞬間便将二人圍剿早中間,堵住了生路,正是一心要除掉二人!
天山五絕能先後讓瓦剌的也先可汗、鞑靼的脫脫不花和滿都魯兩位君主皆奉若上賓,又豈能使浪得虛名?
好在龐青、呂紅武功與這五人相當,又曆經無數生死,經驗老道,這才免于死在五人手中!
沈淵餘光掃了一眼龐青二人,心下歎道:“糟了,如此這般,怕是真要折在此處了!”鈥斺
“大人,最後一個記号就在這林子外面,”韋英指着腳下的記号,對汪直道,“龐大人他們想來已進了林中。”
禾南絮聞言便往離急奔而去!
“走,跟上!”汪直一揮手,與韋英緊随其後。
跑了沒多遠,隻見禾南絮猛然站住,驚道:“前面有打鬥聲!一定是沈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