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炮兵部隊先是三輪炮擊,随後炮擊卻是停了下來。
位處左右兩翼的漢軍冷兵器部隊,各自有一曲的刀盾兵脫離本陣。
“他們是要進攻了?”艾爾巴塔沒有去城牆上面,他很惜命,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會被飛來的炮彈砸中,也不會去城牆。他揮退前來彙報的人,問馬魯斯:“他們隻是派出刀盾兵,我們要不要出兵反擊?”
馬魯斯卻是一臉的憂心忡忡。
他們在正面戰場不斷遭遇失敗,投入本國部隊取得的戰果,與出動各族雜兵幾乎是沒有什麽區别。
要說波斯軍隊和羅馬軍隊比各族雜兵強在什麽地方,隻能說他們消耗了漢軍火器部隊更多的彈藥和火藥,僅此而已。
“反擊?”馬魯斯深呼吸一口,說道:“肯定不能讓他們悠閑地攻到城牆,一定要做出反擊。隻是各族已經膽寒,隻有我們自己人上。”
羅馬人和波斯人弄出來的好大陣仗,将近一萬五千步騎硬撼約有一萬的漢軍,隻要是眼睛沒有瞎的人都看到最終結果了。
一個半小時的交戰結束之後,羅馬人和波斯人逃回來的大約是三四千人,其中光是弓騎兵就有一千五百左右,等于是超過七成的人都将小命丢在戰場上。
漢軍在推進的時候,遇到死了和沒死的波斯人和羅馬人都會進行補刀,壓根就沒有生俘的舉動,因此是參與進攻的七成羅馬人和波斯人真的将小命給丢在戰場上了。這一點羅馬人和波斯人或是憤恨和恐懼,各族則是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發怵。
“漢人太狠了!”艾爾巴達剛才已經下令麾下的部隊出擊,再次揮退傳令兵,才一臉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接下來也不要俘虜!”
“呵呵!”馬魯斯卻是一陣輕笑,問道:“我們真的要那樣做?不留俘虜?”
艾爾巴塔一陣臉色變換,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最終是一隻手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既是憤怒也是沮喪:“我們……沒資格那麽做啊!”
漢人可以肆無忌憚,他們現在卻是沒有那個資格。
要是有一天波斯人在戰場上也能不想留俘虜就能殺光,是需要等待這一場戰争的進展到了反漢軸心聯軍處在勝勢階段。
“我們丢進去了兩千五百多人,你們沒了将近八千人。”馬魯斯很是苦澀地說:“取得的戰果不知道有沒有殺死對方五百人。”
“應該有吧。”艾爾巴塔不是那麽确定地說:“騎兵成功地沖進了他們的陣列,我們都知道騎兵發起決死沖撞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反漢軸心聯軍除了騎兵與漢軍發生短兵相接,其餘的步兵隻能是用弓箭射向漢軍士兵。
他們的那些波斯輕騎兵,隻有一些膽寒的波斯騎士提前逃跑保住了小命,真正發起決死沖鋒的波斯騎士是一個沒都活下來,但整場交戰真的就隻有他們對漢軍造成了最大的損失。
折損過萬,取得的戰果還不确定有沒有五百?這樣的戰損比是發生在三個帝國級别的戰場,還是兩個帝國聯合起來打另外的那個帝國,就令人懷疑羅馬和波斯到底是不是帝國的級别,也驚恐漢帝國實在是強大到過份。
誇張的戰損比已經在呈現效果,作爲指揮官的馬魯斯和艾爾巴塔産生了不自信,其餘各族在懵逼的同時出現了難以自持的動搖。
“這就是我們祖先的敵人?”阿迪亞巴特拉是看了整場交戰的過程,就是因爲沒有望遠鏡的關系,隻能是觀察大體的動态,卻是看到了波斯薩珊和羅馬遭遇了誇張的慘敗:“是羅馬人和波斯人太沒有用了,還是漢人太強大?”
