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在開辟生存空間的時候,每邁一步其實都是在與大自然的生物争奪栖息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了造福子孫的前路,才有了後人對周邊安逸生存環境的理所當然。
中南半島的氣候已經決定了一點,這裏是比中原更難開拓的區域,它不但神秘且是可以吞噬人命的黑洞,想要開發這一座寶庫要有不斷拿人命去填的心理準備。
密林之中的野獸對人來講威脅是有,可是遠沒有蚊蟲以及蛇的威脅來得大,不管是虎,還是豹、狼、熊等猛獸,人類與他們争奪生存空間有着太多的經驗,曾經的原始人拿着石器武器就能将體積十分龐大的猛犸象殺得滅絕,進步到當前時代一個人或許難以對付一頭猛虎,可是多個人合作之下能夠輕易收拾掉。
蚊子雖小,可是它十分的靈活,很多時候明明看到它在那裏,可是想拍死真不是那麽容易。而密林中的蚊子可是多到可怕,它們還是病菌的攜帶體,輕輕那麽一咬病菌就傳入人體,抵抗力差一點就等着感冒發燒,然後一命嗚呼。
再來是各種各樣的蛇,叢林裏的蛇基本上都有毒,沒有毒的則會是體積很大。中南半島是出了名的蛇多和種類多,就與針對蚊蟲沒有各種防病的疫苗那樣,沒有血清的年代被毒蛇咬上一口,基本上是救不回來了。
爲了最大避免各種非戰鬥減員,漢軍沒少做準備,驅使已經歸化的交趾人,又搞了很多的物資,像是透氣的紗就被廣泛使用。
在叢林的漢軍,他們的的頭盔會經過特别加工,脖子上基本上是會有一層紗或是布掩着,爲的就是防止被蚊蟲叮咬。
除了服侍上針對叢林做出應對之外,石灰以及硫磺也是平蠻校尉部的必需品,那是先輩們早就知道那兩樣東西能夠驅蛇,不想被蛇困擾多撒一些總是沒錯的。
能夠看得見的有害生物在預防,肉眼看不到的有害事項也從一些行爲上制止,例如絕對不能喝生水這一項是被遠征中南半島的軍民貫徹,那還是有不少人得到教訓的前提,才使得後來的人爲了小命着想不去幹。
“某比較奇怪……”成朔是真的非常困惑:“野人爲何在叢林能夠生存下去?”
大自然其實很公平,不會去甄别哪樣生存在自己的環境裏生存,任何的有害都是沒有針對,漢人、波斯人、羅馬人、阿三、野人……隻要是人就都是人類,面對的威脅不會有什麽不同,不是說漢人被蛇咬會死,可野人被蛇咬就不會死了。
“呃?”馬裏烏斯.烏格裏被問懵了,他不太确定翻譯有沒有錯誤,說道:“類似的困惑我們也一直有,不明白那些蠻族怎麽能夠在山林祖祖輩輩生存下去。”
文明高度比較高的民族,其實都是生存環境相對優異。這種優異可不是白來的,是自己勞動或是驅策奴隸進行建設,文明高度比較高的民族,基本上都是住在人工建造的房屋,房屋通常還會相對舒适,可是野人能住山洞就算舒适,更多的野人根本就是風餐露宿。
“大漢有專門進行過研究,野人哪怕是沒病沒災,壽命也僅是三十年左右。”成朔沒說假話,漢國真的有進行過類似的調查:“茹毛飲血之輩壽命通常不長。”
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吃熟食能夠使食物的營養被人充分吸收,沒有經過煮食的食物則是少了溫度消毒的過程,吃生食也就将那些病菌吃下去,甚至是寄生蟲什麽的也是被照單全收了,緻使人體之内有太多的寄生蟲什麽的。
“大漢抓捕之野人,身軀瘦弱,肚子卻是鼓漲。”成朔講稀奇一樣地說:“有仵士解剖而看,肚中之蟲使人不忍目睹。”
