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徐正、冉闵一般,桓溫同樣是身穿全幅戎裝,他們穿着是的花俏又絢麗的款式。
所謂的花俏是铠甲上面有着衆多複雜的雕紋,可以是單純的章紋,也能是某種猛獸的圖案,胸前和雙肩還擁有獸首,腦袋上的兜也是獸首款式。
真正穿着上戰場的甲胄可不會有什麽雕紋,甲胄必定是越光滑越好,使兵器砍或刺的時候會被滑開,不使那些雕紋會成爲受力點。
第二方陣的士兵身穿魚鱗款式的中甲,他們每一人手裏都挎着一把長戟,到了白線的時候高喊“陛下萬年,大漢萬年”,做出了類似于劈槍的動作,左手握杆伸出,右手握住杆的尾部,長戟被半斜着指向天空。
沉重的踏步聲中,身穿魚鱗甲又手持長戟的甲士,是由各個将軍幕府的執戟郎、贊畫、佐撩的這些人員構成,他們是一名将軍最基本的人員配置,同時也擔負着策劃戰術、傳令、守衛的重責。
劉彥扭頭對紀昌說:“朕将他們排在第二序列,不是看在衆卿的面上,是他們的确非常重要,也夠資格享受這樣的榮譽。”
執戟郎大多是一些高官和高爵的後輩,有些幹脆就是不成器的嫡子,劉彥卻不是在胡說和安慰人,是這些不成器的家夥幹執戟郎幹得還不錯。
剛才走過的第一個方陣,兵種雖然是陌刀兵,可是他們的人員構成是從十三支常備軍挑選,裏面有爵位至左庶長者,也有僅是公士的低爵者,爵位的高低隻是功勳累積的區别,有些是早早立功又慢慢累積成爲高爵,有些是近期立下功勳還沒有來得及累積更多的功勳。
紀昌雖然不插手軍事,卻不代表他沒有研究過軍事,很清楚一些參謀人員和輔助人員對戰局的重要性。
漢軍的各個實戰兵種裏面其實是早已經淘汰掉長戟兵,一般隻是拿來作爲非實戰兵種的禮儀人員。
應該說自西漢開始,長戟兵就已經被淘汰掉,不是長戟兵弱雞,相反的是長戟兵非常牛逼,隻是沒人知道該怎麽去訓練長戟兵。
戟曆來就是一種使用起來極度依靠技巧的兵器,使用戟的人要麽是不堪一擊,要麽就是武力制霸于天下,古有惡來,近有呂奉先,皆是此中翹楚。
戰國時期的魏國,他們的武卒就是使用戟來作爲兵器,吳起知道怎麽去訓練該類兵種,又知道怎麽去激勵和指揮他們,魏武卒自然是無敵于天下。
等待沒了吳起,魏國沒人懂得怎麽去訓練長戟兵,更不知道該怎麽在戰場上使用長戟兵,曾經無敵于天下的魏武卒卻是成了十足的弱雞。
第三個方陣接替第二個方陣到了白線,依然是一聲口号,倒是沒有再走正步。
領着第三個方陣的人是李壇,他騎跨在雄峻的戰馬之上,第三個方陣是一支騎士團。
每一名騎士的坐騎都是相當的雄峻,他們的裝扮是弓騎兵的類型,騎弓和箭囊被放置在馬頸的左右兩側,是一隻手牽扯缰繩,另外一隻手按在腰間的馬刀之上。
弓騎兵需要極高的靈活性,馬自然是不會披甲,騎士也僅是身穿輕便的皮甲,唯一能夠與華麗有關的僅是在每一名騎士背後的赤紅色披風上面。
觀禮台的克謝亞斯看到漢帝國的弓騎兵立刻就比較了起來。
波斯人曆來有兩個王牌兵種,第一個是甲騎具裝的重騎兵,第二個就是擅長騎射的弓騎兵,依靠這兩個王牌兵種爲尖刀在可謂是打遍中亞和西亞無敵手,就算是面對羅馬人的初期也是一再取得大勝。
“他們的馬比我們的馬有些不如。”克謝亞斯眯起了眼睛,頗爲自豪地說:“我們的馬看起來比他們的馬要更加雄壯。”
波斯那邊的馬的确是非常雄壯,體态方面也顯得非常優雅,但是波斯人的馬在耐力上很缺失,同時也沒有值得稱道的沖鋒能力,負重該是它最大的優點了。
要是按照品種來算,波斯人的馬該是熱血馬的一種,看是很好看,依照軍事價值來對比的話,比蒙古馬還不如。
尤利安聽得内心“哼哼”,要不是需要改善與薩珊的關系,少不了是會諷刺幾句波斯人的騎兵遇到羅馬軍團就是渣渣。
