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對尤利安的好感根本不加掩飾,甚至被安排了休憩的莊園之後,還命人送了幾口箱子前往尤利安的莊園,一下子就讓時刻注意漢國使節團動靜的那些達官貴人知道了一點,那就是尤利安不知道幹了什麽竟然得到了漢國使節的友誼。
此時此刻的尤利安卻是異常煩惱,不是因爲王猛送來了兩箱絲綢和蜀錦,也不是那一套看着精美的瓷器和那一罐聞着怪怪的幹草葉子(茶葉),他煩惱的是送來請帖和串門的人着實太多。
“絲綢?噢,是的,的确是送來了絲綢。”尤利安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半躺在一張充滿羅馬特色的躺椅之上,半斜着身軀在女1奴的伺候下吃着葡萄,咽下去之後才接着說:“一共有二十匹的絲綢。還有一種摸着柔軟顔色鮮豔的布匹,聽說是叫蜀錦,專門産于漢帝國的西南疆域,價格比絲綢還高。”
羅馬人……至少是羅馬貴族,接待客人的時候很講究,需要專門舉辦一場舞會,少不了一些穿着暴露的舞娘(妓1女),還要安排女1奴和男1奴在場,興緻來了也不用拉着想要交配的對象去别的屋子,隻需要找個地方戴上面具,就那麽當場的嘿咻開了。
安排女1奴很正常,男1奴的存在是爲了服務女客人。同時,有些特别癖好的男貴族也喜歡和男1奴交配,還是攻守兼備換着來的那種。
大庭廣衆下交配在羅馬人看來壓根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就是持久力不能太短,一些貴族很喜歡當着衆人交配炫耀自己的持久,要是持久力短的話也沒人願意去丢那個臉,結果是春1藥在羅馬的貴族圈裏很有市場,每年都要有那麽幾個貴族因爲吃1春1藥縱1欲過度死翹翹的荒唐事。
尤利安也幹過當衆和女1奴交配的事情,應該說每一個羅馬的男貴族都有過相同的經曆,他們真的就将這事認爲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男貴族有攜帶妻子赴宴,也是照常與女1奴交配無誤,甚至是男貴族的妻子也被允許和男1奴來一場交配,就是特麽不能内1射。
很荒唐?要是早個上一兩百年,貴族女性與男1奴交配的确是一件既是荒唐又是丢臉的事情,問題是羅馬自從解決掉帕提亞帝國之後,搶劫了偌大個帕提亞帝國的财富,又終于解決了戰鬥數百年之久的仇敵,誰都膨脹了起來。
沒有緻命的外敵,再加上突然間就那麽富得流油,享樂之風肯定就盛行起來,還不換着方法找樂子,自然是怎麽刺激就怎麽來。
得說的是,諸夏那邊其實也沒有好到哪去,就算是禮義廉恥已經深入民族思想,可千萬不要以爲在性那方面就真的保守。
在上古先秦時期,講求的是性1開放,男歡女愛的時候,不管是在哪裏就能來上一發,孔子之所以能夠降世,就是他父親與母親在野地裏來了興緻地一發,他的父親當時已經垂垂老矣,母親卻是非常年輕,那是無視了年齡差距的愛情。
到了周禮被極度強調的年代,男男女女隻要兩情相悅也能随時随地地來上一發,有趣的是不管是哪個階層的人都認爲那樣很正确,是關乎到人倫大道的至理,誰阻攔就是沒有人性,隻是想來一發的男女壓根不希望有觀衆。
喜歡有觀衆的時候交配是屬于貴族的特有情趣,無遮攔大會在貴族圈裏有段時間十分流行,不過他們的交配對象絕不是自己的妻子,一般是女姬或侍女。同時,作爲男性的他們自己可以放縱,自己的妻子卻是必須守身如玉,這一點與羅馬人是有區别的。
到後面,諸夏那邊對女性的限制越來越多,男性不管已婚還是未婚依然可以放縱,女性隻有在未婚前能夠與喜歡的對象來上一發,但要是嫁人之後的話,女性就隻專屬自己的丈夫了。
在肉1欲那麽一件事情上,現如今的羅馬和漢國都十分的開放,差别是羅馬這邊的開放不限制男女和身份高低,漢國那邊身份越高就會越自制。
在漢國的民間,目前的交配權是掌握在女性身上,也就是說未婚女性想來一發盡情随意,她們這麽回歸自然本性不是被誰灌輸思想,是自古以來就是這麽一回事。
真實的情況是,上古先秦一直到兩晉時期,那層膜并不被刻意重視,尤其是以西漢和東漢的女性最爲随意。最特别的例子就是劉邦的正牌妻子呂雉的妹妹呂媭。
呂媭可是正大光明地腳踩兩隻船,一邊與盧绾處對象,一邊沒耽誤和強壯的樊哙在肉體上獲得歡愉,後面還是呂雉拍闆才結束這一段三角戀情,呂雉讓呂媭趕緊選擇一人作爲丈夫。
那個時候樊哙和盧绾一樣是劉邦的左右臂膀,兩個男人的身份并沒有太大的差距,呂媭所選擇的丈夫是能夠從肉體上獲得更多愉快的樊哙。
女性那麽地開放,男人竟然能受得了?老哥,那不是說女性突然間那麽開放,是自古以來就那麽開放,隻能說是生長環境使大家都習慣了,壓根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既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難道不是?
