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國本土,季節又進入了新一年的春季,忙于應對更嚴重旱災的劉彥收到了來自阿三大陸的最新消息,遠征軍攻克了那個小國的王都,迫使該小國的國王投降,遠征軍總算是有了一塊進攻笈多王朝的跳闆。
“是消滅不合作者。”徐正早就學會在不好的事情上面的用詞:“事實證明消滅那些不合作者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遠征軍正在用高效的速度完成對吉塔拿多的控制。”
說起來也是奇怪了,吉塔拿多的首都陷落,他們的國王也在第一時間投降。投降後的該國國王被要求傳檄四方,原先還有抵抗的各地竟然随着國王的投降停止下來,是那種連零星抵抗都沒有的投降,不知道該說德拉王朝的統治是穩固,還是阿三本來就非常聽話。
“同意保留吉塔拿多作爲一個國家的存在,規格要降低成爲一個邦。”劉彥其實不在乎殺掉了多少阿三,重視的是桓溫能不能在那裏站穩腳跟:“同時接受承認願意合作的婆羅門和刹帝利的特權,高于賤民的地位受到大漢的保證。”
阿三那邊的種姓制度早就根深蒂固,别說漢國一點沒有解救阿三賤民于水深火熱的興趣,就算是漢國有那個打算阿三賤民也不會領情,那些阿三賤民相反是會手足無措,然後在上層種姓的呼籲下與要解放他們的漢人過不去。
種姓大法再加上宗1教1洗1腦的威力令人瞠目結舌,高種姓認爲各種特權屬于理所當然,下級種姓也堅持認爲自己今世的苦難是在爲來世積累福報。
深信有來世的阿三賤民,他們願意接受今生今世任何的苦難,又被教導隻有服從上層種姓才能在今世結束後,能在來世能夠投個好胎,任何抵制、抵抗……乃至于思想違反、行動違反上層種姓的行爲,都将失去來世投個好胎的機會。
爲了來世投個好胎,阿三賤民對上層種姓的軟弱和服從幾乎是沒有底線,漢國想要好好地統治和經營阿三地盤,初始階段收編阿三的高種姓是一種有效的手段,不但能夠更好的去驅使各種阿三,還不會招惹半點的仇恨。
“陛下。”紀昌對既定國策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他隻是想要進行必要的補充:“德拉王室應當送來質子,婆羅門和刹帝利是不是也照做?”
漢人對于阿三的社會制度,包括人文環境等等,了解僅是一些皮毛。他們其實也沒有太想要了解的興趣,要不是在完成軍事目标之後爲了尋找更好的征服途徑,誰樂意去了解一個輕易擊敗的手下敗将?
送血親……通常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作爲人質在世界任何國家或民族是一種通用手段,隻不過通常是沒有多大的約束力。畢竟上位者誰隻是一個後代,死了第一順位繼承人,不還有一大串的“備胎”嗎?
依然要求上來人質,尤其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打的是教育這名人質的算盤,使人質在一連串的教育和洗腦中變得聽話和順從,或許還會用一些手段讓人質一看到什麽人或是場景就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以此來保證一旦這個人質回國繼位後不敢違逆。
“要不要派遣士子前往吉塔拿多?”桑虞對這個的興趣不是一點半點,不是他突然有了複興楚詩學派的理想,是身爲儒家門徒的使命感使然,也是其中有好處:“使其漢化,方能保證統治。”
呂議對桑虞搶了自己的提議是皺起了眉頭。他才是典客,負責邦交與文化相關,都還沒有說話,桑虞這個禦使大夫着什麽急?