羅馬人不重視騎兵,可是已經當了歐羅巴一千年以上的霸主,他們是步兵至上主義者,認爲羅馬軍隊可以吊打任何的騎兵,似乎以往的戰例也一再證實了這一點。
弓騎兵之後又是一個騎士團方陣,看着裝卻是突騎兵,領在前面的是呂泰。
如果說騎兵有許多種的話,突騎兵應該算是其中最爲平衡的兵種。他沒有甲騎具裝變态的防護力,卻依然有着很強的突擊能力。他沒有輕騎兵的靈活性,可是卻也能進行奔射。
漢軍的突騎兵在元朔七年的時候就全面改裝,闆甲取代了各種甲胄。換裝之前的突騎兵是戰場上的尖刀,換裝之後的突騎兵變得更爲鋒利,他們的屢次進場就代表一場戰争屬于漢軍總攻的開始,并且會摘取勝利的果實。
随後又是一個又一個的騎士團方陣,以突騎兵這一兵種居多,弓騎兵、輕騎兵、甲騎具裝重騎兵隻有一個方陣。
等待一個弩兵方陣的出現,後面就全部都是徒步的步兵。
弩兵、弓兵、刀盾兵、劍盾兵、長槍兵……接近十個方陣一個又一個走過。
每一個方陣的出現都會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前來觀看的漢人興奮得臉紅耳赤,他們并不吝啬自己的歡呼聲,哪怕是嗓子嘶啞都在所不惜。
這一片土地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類似的場面,他們其實不懂強兵是什麽模樣,隻知道漢軍在每一個戰場上一再傳回勝利的消息,再看走分列式的方陣是那麽的威武雄壯,無比堅信自己的國家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從氣勢上面來講……”西塞羅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們的閱兵式與漢帝國相比顯得軟綿綿。”
包括尤利安在内的任何一個羅馬人,他們聽到了想反駁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羅馬人也很喜歡搞閱兵式,隻是不講究什麽隊形,就是士兵松松垮垮地按照編制邁步,隊列看去歪七扭八,還能對着圍觀的美女吹口哨暗示晚上約戰,真是與漢帝國展現出來的氣勢沒得比。
波斯人憂郁了,他們并沒有搞過閱兵式,想對比都沒例子拿出來比。
其他國家的情況也是差不多,能夠與閱兵式有點相似的僅是在軍隊出征時的開拔,真的沒有專門搞過閱兵。
“看看那些漢人。”基亞努什在漢帝國待了将近四年,有更多的資格講更多的話:“他們臉上有着極度自豪的表情。如果僅是列隊展示好看,我會進行嘲笑那不過是虛假的驕傲。但是漢帝國的軍隊是一再在戰場取得勝利。”
克謝亞斯轉頭看向自己的堂哥,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借鑒這一種可以提振國民士氣的活動。”
兩個波斯薩珊的皇室成員在對視中瞬間達成同盟,他們決定一緻向沙普爾二世進行認真且嚴肅的建議,至少要搞一次盛大的閱兵式。
他們決定屬于波斯薩珊的閱兵模闆就按照今天所看到的來,那麽肯定是要挑選體型優良的士兵進行專門的訓練。也許還能從中獲得一些屬于私人的好處?比如兵權。要是真幹成了,聲望肯定也是會增加!
異邦來客大多在熱烈讨論,話題就是圍繞着自己的國家也應該搞閱兵。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無外乎是覺得這樣幹很能提振士氣。
“慎兒。”劉彥今天肯定是會讓劉慎在場,是讓劉慎早早在城樓室内等,閱兵式開始一小會才讓出來:“看到走過去的軍陣,你有什麽想法嗎?”