所以了,羅馬男女喜歡當衆交配也是正常事,隻不過來到尤利安這邊的客人現在并沒有興緻,相比起肉1欲他們現在更關注的是利益。
白瞎了尤利安特意花了大價錢請來的那批舞女,裏面任何一個都是君士坦丁堡能數得上号的頭牌,出場費最少也是兩個金币起,最貴的其中一個甚至要十個金币。
女人是舞女和家族女1奴,男1奴的來源則是訓練角鬥士的一些家族。他們的穿着異常地……美豔?他們刻意地穿戴了護腕和戰靴,小腿上也綁着鐵闆,穿的是一條三角褲衩,胯下就是一團的漲起,渾身都是流線型的腱子肉,被抹了橄榄油之後更顯強壯男性的陽剛。
現在會有人的目光在舞女、女1奴和男1奴的身上,不過也是習慣性地欣賞,就算是要幹點什麽愛做的事,也不是現在。
既然衆人沒有那個肉1欲的興緻,尤利安隻能在食物方面下功夫,按照羅馬貴族的習俗,務必在物資方面做到賓至如歸。
羅馬人的食物還是非常豐富的,與他們所占有的疆域有直接關系,尤其是羅馬的疆域遼闊,時區的分布就更廣。他們最大的自豪就是,帝國的北邊一片冰寒,帝國的南邊卻是酷熱無比,東部的麥田剛剛得到收獲,西部的新苗卻是剛剛種下。
尤利安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在衆位客人的熱情之下,還是得拿出絲綢和蜀錦來展示。
羅馬人對絲綢并不陌生,他們早在幾百年前就接觸到了絲綢,就是數量上太少,價錢卻是無比的驚人。
早些時候的羅馬人根本不知道絲綢是誰制造,他們得到的絲綢已經不知道是被轉手了幾次,誰都在疊加利潤,可不就變得驚死人的貴。
有那麽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笑話的說法,羅馬人之所以與波斯人死磕,是羅馬人有那麽一天終于知道絲綢來自比波斯人更東邊的一個國家,好死不死的是波斯人竟然切斷了商路緻使絲綢無法被販賣到羅馬,爲了絲綢羅馬人吼着“就是幹”,戰争一打就是數百年。
波斯人可沒想過要切斷絲綢貿易,他們能夠從中獲取巨大的利益,轉售的絲綢越多就越賺,毛病了才切斷貿易。其實波斯人是給匈奴人背了黑鍋,他們也知道自己背了鍋,一度都咬牙切齒想要參與到攻擊匈奴的戰争中去。
不過,還沒有等波斯人付之行動的時候,遠方傳來了“明犯強漢雖遠必誅”的吼聲,陳湯帶着西域衆小弟将絲綢之路上的北匈奴單于郅支給解決了。
北匈奴的郅支單于被弄死,迎來的是一片歡呼,絲綢之路過境的各國終于又能愉快地躺着數錢。
事實也是這樣,要不然陳湯哪怕是能從各國借兵,鑒于西漢帝國的聲威赫赫各國是不敢不借,問題是絕不會砸鍋賣鐵不計成本地聽從命令,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也渴望幹掉郅支,好能愉快地繼續收絲綢過路費。
波斯人知道絲綢之路重新開啓的時候也是舉國歡呼,就是絲綢之路的重新開啓對帕提亞來說着實是太晚了一些。
當時絲綢之路的斷絕對帕提亞帝國的影響異常緻命,就是他們無法再從絲綢之路獲取到滔天的财富,國家财政是處于破産狀态,沒錢了誰都開心不起來,内部的矛盾也會被無限放大,中央就成了背鍋俠,不但羅馬人嗷嗷叫想弄死,内部的波斯各大貴族也是盼着王朝趕緊地完蛋,然後帕提亞帝國就轟然倒塌了。