今天不是大朝會的日子,衆人不是在議政大殿,小朝會是在議政殿的後殿的一個房間舉行。
劉彥自然是坐在主位之上,衆臣是分别坐于左右兩邊。
房間裏面的窗戶被打開,能看到外面不遠處的宮阙,更遠的地方是一座像是坐落在山峰上的青瓦章台。
之所以說“像是”坐落在山峰,是那裏是人工加高,土壤是清理新舊長安地表的泥土,它們沒地方放,就被安排堆到特定的地方,其中被拿來用于墊高某些部分宮阙的地基最爲廣泛。
宮阙當然是選高地來建,那是一種處于防積水的需要,再來就是地勢越高,建築物就越會顯得越宏偉。要是條件允許任何朝代建造宮阙都是會選天然的高地,不想下大雨就變成澤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統治者打從心裏想的是随時随地能閱覽更寬廣的江山。
漢國追尋的先漢風格,隻不過可能連設計師都沒有察覺一點,先漢分爲西漢和東漢,可是東漢的建築風格與西漢的建築風格又是兩回事,其中屋檐的設計最爲明顯。
佛1教在東漢傳入中原,僧人不止帶來了佛學,還帶來了擁有阿三以及塞種人特色的建築風格,以阿三那邊的風格最爲明顯。
東漢來到中原的僧人大多是建築狂魔,他們最大的理想就是建造一座寺院,然後成爲名正言順的主持,有了布道場就能吸納信徒傳播信仰,可通常是沒有那個财力去建造屬于自己的寺院,那就隻有想方設法弄來錢财,給人設計房子就成了最理想的工作。
來自阿三的僧人,他們在設計建築的時候,會參考中原本來的特色,再加入一些生長和遊曆區域的風格。
要是對曆史有研究的人會發現一點,諸夏的上古先秦,包括秦帝國和西漢時期是不存在飛檐這一設計,然後飛檐設計到東漢之後突然出現,一開始是一些達官貴人的府邸有類似的設計。再深入的考察一下,會發現飛檐設計全面應用在東漢永平十一年(公元六八年)所建造的白馬寺身上。
佛1教在諸夏的傳播旅程很神奇,來自異域又有諸多限制和忌諱的佛1教根本在諸夏傳播不開,倒不是必需剃光頭和不能吃肉等一些方面,甚至都不是不允許犯女色。
實際上一開始佛1教可沒要求剃光頭,葷戒也不是不能吃肉,“葷”所指的是蔥、韭、薤、蒜、茴香等有刺激氣味的植物蔬菜。
同時一開始佛1教也沒規定不能犯腥戒,“腥”一般是指血肉,不但能吃肉,殺生也沒有被完全禁止,所禁止的是冒犯牛(包括殺),不吃豬肉。
佛1教想要在諸夏傳播,不能冒犯牛首先就難以被諸夏接受,不驅使牛農耕怎麽進行?再來是,一直到西漢時期,包括漢帝國初期以及之前的朝代也沒有禁止殺牛,尤其是漢匈大戰時期吃的牛最多,是等待失去牛的來源渠道之後才有禁止法令的出現,越是難以獲得牛的來源執行越嚴格,相反是能夠獲得牛的情況下雖然有法令卻睜隻眼閉隻眼。
就是到現在,佛1教也沒有剃光頭的規定,來自阿三的僧人是留着寸頭,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漢人才不會剃寸頭。然後,因爲漢人對傳承香火的執念,佛1教在諸夏還沒不允許結婚。
會說到佛1教,是漢國的宮城有佛1教徒參與設計,就是那個來自龜茲的佛圖澄。
到目前爲止,有高超的建築設計能力是每一位高僧的必備技能,懂得建築設計也是他們接近達官貴人的途徑之一。
參與宮城設計的不單隻有佛圖澄,是集中了身在漢國的大多數高僧,原因非常的簡單,怎麽設計建築物是一項很嚴格的學問,既然佛1教擅長沒道理不讓參與。再來就是諸夏這邊相關的人才比較匮乏,那是胡虜肆虐之後傳承斷層帶來的結果。
“佛1教請求回到阿三大陸?”劉彥對這個還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佛1教的誕生地就是那邊,可他們被印度教驅趕了。”
漢國這邊沒有明确禁止宗教傳播,問題是官府有針對性,總的來說對佛1教的壓制比較大。佛1教的一些有志之士想要改變這一局面,隻是他們的努力收獲甚微,連參與設計宮城這一個大功勞都沒有用,至少是不像爲一些統治者服務能換來特權。