認真講,這一批北匈奴後裔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武器,真沒看懂漢軍的武器是什麽。他們源于不懂,又沒有親身遭遇過那些武器的打擊,知道那些武器非常厲害,但厲害到何等程度則就麻爪了。
“毫無疑問,波斯人很強大,他們是南方土地上的霸主。”撐骨力夷是阿迪亞巴特拉的近衛隊長。他講了一個例子:“我們曾經好幾次派出勇士去他們的土地打草谷,遭遇波斯人的軍隊一般占不到什麽便宜,好幾次還遭遇慘敗。”
評估某個勢力有多強,基本上是要有和那個勢力交戰過,才能得到更加準确的數據,要不然光是去看那個勢力有多少的地盤,擁有多少人口,掌握多少财富,之類的一些情報,評估起來真的不是那麽靠譜。
最簡單的例子,大慫的人口夠多和經濟實力夠雄厚吧?可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口和經濟實力少自己數十倍的西夏教做人。
人口少同時經濟實力不行的蒙古人,他們卻成了“上帝之鞭”,肆虐了大半個世界,直接或間接死于他們之手的不低于兩億人。而那個時候全世界才多少人?根據一些史料顯示,那個時候全世界大概是有三點五億人,等于是超過一半人沒了。(主要是傳染疾病的蔓延)
撐骨力夷的意思是,波斯人真的不弱,而波斯人在與羅馬的對抗中大多數時間是處于下風,那麽羅馬人是比波斯人強一些。
現在,不弱的波斯人,比波斯人強的羅馬人,他們聯合起來去打漢人,卻是在堂堂正正交鋒的戰場,不是因爲中了什麽陰謀詭計,吃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慘敗。
“羅馬嗎?”阿迪亞巴特拉有聽說過羅馬,是從哥特人那裏知道了羅馬的富庶和強大。他捏了捏手裏的馬鞭:“看來羅馬人是進入衰弱期,必然也會衰弱下去。那片富庶的土地,怎麽能缺少我們的身影?”
沒有受過什麽高明的教育,可是阿迪亞巴特拉說到底還是一個首領。他怎麽會不清楚一旦波斯薩珊和羅馬在戰場上一再失敗,哪怕漢人不打到波斯薩珊和羅馬的土地,他們也會因爲戰場上的一再失敗而出現内部動亂,國家必然是會衰弱下去。
“去告訴羅馬人和波斯人。”阿迪亞巴特拉咧嘴笑了笑:“我們願意與漢人交戰,但他們需要先給我們五箱金币和三千匹好馬。”
撐骨力夷愣了愣,看到阿迪亞巴特拉臉上的壞笑,猜出是什麽用意,跟着壞笑了一下下,去找馬魯斯和艾爾巴塔了。
戰線之上,兩千的漢軍刀盾兵已經推進到“城牆”的兩百米之内。他們是與出戰的波斯人撞到了一起,正在進行激烈的厮殺。
出戰的波斯人有五千,全是一些徒步的步兵,他們很害怕遭到火器的攻擊,是顫着心髒鼓起最大的勇氣才沖鋒,直至撞上漢軍刀盾兵都沒有被火器攻擊,不少人在那一瞬間是感動到淚流滿臉。
哪怕漢軍沒有使用火器,可是身經百戰的刀盾兵依然表現出了強悍的戰鬥力,他們與波斯士兵撞上之後,戰線稍微僵持不到兩分鍾,随後就是繼續推進的态勢。
漢帝國出現火器部隊才是近幾年的事情,列裝的火器部隊還沒有超過四萬人,其中的兩萬六千火器部隊還是拱衛長安的禁衛軍。
是有了火器,但不代表依然是使用冷兵器的漢軍就變得不堪一擊了,可以說當前的冷兵器漢軍是處在巅峰的邊緣,他們一再用自己的戰績向世人證明什麽叫作強大,不但有着充足的經驗,便是士氣也是從未出現過低落狀态。
隻要是正規軍的士氣不低迷,不管是哪個國家都能保證戰鬥力,區别不過是每一個國家的軍隊訓練程度和組織度的不同,所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有高有底。
那些原以爲這一場戰争會是火器部隊唱獨角戲的漢軍冷兵器士兵,他們異常珍惜得到進攻的命令,是将每一次出戰當作難得的機會,絕對不會浪費累積戰功的機會,每一個人都是卯足了勁。