在目前的曆史階段,由于諸夏那邊出現蠻族入侵的情況,絲綢之路實際上也是斷絕了很久。也就是說,不管是波斯人、羅馬人還是什麽人,他們已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沒有獲取新的絲綢。
講一個笑話,王猛等漢人來到了君士坦丁堡,他們能看見一些羅馬人身穿絲綢,那件用絲綢做成的衣袍,年紀可能比穿戴者都要大,是爸爸的爺爺的爸爸的……穿過,一代又一代費了老大的勁保存下來,平時非至關重要場合絕不拿出來。
那些有收藏的羅馬人現在之所以肯拿出來隻有一個理由,盼星星盼月亮,不知道多少老年羅馬人臨死的那一刻都念念不忘拿到新的一定要燒了送過去,祖祖輩輩一直盼的事情成了現實,更誇張的是生産絲綢的人親自來到了羅馬。這一下是不是能夠想買多少絲綢就買多少,肯定夠當代的羅馬人給自己的祖先燒了送過去的?
絲綢與蜀錦被挂在架子上進行展示,賓客們用着看待初戀的目光注視着,很突然地發現蜀錦更加絢麗,與之相比絲綢顯得黯淡無光。
沒有其它什麽原因,絲綢依然光滑,被強烈的光線一照還能看到戀戀不忘的光暈,可特麽蜀錦竟然在強烈的光線下光芒萬丈,幾乎是要閃瞎衆人的狗眼。
“哎媽呀,哎哎哎……我滴媽呀!”
“眼睛,我滴眼睛!”
“已瞎……,已瞎!”
這一刻,請分别用東北腔、山東腔、河南腔由上到下一讀。
蜀錦其實就是一個泛稱,它的曆史驚人的悠久,春秋戰國乃至于更早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并且款式和制造方法也多到吓人的地步,應該算是諸夏多種布料工藝中最爲絢麗的一款,是從制造工藝到處理方式的絢麗。
王猛攜帶的蜀錦其實是産自臨淄,帶過來的唯一目标正是爲了閃瞎羅馬人的狗眼,因此是定制的款式,怎麽絢麗就怎麽來。
尤利安的家臣很會挑,挂在架子上選的是大量銀絲繡上神獸圖案的那一款,也不知道是不是惡搞還給弄上了鍍了金的鈴铛,不但能夠閃瞎羅馬人的狗眼,風吹動着挂在架子上的蜀錦還想着悅耳的鈴铛聲。
神獸就真的是神獸,是諸夏認爲祥瑞的麒麟,由于是銀絲線所紋,看去就是一頭銀光閃閃的麒麟,周邊再有火紅的花紋,看去就是一頭浴火中的銀麒麟。
鈴铛有許多,裏面用來敲動發出聲響的是珍珠。衆多的鈴铛構成了一隻金烏的圖形,結果是蜀錦上的整體圖案看着像是金烏在火燒銀麒麟。
驚呼之後,花園裏面滿滿都是粗重的喘息聲,誰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每一個人的眼眸裏面充滿了據爲己有的渴望。
“五千枚金币!它将屬于卡西烏斯家族!”
“癡人做夢吧!它上面的材料就不止五千枚金币!”
“兩萬枚金币!”
“滾一邊去,我出五萬枚金币,它将被收藏在馬克西姆家族!”
客人自己大聲競價和謾罵,尤利安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他這一刻很想知道王猛都是送了什麽樣的禮物,類似眼前的這一件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