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核心部隊最先列裝,有關于忠誠度的考慮,另一方面何嘗不是産量受到制約。畢竟産量也就那麽些,等哪天産能達到需求,才會是列裝更多部隊。
目前的漢國每月大概是能出産二十門到三十門的各種口徑火炮,首先是受于材料的制約,并不是沒有足夠的工匠。
現在的火炮使用的材料并不是鋼材,主要是使用銅,倒也符合火炮的進化過程,先把青銅炮給玩熟悉了,慢慢尋找能發揮更優秀性能的材料,也就是一個材料的研究過程,得等待一項材料被琢磨透了才會有更新換代的步驟。
漢國現在其實是有鋼這麽一種産物,那不過是對鐵礦更深層的一種提煉,其中還要涉及到化學,例如化學添加劑以及一些比例方面,不過都離不開對溫度的提升。
現在全世界能生産鋼的民族絕對不多,漢人算一個,阿三也是其中的一個,再來就是羅馬人和波斯人,其餘就真的沒有了。有許許多多的民族連青銅的冶煉技巧都沒有掌握,更别說鐵或是鋼。
印第安人花了數千年的時間一直都沒能掌握金屬冶煉技術,世界島這邊都進入到火器階段,他們卻還是過着石器時代的生活。是什麽原因讓印第安人這麽不開化?原因并不是他們蠢,其實是北美就特麽沒露天的銅礦,首先缺乏材料來點開“冶煉科技線”,青銅階段都沒有進入。不知道金屬是啥玩意,相關探測技術沒有被延伸出來,鐵器時代,鋼材時代……反正就是沒辦法點開。
人類首次發現礦石竟然可以制作成爲銅器或是鐵器,是火山熔岩的功勞,使人類知道原來溫度足夠,再找對正确的礦石,就能夠使用加溫燃燒的方式冶煉出自己想要的金屬,然後才是針對各種金屬進行各種加工。
所有的科技都是建立在假說和猜想的基礎,很多時候明明有足夠的技術去制作出一樣東西,可就是因爲沒有相關的概念,制作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諸夏在弄出火藥之後,走了幾百年的“路”才使用在軍事用途,不過那個過程是被來自草原稱呼爲蒙古的遊牧民族打斷,自那之後在火器方面的研究開始落後于歐羅巴。
要說對火藥的利用是被野蠻打斷,許許多多的科技其實就是諸夏自己給鎖死了,功勞自然是排斥奇技淫巧的儒家,對工匠的蔑視和鄙視本身就是在自絕前路,要不然春秋戰國時期還玩得很溜的機械研究,怎麽越到後面越走回去?
劉彥是絕對不會走錯誤的道路,非但不會自絕前路,還會沿着自己所知道的路線堅定地走下去。讓他去親自動手當然屬于不可能,可是他能夠作爲嘴炮導師的存在,提出相關的概念,自然會有無數人去進行研究。
“不用十年,大漢就會大變樣了。”劉彥現在是與幾位衆臣一塊乘坐在馬拉的軌道車上面,感受着什麽叫輪轉風馳:“先秦就發明出馳道,到了我們這一代才又讓他重新現世。”
的确啊,馳道在先秦就被廣泛使用,戰時擔負運算辎重的重任,平時也是提供民間轉貨或是運人使用,可随着秦帝國的崩塌,馳道竟然就那麽消失了。
與秦帝國一塊消失的可不止是馳道,還有流水線作業也消失,真不知道漢帝國是真不知道那些技術,還是爲了與秦帝國劃清界限幹脆抛棄。
要說老劉家爲了與秦帝國劃清界限才摒棄馳道和流水線作業好像也不對,老劉家連秦帝國的制度都繼承了,沒道理會去摒棄于國有利的技術,那究竟是怎麽一個回事?