劉慎剛才出現的時候就引起了歡呼,就是一個又一個方陣走過去,分辨不出是爲了他的出現而有歡呼聲,還是歡呼聲是送給閱兵式。
率領方陣走完分列式的徐正、冉闵……等人,他們也是來到了城樓觀看接下來的閱兵,聽到劉彥問劉慎,立刻是直起耳朵等待答案。
“威武雄壯!”劉慎先給了一個萬金油式的标準答案,想了想接着說:“大漢有了他們,可以用來保家衛國,也能開疆拓土?”
劉彥表情不變,是用手摸了摸劉慎的腦袋。
周邊的人聽了劉慎的答案皆是露出了喜悅的表情,尤其是武人更是振奮。
事實上劉慎說的那些話是劉彥私底下一再重複,給劉慎被問的時候能夠撿起來回答,不屬于劉慎自己思考而來,也不代表劉慎是真的那樣想。
不過無所謂,劉慎在這種場合,說了那些話就是最标準和正确的答案。
劉彥稱帝了,不能像是沒稱帝前一直讓太子位空置,他能夠想象得出來,要是長久自己沒有行動,百官就該有動作。
始皇帝沒有皇後,也沒有立太子,給予後世曆朝曆代的教訓實在太大了。
在秦帝國之後的曆朝曆代,皇後的位置還能空置,但一定是要立太子,甚至覺得便是再不合适的太子也比沒有好。
劉慎是劉彥的嫡長子,雖說現如今的大漢不是講究長子繼承規則,立太子不一定得是選擇劉慎,但長子繼承的觀念還是存在。
其實更重要的是,沒誰認爲太子是不可被更換。
要是劉慎被立爲太子之後不犯錯,那麽自然是能好好地把太子位給坐牢固了,總有成爲“禦天下者”的那麽一天。
要是劉慎一再犯錯,小事自然是需要進行教育,屬于還有救的範圍。等待他真的犯了大錯誤,一腳踹下太子寶座也就是了。同時要是劉彥覺得他不是一個能繼承大統的人選,可以視他爲真龍的擋箭牌,暗自培養真正的繼承人,時機合适進行更換。
今天的閱兵式,皇後以及衆妃、有品階者沒一個在場,劉彥的子嗣也隻是劉慎在,那麽信号就非常明顯了。
百官在随後肯定是會上奏,請求劉彥立劉慎爲太子,并且奏章會像是雪花一般多,有資格上奏誰都不會錯過。
閱兵的分列式還沒有結束,劉彥在問劉慎的時候,遠方已經走來一個看上去與衆不同的方陣。
這個方陣依然是徒步而行,隻是他們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與防具有關的東西,穿的是一身令人看到陌生的服裝,手裏的武器讓人看了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劉彥繼續摸着劉慎的頭,肅聲道:“好好看,他們必将會是戰場的主宰,開啓時代的新篇章。”
列隊而來的士兵,他們穿的是衣和褲分開的服裝,衣料顔色爲墨綠色,要是有穿越者在場絕對會目瞪口呆,一切隻因爲走來的方陣,一身軍裝包括腦袋上的尖頂軍盔根本就是仿造一戰德軍的款式。
劉彥爲什麽不直接搞現代作戰服?還不是武器的因素,也認爲一段時期變一變是正規流程。
正在邁步而走的士兵,他們一手持槍一手按在腰間的皮帶,走路的氣勢其實沒有剛才那些冷兵器的方陣雄壯或威武。
“那是什麽?”尤利安從來沒有見過相似武器:“看着主體是木質結構,沒有任何看去尖銳的東西。難道是棍兵?”
簡直了,神特麽的棍兵。
“衣服款式……看上去真好看。”海倫娜贊美道:“非常非常的精神!”
不止是海倫娜,應該說異邦來客都從衣服款式看到了利索和精神,男性都覺得自己也應該裁制上那麽一身。
城樓之上,有資格站在劉彥周邊的百官,他們對新出現的兵種并不感到陌生,知道那是劉彥非常重視的新兵種,也見識過這樣的士兵進行四段射,對于劉彥說這樣的士兵是日後戰場的主宰深信不疑。
漢人百姓看到新走來的士兵方陣由于愣神沒有發出歡呼聲,他們并不知道那是什麽兵種,不少百姓口中也出現了“棍兵”的形容詞。
原本是應該感到震撼的場面沒有出現,觀衆隻給予了禮貌性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