漢軍刀盾兵是配置了柳葉甲,要害部位還配上了護心鏡,甲胄之下還穿了一層的鎖子甲和兩層絲綢内衣。他們手裏的小圓盾同樣是金屬打造,手持的戰刀是鋼刀,可謂是冷兵器時代最奢侈的配套。
卓兵揮刀砍死一個正面沖上來的波斯士兵,另一手的小圓盾掄向側面的另外一個波斯士兵,通過面甲嗜血地看向不遠處一個傻了的波斯士兵。
那個波斯士兵之所以會傻眼,是看到卓兵身上插着至少五根箭矢,卻是一點受創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一直沖鋒在前的卓兵,他之前至少是挨了二十來發箭矢,除了身上插着的那五根箭矢,其餘是被柳葉形狀的甲片給滑開。
那插在身上的五根箭矢,看着雖然是插着,可實際上箭镞是被卡在鎖子甲的套環,哪怕是箭镞依然透過鐵環插得深一些,卻是隻是撐開了絲綢稍微碰到皮肉。
冷兵器戰場經常能夠看到身中數十箭卻依然生龍活虎的大将,無非就是大将身上的甲胄足夠好,看上去被箭矢射得異常凄慘,可實際上真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創傷。這個就是甲胄防禦力帶來的作用,真正意義上保命的防具。
殺着殺着,卓兵卻是突然發現身邊沒有了敵軍,有的是同樣戎裝的袍澤。
他們舉刀高聲咆哮,透過面甲看向一雙眼睛,能看出明顯的暢快淋漓和興奮,随後大吼“殺!!!”,繼續向前沖鋒。
漢軍派出近戰部隊發起沖鋒,炮兵部隊爲了不發生誤傷肯定是要停止炮擊。
艾爾巴塔爲了更清晰地了解戰場局勢,漢軍炮擊停止,并且是漢軍的刀盾兵離得足夠近,确定哪些漢軍的刀盾兵沒有退卻前不會再炮擊,他是來到了“城牆”之上。
馬魯斯則是留在後方的掩體,一旦艾爾巴塔稍有不測,他會成爲這個戰場上反漢軸心聯軍的唯一指揮官。
出戰的五千波斯步兵,他們展現的意志和堅韌完全不像之前,是折損一成左右就崩潰了。這一次他們當然是向左右兩邊潰逃,直接向後是會撞上牆壁。
手舉望遠鏡在觀察的艾爾巴塔,他看到了什麽似得臉上突然變得僵硬,大吼:“射,射那些扛着炸藥包的敵人!”,一邊吼着,一邊卻是飛快地跑向樓梯。
漢軍有炮兵,可是用炮擊摧毀“城牆”不但浪費高,效率也不會比直接抵近了用炸藥包去炸更快,那就是爲什麽會出動刀盾兵的原因了。
身在“城牆”上的守軍,他們隻有很少的一些人是聽到了艾爾巴塔的吼叫,聽清楚艾爾巴塔吼什麽人,隻有極少數是尋找手裏有炸藥包的漢軍士兵,更多的人是哭爹喊娘直接逃,樓梯下去太慢,驚吓到極緻了是直接就從高處往下跳。
主将慌忙逃竄,他周邊的人跟着逃命,其餘城牆段發現了異常,哪怕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無法避免的是引起了騷亂。
抵近到“城牆”下面的漢軍刀盾兵,他們納悶地發現上面射下來的箭矢少到可憐,更是沒有丢下什麽石塊或檑木,隻是按照訓練那樣在頭頂上搭起了盾牆。
一些士兵是拿着鐵鍬在“城牆”根下挖坑,他們揮舞着鐵鍬挖好坑,會有人将炸藥包導好引信并埋下去。
大約是十來分鍾之後,漢軍的刀盾兵撤掉頭頂的盾牆開始撤退,一些士兵是一邊放着導火索一邊退。他們在往後方退的時候,納悶地發現“城牆”上竟然變得空蕩蕩。
“别逼着嘴巴,要張大嘴巴,捂住耳朵。”卓兵已經那麽幹,是在敦促沒這麽做的袍澤:“我們是退到了安全距離,可是依然要做好準備。”
沒有多久,一條條被引燃的引信燃燒着,火星快速地向埋在牆根的炸藥包移動,下一瞬間是爆炸聲轟然作響。
爆炸産生的威力不小,先是一陣光亮爆閃,随後是泥土和碎石在充滿煙霧的空氣中四濺。
連串的爆炸聲中,由過萬士兵吼叫出來的“漢軍威武”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