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爛柯一劍”乃是華山派劍法絕學之一,其劍意精妙之處,在于一劍刺出的虛實變化,似慢實快的出劍速度。
應長天除了那一手堪比金剛的鷹爪外,便是以此招成名!可令應、季二人意想不到的是,原來眼前之人竟也會此招!
沈淵氣憤這應長天先是不分黑白,後又卑鄙偷襲,欲緻自己于死地!頓時亦起了殺心,于是便不在留手!
見應長天使出這“爛柯一劍”,沈淵運足十成真氣,灌于劍鋒,故意以同樣的招數,正面相向刺去!
沈淵此時隻想着:“你用什麽劍法,我便用什麽劍法!”想來隻有這樣羞辱應長天,才能一解心頭之恨罷!
“轟!”的一聲響,劍尖相撞。瞬間隻看應長天手中寶劍竟被震斷成了三節,落在地上!
隻看應長天一口鮮血噴出,連連往後退了數步,這才穩住!
這時沈淵提劍躍至應長天身前,又是一劍刺出!那劍尖眼看着要紮進應長天之胸膛,突然又聽“铛”一聲,乃是季無涯扔下裴通那些喽啰前來相救,向上一撩,搪開沈淵這緻命一劍!
“手下留情!”季無涯擋在中間,面色凝重。
“你叫我留情?”沈淵拿劍指着應長天,連連冷笑,“笑話,方才這厮一心欲置我于死地,他可曾留情?”
季無涯無言以對,滿是羞愧。回過頭再看那狼狽不堪的應長天,目中無神,嘴角挂血,一手捂着胸口,顯然再無一戰之力。
适才與沈淵一交手,應長天隻覺對方勁道勝自己十倍!沒想到他苦練幾十年,竟不如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雖說應長天心有不甘,但此刻也清醒過來,說到底還是個嵚崎磊落的漢子,技不如人,那便隻有甘拜下風。
少刻,那眼中聚了神,擡起頭來,露出慚愧之色。拍了拍季無涯,站到其身前,似對着沈淵,也似對季無涯道:“我們華山弟子向來光明磊落,最不屑偷襲這等卑鄙行徑,說來慚愧,是我無意間生出心魔,失了風骨,亦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當悉聽尊便!不過,我隻想知道,你怎麽會使我華山派的劍法?”
“哼!惺惺作态!”沈淵冷言冷語,不屑一顧,不過還是說道:“華山派算個甚?還不皆是不分黑白、搬弄是非的小人!本公子會爾等劍法,又能怎的?”說罷,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張守陽,張守陽心虛,立刻低下頭來,不敢想看,方才見應長天也敗下陣來,更不敢多嘴挑撥!
“閣下再三辱我師門,想來是與我派有些宿怨,既然你會我派劍法,不知閣下師從何人?有何誤會,不妨直言相告,江湖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應長天先前有愧,于是好言相勸,且誤以爲是沈淵故意針對華山派。
可他忘了,此間事情,本與華山派沒有半點關系,是他橫插一腳,将事情弄得複雜!
沈淵聽了,更是有氣,心道:“先是你們不問緣由,便惡意中傷,現下這話中意思,反倒是我在挑起事端,真是好不講理!”
故而反笑道:“誰人可做得本公子的師父?本公子一身本領全賴天授,許是老天爺早就看不慣你們這群自以爲是的東西,特意叫本公子前來教訓!若真覺慚愧,不如自盡了事!”
“你欺人太甚!”應長天本就是個急脾氣,此前自知理虧,難得說一句軟話,可沈淵毫不領情,忽然急火攻心,又咳出一口血來!
“二師兄,不必與他多言,交給我罷。”季無涯緩緩抽出劍來,又對沈淵道:“我師兄一向爲人剛正、嫉惡如仇,或許是先前我等錯怪于你,方才偷襲亦确實不該,但閣下也不必如此欺辱,更不須趕盡殺絕!”
相比應長天和張守陽,季無涯給沈淵的印象還算不錯,隻聽沈淵道:“你待如何?”
“閣下既不願道出師門,在下亦有意請教高招,不如手底下見真章,也好叫在下知道你還會我華山派什麽劍法!”話音落下,隻見季無涯長劍一抖,帶出一道清吟!
沈淵也是心癢難耐,能與劍術高手切磋,他求之不得,抱拳正色道:“正有此意!”
二人正欲動手,隻聽禾南絮在不遠處揶揄道:“這位公子,你武功高強,要與人較量前,是否能來幫我一把,金佛都要被搶走啦!”
沈淵聞聲瞧去,隻見裴通一臉狠色,領着他那群殘兵敗将正奮力圍攻禾南絮,欲奪金佛。
那裴通不愧是個狠角色,左手被砍斷,險些疼暈了過去也隻叫了一聲!沈淵以爲裴通一衆人等就此退了,沒想到此刻還在惦記着金佛!
原來這裴通失了左手,便已生了退意。強忍着巨痛,被人扶上了馬。正欲撤走時,隻見禾南絮在沈淵與季無涯相助之下脫了身,正背着金佛躲在遠處。
裴通暗道:“娘的,這左手沒便沒了,隻這金佛居然便宜了這個賤人!不行,絕不能落得人财兩空,否則老子就沒法子在這地界立足了!”
