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南絮一聲尖叫,直讓沈淵頭皮發麻!
背後頓時生出一股陰寒,沈淵想也不想,瞬間轉身一劍劈出!!隻聽“铛”的一聲,飛出半截劍身!
沈淵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狐首人身的怪物身着黑袍,手裏提着半截劍立在眼前,看看自己斷劍,又看看沈淵手裏的劍,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眨眼功夫,那怪物應是反應過來,即刻便逃!沈淵本就被這古怪模樣吓了一跳,此刻再看着怪物身法,恍若鬼魅無常,當真如妖物無二!
沈淵才緩過神來,不過這怪物也翻上房頂沒了蹤影,隻剩下這有些凄慘的月光照在這院中的屍體上。
正待沈淵去追,突然“嘭嘭”兩聲,五個身着錦衣罩甲,手持鋼刀的人破門而入!
這五人迅速将沈淵與禾南絮圍了起來,其中一個似乎是領頭的朝着外面喊道:“回大人,作亂者已找到,應是才殺的人,”那人摸了摸屍體,“屍體還有餘溫!”
禾南絮才經那一番狐妖一番驚吓,此刻又被這五個兇神惡煞的圍住,早已是不知所措,緊緊的抓住沈淵的衣角。
沈淵左右打量,頓時心頭一沉:“錦衣衛!”
這五人的穿戴,以及他們手中映着寒光的鋼刀,沈淵再熟悉不過,即便是過了十三年,繡春刀的樣子卻是印在腦中一般。
“方才這領頭的朝外邊喊,莫非還有别人?”沈淵正尋思着,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是門達?當真天助我也!讓這狗賊送上門來!”
沈淵握緊了北冥劍,目光緊緊的盯着門外,蓄勢待發!
“掏心挖肺,當真是好毒辣的手段!”一道有些尖細的又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沈淵皺起眉頭,心道:“門達難道是個太監?”
這時隻見一個十五歲光景的俊秀少年,穿着布衣小帽,邁着大步走了進來。
“不會,過了十三年,門達不可能還是這般模樣!”沈淵心裏嘀咕着。
這少年隻看了看沈淵二人,便走到屍體旁,隻聽那領頭的錦衣衛躬身行禮道:“汪大人,兇手已抓住,人贓俱獲!”
俊秀少年正是喬裝的禦馬監掌印太監,當今皇上跟前最紅的紅人,汪直。
隻瞧汪直眨了眨眼睛,四下環顧,問道:“兇手在哪?”
那領頭的錦衣衛聞言一愣,也眨了眨眼睛。
汪直白了他一眼,惱道:“你沖我眨什麽眼睛?咱家在問你話!”
那人突然有些心裏拿不準了,猶猶豫豫的指了指沈淵。
汪直順着方向回頭看了看,轉過來又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便是這些時日到處殺人的‘妖狐’?”
“下官沖進來時,隻看見此人手持兇器,屍體就躺在此處,而且并無他人。”那個領頭的錦衣衛拱手回道,“下官的這些屬下皆可替下官作證。”
“那咱家問你,你說此人是兇手,你見過穿着裏衣殺人的嗎?”汪直指了指沈淵,“咱家再問你,這屍體沒了心,你說是此人殺人,那心髒呢?”
“也,也許真被妖狐吃了也說不定。”那領頭的錦衣衛唯唯諾諾的嘀咕一句。
一衆錦衣衛校尉皆低頭憋着笑,沈淵也在旁差點笑出聲來,心道:“這厮不是一般的蠢,倒是這少年精明得很。”
“啊呸!韋英啊韋英,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上這個錦衣衛百戶,你的腦子被狐狸吃了嗎?”汪直言語無奈,隻得罵道,“萬通這個老狐狸,給咱家委派的都是什麽酒囊飯袋!”
韋英惶恐,心道:“這小太監可不好惹,鬧不好我這好容易當上的百戶再被裁撤下來!”于是急忙恭順谄媚道:“汪公公明察秋毫,豈能是我等愚昧之人能比?汪公公前途不可限量,下官願在公公身邊鞍前馬後,還望公公提點則個!”
汪直冷笑一聲,道:“少拍着沒用的馬屁!”
沈淵聽了二人對話,才知道此人是個小公公,而且貌似還是挺有權勢的小公公!側臉瞧了瞧已經緩過神的禾南絮,安慰道:“南絮姐姐,無事了。”
“這位小哥,方才叫你二人受驚了,”汪直走近沈淵跟前,微微拱一拱手,“可否将方才經過說與我等,我等正是受命偵破妖狐夜出殺人案。”
沈淵雖然仇視錦衣衛,但對眼前這個小太監卻頗爲欣賞,至少如韋英方才拍的馬匹所說的一般,明察秋毫,心思缜密。
見他有此一問,将之前所見所聞前前後後說了個清楚,沈淵又道:“我隻覺這怪物并非真的妖狐,而是有人裝扮。”。
汪直眼神一亮,提起興趣道:“小哥也這麽想?倒是英雄所見略同了。不過咱家還想知道你有何根據?”
“我與此人匆忙交手,能察覺出此人内力有些底蘊,兵器之上能傳來一絲内勁;再有雖然此人身法鬼魅,但他逃走時,氣息已有些紊亂,應是我斬斷他兵器時吓得慌亂所緻。”
汪直點了點頭:“多虧小哥,咱家才有了真憑實據來證明所謂“妖狐夜出”,乃是人爲!”
随後又吩咐道:“韋百戶,你帶着兩人再去附近巡視一番,!”
忽然一聲腳步響動,引起衆人注意,汪直即刻給了眼色,一名錦衣衛悄悄順着聲音走到一間房外,隻見房門虛掩,那二人推門而入,接着,便将人帶了出來,而此人嘴裏還念叨着什麽。
沈淵定睛一看,忙道:“此人是這間客棧掌櫃!”
隻瞧那掌櫃顫顫巍巍的跪在汪直面前,驚恐慘呼:“大,大人!跟小的沒關系,是狐妖挖了我家夥計的心!挖了心挖心!”說道關鍵,竟是痰迷了心竅,瘋癫了氣來!
沈淵見狀,即刻繞道掌櫃背後,一掌朝着背心猛擊,“噗”的一聲,那掌櫃吐出痰來,登時暈了過去。
衆人大驚,還以爲沈淵将這掌櫃一掌劈死!沈淵忙道:“掌櫃隻是暈了過去,睡上一覺便好了。到時候,你們願意問什麽便問什麽。”
汪直拱一拱手,道了聲:“多謝!”
“不必!”沈淵轉身對禾南絮道,“姐姐,我們也各自回去吧,此間有這位小這位大人在此,今夜當無虞了。”
才要回房,隻聽汪直又道:“且慢,咱家叫汪直,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沈淵。不知大人叫草民還有何事?”
汪直笑道:“咱家最愛結交江湖朋友,見小哥身手不凡,如今這殺人案棘手,想叫小哥能助咱家一臂之力!事成後,咱家自會報與陛下封賞!”
聽得此言,沈淵左右思量:“這小太監似有些權勢,定然會知道袁彬、門達的行蹤,保不齊還能打聽到何有道。不如先助他破案,無論成否,也好尋機問問他。”
“承蒙大人看得起,在下自當相助。”
禾南絮聽了有些擔心,看了看沈淵,隻見沈淵處之泰然,心裏明白他似有了主意。
隻瞧汪直少年心性顯露無疑,欣喜着拱手道:“那多謝小哥,明日咱家再來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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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