其實很簡單,秦末戰亂就是一次大洗牌,先經曆了秦帝國的崩塌,再有劉邦、項羽等等諸多諸侯的相争,再進入到楚漢相争階段,戰火不但緻使人口大量銳減,許許多多的史料也是被毀和丢失。
秦帝國崩塌的初始階段,六國遺民看任何與秦有關的都不順眼,打、砸、搶、燒是伴随着的那個年代,該是死掉多少人和毀掉多少東西?很多學識都能遺失,技術肯定沒什麽特權。
事實上諸夏的任何一次朝代更替都是那麽個過程,和平年代增漲的人口因爲戰亂被銳減,許許多多累積的文化和研究出來的技術也被毀掉。任何一個新開國的中原王朝都基本會迎來一次所謂的“盛世”,那不過是可用資源(比如土地)根本沒變,卻是需要用到資源的人變少,來産生虛假的興壟昌盛。
有一個非常明确的例子,楊堅開創了大隋,到楊廣弄丢江山之前,大隋的人口以及生産力僅到戰亂階段,一直到李淵建立大唐又到李世民的開元盛世,實際上用數據就能表明一點,一直到大唐滅亡的階段,實際上大唐在數據上也僅是“文興”勝過了大隋,其餘方面真的比不如。
任何一個朝代是怎麽樣,從人口數量的多寡其實就能瞧出端倪,首先得是産出能夠支撐足夠多的人口,才會使人口得到激增。同時,那個朝代還不能是守勢,得是進取型的态勢,才能保證基本盤不被戰火侵擾。
要是觀看各朝代的人口數據,西漢的人口一直是位處絕大多數朝代的頂峰,五千九百萬的人口數量(公元前二年的數據)一直維持到明中期(公元一六零零年的數據)才被打破,不過萬曆年間的人口統計也僅是比西漢時期多那麽一點點。
完全不說假話的講,說強漢那就真的是強漢,西漢和東漢皆強,不止是對外的征戰,還有人口的數量,要知道西漢的五千九百萬和東漢的五千六百萬可是曆朝曆代少有,并且在很多時候是某些朝代的兩倍甚至三倍,可見提到兩漢就說強漢是有理由的。
現如今的漢國每三年會重新統計一下人口,就是統計越來越難完成,那與漢國并不限制人口流動有關,像是今年進行的人口普查就遭到斷崖式的下降,從三年前的一千七百萬人口下降到一千四百二十六萬,竟然有将近三百萬人“消失”了。
那三百萬人并不是死翹翹了,其實就是處于流動狀态,像是去中南半島或西域、草原,可能也是在趕路的半途,也就難以被統計進去。
漢國統計人口的方式是借鑒之前的朝代,像是先秦到東晉的算法,就是從八歲開始算起,八歲以下是不計算在人口數量之内。不将八歲以下的人算進去,是因爲目前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緻使夭折率很高,尤其是新生嬰兒階段的夭折率更高。
之前那些朝代不是每出生一人就入戶籍還因爲一項惡習,那便是普遍存在溺嬰現象,說白了就是沒有節育措施,幹了愛幹的事有了結晶,家裏的孩子已經足夠傳宗接代,生出來覺得養不活,就狠下心讓小生命還來不及看看這個世界便殺死了。
“現在已經沒有這個現象了。”桑虞說的是有相關的立法,再來就是官府在這一方面盯得很嚴:“再則,各地官府會按人頭給予輔助。”
劉彥對禦史府的立法還是非常贊同,百姓養不起卻生得起,恰好現在國家極度需要人口得到增漲,不能強制性地讓百姓去養,那可能會逼死一戶的家庭,用相關輔助去進行幫助就很恰當了。
漢國不止是對多生有輔助,一旦生到官府規定的數量還有諸多好處,其中就有關于土地的獎勵。
生孩子能得到土地,那是除了征戰立功之外的第二個獲取土地的辦法,直接是爆發了嬰兒潮。
有那麽一件事,官府一開始盡管已經做了相應的準備,比如重視接生和衛生等方面,可還是小觑了百姓對土地的渴望,面對嬰兒潮還是準備不足,還是有着許許多多的問題,例如生了之後的存活率雖然有提升,卻依然是糟糕。