左右看沈淵暫時沒有注意,狠了心,帶着人便殺向禾南絮,心道就是殺了她也要将金佛奪回來!
此刻見禾南絮自顧不暇,沈淵也不管季無涯,即刻提起真氣,一躍便至!
沈淵不再留手,先前他以給過裴通這一衆山賊機會,隻是他們冥頑不靈,突然耳邊響起公冶和曾與他說過的話:“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要教化,便送他們到佛祖那教化去!”
一道道烏黑劍影掠過,須臾之間,便有三人殒命!
季無涯在遠處看着,皺起眉頭說道:“此人好狠辣的手段!不過他使得好像昆侖派的劍法!莫非是昆侖派之人?”下一刻,季無涯又瞪大雙眼,“這是峨眉派的劍法!”
應長天聽了,與季無涯面面相觑,想來二人此刻最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可在場諸人,卻隻有張守陽知道此人是誰!隻是他不敢說,因爲當年他搬弄口舌是非,以緻袁策身首異處,亦導緻華山派徹底與公冶和決裂,不僅掌門這一脈,還有鎮嶽宮一脈,這些年來,皆對他橫眉冷對!
好容易,近來三年,他低調行事,勤勤懇懇,才讓衆人對他有所改觀,若此刻向兩位師叔揭出此人就是公冶和的徒弟沈淵,怕是又會舊事重提!所以,他隻作什麽也不知。
裴通見勢不妙,雖不甘心,卻也知道保命要緊!也不管餘下的七八個喽啰,一溜煙跑的遠了。
隻傳來那漸行漸遠的聲音:“你們這對狗男女!老子裴通早晚會報這斷腕之仇!”
應長天聞聲,恍若晴天霹靂!此刻,他隻覺再無顔面立足于世上!半生英名,竟毀在自己偏見之中!
季無涯看應長天身形晃動,顯然是受不住打擊,加之内傷發作而站立不穩,伸手連忙伸手扶住。
隻聽應長天捶胸頓足,長歎了一聲道:“終是我錯了!”
沈淵見已然追不上裴通,全把矛頭指向那七八人!餘下的山賊早就失了魂魄,丢了兵器,慌忙跪地求饒!
禾南絮見此,也松了口氣。沈淵北冥劍一甩,将血漬甩在地上,再看劍身竟滴血不沾。
沈淵看向禾南絮道:“這些人你想怎麽處置?”
隻瞧禾南絮眼波狡黠,冒出一絲壞笑,現在這些山賊面前,指着他們數落道:“往常都是你們爲禍鄉裏,劫掠财物,如今你們落在姑奶奶手裏,本應該取你們狗命,不過姑奶奶我心慈手軟,隻要你們将身上銀子悉數交出,姑奶奶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說着,指了指身後的沈淵,又指了指地上的人頭,“想必各位好漢都見過他的手段吧?”
這七八人忙不疊的點頭,可是這其中還是有一個心狠手辣,不知悔改的賊人!
就在禾南絮挨個收錢收到最後一人時,那人突然暴起發難,手裏從懷中掏出匕首,瞬間刺向禾南絮!
沈淵同時發現,可是那人距離禾南絮太近,他根本不及去救!隻是那賊人也忒小瞧了禾南絮!
隻見禾南絮左手撥開匕首,刹那間全身真氣彙集于右手食指,猛然朝賊人膻中穴戳去,!
一道輕聲悶響,再瞧那賊人蜷縮在地,渾身抽搐,片刻後,頭發由黑變白,皮膚亦生出如溝壑般的褶皺,身體幹枯,竟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又過片刻,便完全沒了動靜。沈淵咽了口吐沫,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情形,有些吃驚,不過,見禾南絮無恙,他也就松了口氣。
季無涯大奇,不由驚呼道:“百花門的枯榮指!”
沈淵看了看季無涯,暗暗歎道:“這招真夠厲害的!”同時他走過去輕輕一腳将那賊人屍身翻了過來,不僅吓壞了他自己,也吓壞了那其他山賊。
“鬼呀!”那剩下的山賊一哄而散,沈淵也不願理他,再看這屍體,眼窩深陷,渾身幹癟,好似老死之人變成了幹屍!
沈淵打了個冷顫,背對着跟禾南絮打趣道:“你這招可别對我使啊,我可不想死這麽難看!”
話說完,沈淵卻沒聽見禾南絮說話,再一看禾南絮,晃晃悠悠再也站立不住,便要癱倒下來!
沈淵慌忙接住,大叫:“南絮姐姐!南絮姐姐!”
禾南絮恍惚間聽到有人喚他,微微擡起眼皮,隻見沈淵那慌張樣子,淺淺笑道:“你怎知我名字?”
話音方落,隻瞧禾南絮頭一歪,暈了過去!
感謝無尾熊照相館、方海舟、以及想爲你寫一本書的鼓勵打賞。
傳統武俠如何能回歸傳統,又寫出新意,在下一直都在揣摩中,希望各位讀者和作者朋友能夠多多指點,多提建議。在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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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