馬裏烏斯.烏格裏正在吃東西呢,一下子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成朔真的沒有胡說八道,不但是野人有那樣的現象,像是居住在漢國南方的漢人,尤其是喜歡吃脍(生魚片之類)的人,死于肚脹之後剝開肚子一看,大腸小腸甚至是其它器官真就滿滿都是寄生蟲。
成朔看到馬裏烏斯.烏格裏一臉惡心滿心愉悅,他也一樣是在吃東西,不管是嘴巴裏說什麽,和腦海裏有什麽樣的想象畫面,依然能夠吃得香甜。他與馬裏烏斯.烏格裏接觸下來,發現這個羅馬貴族有很嚴重的思想潔癖,也就是想象力非常的豐富,但凡是能夠聯想到什麽惡心事就會整個人都壞掉。
漢軍的夥食沒有不好的時候,就是再差也會配上鹹魚,那是劉彥處于艱難時期極度仰仗海産的一種習慣,再來是大海真的就是寶庫,導緻的是從成軍的那一刻起鹹魚就是夥食标配。這種現象是不管漢軍在哪裏,高山、森林、戈壁、草原……隻要是開飯必然是能見到鹹魚的身影。
身爲軍官的成朔食物會比較豐富一些,除了鹹魚這種标配之外,肉類也是從來不缺,還會因爲身處地域吃上特産,比如那一爐正在炖的蛇羹,還有一隻看着碩大的虎腿,更加少不了當地的一些生果。
目前的漢人還沒有進化到全員吃貨,就是什麽生物都能利用高超的烹饪手段制作成爲美食,可是一旦漢人發現某樣生物能吃,吃起來味道還不錯,也會大肆地吃。
平蠻校尉部一直被多到吓人的蛇所困擾,司宏壯是見來自交趾的歸化漢人吃起來很美,嘗試了一下味道也真的不錯,吃了之後還大補,就給推廣到了麾下部隊。
一旦讓人類發現一種生物能吃,吃起來還挺不錯,那樣生物就會徹底倒了血黴,吃蛇開始在漢軍流行之後,蛇的數量開始銳減,就是某些程度帶來困擾,比如漢子們往營妓的頻率猛地增加。
漢軍有營妓?得說的是,從夏朝開始,一直是到讀書人把持治理的兩宋,軍隊真的是一直有營妓的存在。正規一些的營妓是官營,一般是罪犯家屬,不缺乏從前是貴族的女性。也存在随軍商賈經營的營妓,女性則是自願充當那麽一個角色。而這種習慣是管仲首創,也就一直延續下來。
也不是誰都能随随便便往營妓那邊跑,軍官階層自然是有特權,可軍官消費也是要花錢。士卒得是休沐或是立功了才能往營妓那邊跑,還經常出現兩情相悅約定終身,隻不過女性還是會繼續工作,真要成親什麽的是得等該場戰事結束。
營妓不止是做皮肉生意,她們還通常兼顧洗衣服的活,類似與某個誰情定終身的女性就會不再做皮肉生意,專注去幹洗衣服的工作。她們還擔負一些文藝上的工作,類如有什麽活動的時候去唱唱歌跳跳舞之類的。
所以咯,軍隊中沒有女性就是一個笑話,隻是她們不能踏入某些場所罷了。
商賈随軍也是滿滿的諸夏特色,他們是跟着軍隊做一些買賣,基本上是攜帶貨物跟着軍隊移動,爲将士提供商品又消化來自戰場的戰利品,通常獲利是難以想象的多。自然,能夠随軍的商賈都基本上是有軍方某個将領或是貴族背書,要不然軍隊也不敢讓他們随軍,一旦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個爲其背書的将領或貴族肯定是要背負罪責。
“成校尉。”馬裏烏斯.烏格裏剛才在吃香蕉,拿起旁邊的抹布一邊擦拭手,一邊很不開心地說:“爲什麽那些妓1女不接受羅馬人的生意?”
不獨是諸夏文明有營妓,其實每個文明都有,羅馬人軍隊安排營妓也是從一開始就有的。
成朔該怎麽回答?難道要說,漢女之貴,非汝等可以染指?