“以現在的條件,那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劉彥看着外面不斷一閃而過的風景,周邊不斷跟随在不遠處的騎軍,再看遠方城市的輪廓,感慨地說:“至少我們這一代有在改善,有針對性地在布置,并不是隻公布政策。”
現在漢國生孩子的一應支出都是官府買單,是不管第幾胎都是由官府買單。那當然是解了百姓的負擔,誰讓國家是真的缺人口,反正認真算起來并沒有耗費多少錢,得到的卻是人口,那些人總有一天會長大,會有勞動的産出,會成爲士兵,國家的付出真心不存在虧本的說法。
“丞相府做過相關的估測,十年後大漢在籍人口将激增到四千四百萬左右。”桑虞還是認爲紀昌帶頭做的估測相當靠譜,十年後八歲以上的人口應該就是那個數據,之後每一年新記錄在戶籍的人口會是以百萬數量的增漲:“丞相府認爲二十年之内大漢将會保持在艱難的時刻。”
人口增加了,負擔必然會上去,尤其是國家已經打過包票,新生兒每天都會得到輔助,一直維持到十三歲,那肯定是一筆天文數字一般的支出。
“付出會是值得的。”劉彥必須那麽認爲:“一旦他們成爲勞動力和兵源,我們收獲的會是整個世界。”
其實吧,劉彥還覺得四千四百萬太少了,可本身的人口基數就是那麽大,能翻一倍還多已經算是成果斐然。
二十年之後,四千四百萬的男女互相結合,不用再多十年,人口數量應該是要破億,隻要政策沒有變化,必定是随着人口基礎的上增而不斷結合産生新的人口,五十年之内世界上就要有五六億的漢人。
五十年之後,劉彥要是沒有死就是八十歲往上,他覺得到那個時候漢人怎麽也該征服了世界島,就算是田畝的每畝産量沒有根本性增漲,漢人怎麽也不至于會餓肚子。
六十年、七十年,這個世界上的漢人少說也要破十億,再掌握整個世界島,可能還會入侵非洲,生存空間完全是夠的。
劉彥這一代已經重視海洋,對大海的探索一時一刻都沒有停止,五六十年難道還不能踏上北美和南美?說不定北極和南極都去了,生命不息開拓不止之下,隻要本民族沒有内亂,地球遲早會變成單一國家。
不斷惬意聯想的劉彥最後是被喚醒,馳道到了常山郡的夫人城這邊已經到頭。他問了一下,從廣武縣一直到夫人城,整體用時也就是差不多是五個小時,中間還有換馬的停頓,等于說時速大約維持在七十邁左右?
“馳道應該多建。”劉彥的想法非常簡單:“事先将寬度設計統一,沒有研究出蒸汽機之前就用馬來拉,等待有了蒸汽機和制作出火車頭,介時軌道換成鐵的,立刻能提供新設備投入使用。”
衆人是滿頭霧水,蒸汽機他們是知道正在研究,可火車是什麽玩意,又對木質軌道要換成鐵的無比吃驚。
漢國現在的年生鐵産量維持在兩千八百萬斤左右,換算下來就是十四萬噸的重量,恰好是達到兩宋時期的最高水平。當然了,這個沒有算上系統出産,隻不過系統出産直接就是軍械,可不是生鐵錠。
年産十四萬噸生鐵在現如今真不算少,當今世界上也就漢國能達到這個水平,劉彥就知道羅馬的年生鐵大概隻有四萬噸,波斯薩珊堪堪達到六萬噸,要是兩國的使節沒有做虛弄假的話,兩個國家合起來都沒漢國一個國家的年生鐵産量多。
漢國的生鐵産量會那麽多自然離不開劉彥的鞭策,他對那個數字是一點都不滿足,不過考慮到現在的科技水平,真無法有更多的奢求。
“難怪大秦一直要向外求購軍械。”庾翼以回憶般的神情往下說:“自大漢與大秦建交,短短兩年之内,大秦便從大漢購置了各式兵器多達七萬以上。”
得說的是,還是陷于運輸問題,要不然數量還會更多,漢國這邊賣出武器,換回的是金光閃閃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