當前的佛1教可不是後世的佛1教,不止是一些宗教規定方面,連帶教義也是有着極大的不同。後世的佛1教是經過一再的閹割,當前的佛1教其實有很大的侵略性。比較明顯的就是後世的佛1教可不敢鼓動侵略,當前的佛1教卻是連建議統治者對某個民族執行種族滅絕都敢。
其實佛1教不管怎麽變,單單勸導人們忍受這一方面就對統治階層相當有利,他們有這樣的教義當然也是爲了獲取統治階層的青睐,與變種之後的儒家愚民核心思想有着異曲同工的妙處。
很關鍵的問題,劉彥可不希望自己統治的百姓麻木,更不想百姓是什麽都不懂的愚民,那樣一來排斥佛1教,以及不喜歡儒家的一些學派,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身在漢國的佛1教人士,他們認爲不被接受是胡進的鍋,一直沒有放棄争取漢國統治者的青睐,短時間内卻是不會有什麽希望,不得不又另找出路,其中就包括回到他們的發源地。
胡進就是那個建議石虎殺光北方漢人的漢奸,他到底是不是一名真正的佛1教1徒對誰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就相信他是名真正的有道高僧,幹了什麽事自然是要被記在佛1教的頭上。
“他們認爲大漢在征服阿三大陸能用得上佛1教,他們也萬般願意爲大漢服務。”呂議說話的時候是看着桑虞,像是懷疑不快點接劉彥的話,桑虞又該越俎代庖:“那也是請求在長安建一座寺廟被拒絕後的反應。”
漢國不可能有國1教,那是繼承諸夏古典時代的政策,有了天子,再擡上來一名教1宗,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後面,一些朝代,尤其是分裂形式下的國家,不少是立了國教,尤其是南北朝階段,被所立國教搞死的并不少,越到後面諸夏曆朝曆代對宗1教的提防就越高,尤其對邪1教更是不留餘力進行剿滅。
劉彥對佛1教想要回到發源地沒有特殊想法,需要衆臣的意見。
“據臣所知,阿三大陸還有佛1教,隻是極度弱小。”紀昌知道的情況是,佛1教在阿三那邊連苟延殘喘的資格都沒有,早就被擠壓出主流國家,僅是在阿三爲主體的國家周邊的一些部落和小國還有生存空間:“印1度1教在阿三是龐然大物的存在,對大漢不是一件好事。”
其實現在的年代是一個關鍵時期,尤其是對宗1教1界而言更是這樣。
後世的幾大宗1教都是在這一段時期誕生或是崛起,例如羅馬開始了基1督1教的興盛,佛1教來到諸夏之地大肆發展,爲了抵抗佛1教的入侵諸夏開始了道教的神譜編寫。
漢國這邊是有讨論過要不要扶持道教,意見并沒有得到統一,傾向應該扶持的聲音越來越大卻是事實,原因當然與正在爆發的天災有關,再來是本土宗1教空白容易使外來入侵更爲簡單,畢竟人真的需要信仰。
“想要征服阿三大陸,印1度1教的确不能忽視。”桑虞可是知道一點,任何一個宗1教都相當富有,尤其是阿三那邊的印1度1教更富有,那是體現在遠征軍發回的奏報中提到,每一座寺廟都不缺乏黃金,更誇張的還有整座神像都是黃金鑄造的事實:“我們在征服階段可以利用利用印1度1教,可是想要真正的讓阿三大陸變成疆域,印1度1教會成爲無法忽視的障礙。”
得了,誰不知道誰,衆人看桑虞是什麽目光都有,不就是漢國想要阿三那邊的财富,偏偏阿三那邊掌握巨量财富的是宗1教,光憑這一點就有收拾的理由。
印1度1教掌握的财富不單單是黃金,他們還掌握着法律解釋權,數量誇張到難以計算的土地,同樣是難以計算的奴隸,差不多所有東西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漢人過去可不是要當什麽好人,沒有理由就那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