随軍的營妓并沒有得到任何指示,她們不但拒絕服務羅馬人,對波斯人也是拒絕态度,以前是波斯人一再抗議,現在輪到羅馬人了。
諸夏自古以來就有不拿異族當人的思維,也就是除了中國人之外,其餘民族都是人形的野獸或是工具。諸夏的男人從來就不排斥吸納異族女人,那是祖先進行開拓就留下來的美好習慣,殺光異族的男人,接納異族的女人,諸夏就是這麽壯大過來的。
既然異族不被諸夏當成人已經是既定思維,諸夏的女人肯定是不願意被人形的野獸或是工具騎啊!拒絕服務異族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那些是事實,也是根本就不會改的習慣,問題是成朔不能那麽明白說出來,倒不是爲了什麽不是友邦驚詫之類,是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唔……?”成朔想了想,就說:“未嘗可知也。”
馬裏烏斯.烏格裏不知道諸夏長久形成的思維,但是他不傻,很清楚羅馬人被歧視了,更知道波斯人也是同樣的狀況。他感覺最不舒服的是,不但是漢女拒絕,連特麽那些明顯是土著的雌性野人也拒絕。
完全沒毛病,随軍的營妓是有漢女,可是數量真沒多少,更多的是當地被征服了的土著女性。不過有一點,漢家兒郎的審美還沒後世那麽博愛,有選擇的前提下是一點都不想光顧那些根本不符合審美觀的異族女性。
成朔在知道土著女性也拒絕爲羅馬人服務是一點都沒有驚訝,事實上波斯人也是相同的待遇。他對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覺得理所當然,漢人、羅馬人、波斯人對那些土著女性來說都是異族,可漢人是征服者,睡她們是一種榮幸,羅馬人和波斯人才沒有這種待遇。
身在戰場卻講起這樣的話題,可以想象得是多閑。
事實上,漢國陣營這邊之所以進攻隻是對笈多陣營那邊采取适當的壓力,真沒有全面采取攻勢的想法。
笈多陣營那一邊看到漢軍主動出擊,初步防禦之後就開始在争奪主動權,可雙方很快就又各自縮回去,大體上就是各自據營而守。
目前兩個陣營都沒有采取激烈攻勢的心思,已經維持了将近十來天的小打小鬧,看似戰争僵持了下來。
各方高層需要搞明白對方在思考什麽,或是對方内部和後方發生了什麽,都不想輕舉妄動的前提下,身處前線的雙方将士可不就閑了下來?
“聽說波斯海軍也有參戰?”
馬裏烏斯.烏格裏已經不再扯嫖1妓的話題,那種你情我願的買賣是女方不願意,羅馬人很清楚自己是在什麽地方,來這個地方是增加漢人的善意,壓根不會像對歐羅巴中部和東部那樣用強。
“是的。”成朔不知道太真切的消息,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說道:“波斯的君主沙普爾二世對這一次結盟很有誠意,第一批波斯艦隊已經抵達。”
馬裏烏斯.烏格裏心裏就不免歎氣,羅馬也有戰船,可是羅馬人的戰船也就在地中海那種環境玩得轉,一出地中海就适應不過來,就算是有心“争寵”也沒有那個資本。他對波斯人出動海軍來讨好漢國也沒有什麽嘲笑的意思,相反是覺得沙普爾二世夠大氣。
事實上因爲兩個國家越是對漢國越了解,就更想與漢國處好關系,并不單純是漢國展現出來的軍事實力,是貿易需求本身就決定了的前提。
馬裏烏斯.烏格裏問道:“我們可以派人觀摩海戰嗎?”
成朔就笑着說:“這個并不是我能給予回複的。”
漢國在不斷集結艦隊,光是平蠻校尉部這邊的各式大小戰船數量已經超過一千五百艘,距離平蠻校尉部不遠的另一處軍港也集結了一千艘以上的戰船。
雖然漢國這邊并沒有刻意地炫耀,可是航線開通之後想保密也難,波斯人和羅馬人想到得到消息挺容易,對漢國能集結出那麽龐大的艦隊覺得震驚的同時是心驚肉跳。
漢國陣營和笈多陣營的陸上戰場進入克制期,誰都清楚是在等待海上的交鋒出現結果,波斯薩珊會臨時派出艦隊過來與羅馬人的心思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更深切地了解漢國的海上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