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次兩次是碰巧,三次以上則就是有人刻意,劉彥事先隻知道《佳人歌》,卻不知道是誰所創作,更不知道《佳人歌》的創作背景。他問出了相關的背景故事和創作者,又探知并不止一人在運作,心裏剩下的就是冷笑。
曆經可能發生的清洗風波,衆臣心中惶恐可想而知,尤其是劉彥根本未被誰所節制,連道德約束也沒有,一切就是靠劉彥自己來約束自己,他們當然是要怕。
縱觀曆史長河,越是雄心壯志的君王,那肯定是越加冷血無情,隻要能夠達到目标,該君王眼中沒有不可殺之人,無不可犧牲之人。
爲達目的可犧牲和殺掉一切人等的君王,隻要他秉承的理念和志向能夠強大國家,最終能夠辦成對于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而言肯定是一件好事,可對于當代人就不是那樣了。
西漢孝武皇帝爲了消除匈奴這個禍害,一生之中幾乎是連連征戰,戰死疆場的漢家兒郎不計其數,國内也由文景二帝大治下的富足走向了蕭條與凋零。
在劉徹當政時期,北方草原的匈奴從絕世霸主的地位中跌落,曾經匈奴對于周邊任何一國予奪予求的日子一去不返,漢室北疆不用再忍受匈奴每年的打草谷,亦是不用相隔幾年就要送出公主以及巨量的陪嫁。
漢帝國将士的流血不但換來了北疆的安穩,民族自尊心上面也是得到了滿足,随後漢宣帝給予了匈奴終結一般的沉重一擊,打得匈奴分裂成爲兩部,北匈奴遠竄向西,留下的南匈奴成爲漢室圈養起來的惡犬。
一百多年的惡戰,漢國從一個對于各國來說默默無聞的國家變成霸主國,但凡知曉漢帝國存在的國家無不惴惴不安,華夏文明也是首次迎來了它國異族的朝貢。這個朝貢體系在西漢誕生,随後進行了将近兩千年。
劉徹成了千古武帝,劉病已亦是果決之君,他們統治期間打出來的武功,使得世界上出現了一個民族,并且一直傳承下去。
劉彥在沒有穿越之前看過一部連續劇,《漢武大帝》片頭是這麽評價漢武帝的:他建立了一個國家前所未有的尊嚴;他給了一個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國号成了一個偉大民族永遠的名字。(這樣的評價實屬難見)
且不管連續劇拍得怎麽樣,劉彥屢屢觀看片頭的時候,每次都是看的渾身雞皮疙瘩立了起來,第一次看的時候甚至有一種落淚的沖動。
遙想強漢風光,再看天朝處處受制之下的忍讓,劉彥有那樣的心态并不奇怪。
果然處在劣勢之中再觀閱曆史,可以從祖先的輝煌中找到自信,并因爲有這樣的自信而堅信自己也必然達到那樣的高度。所以說,一個民族的曆史并不是可有可無,除了可以炫耀自家民族的源遠流長之外,曆史的本身就是一個民族的底蘊。
有一句話叫“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另一個說法是“弊在當代,利在千秋”,其實後面這一句說明了一切,西漢的劉徹犧牲了一代人換取後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勇氣,楊隋的楊廣挖運河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也讓運河惠及了後世之人。那些不甚廣傳之事更多,有些還被刻意地扭曲,比如商王朝的帝辛一直緻力于消滅夷人。
很多事情明明就是對的,可是在一些未能言的影響下,正确的事情因爲不合适的時期,會被進行負面的解讀。
劉彥知道的,那些臣工是害怕了,開始希望他的雄心壯志不要那麽大,驅除胡虜光複漢家舊土之後,可以帶頭好好地進行享受,也讓衆人能夠喘喘氣,讓他們幹一些諸如壯大家族的事。
沒有什麽比酒色财氣更能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其中當屬美色最爲有效,劉彥冷笑之時是對跟不上腳步的臣工感到失望,根本就沒有去想那些能被《佳人歌》稱頌的沒人到底是多美。
“若有傾城傾國的美人?”冉闵身上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話說得非常應景:“當即殺之!”
冉闵站立于襄國西城門之外,将被劉彥送别前往定襄,給予羯族最後的落幕。
劉彥知道冉闵一直是處于被多數人排斥的現狀,僅有極少數的人願意與之交往,那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代表不管誰在謀劃什麽都跟冉闵沒瓜葛。
“臣此去,必定盡誅所見羯人。”冉闵目光非常堅定,後面卻是咧嘴笑問:“前往隴西不止多少年光景?”
“可進軍盆地。”劉彥之前交代了一些,送别之際冉闵問那一句,是在詢問戰略目标,不得不再談:“盆地之上有高原,永曾入盆地可收編适應高原之野人,先行探索高原。”
如果劉彥沒有記錯,高原還是在元蒙才被征服,後面大明朵甘都司和烏斯藏都司,此前的任何一個朝代都是止步于高原之下,強漢盛唐中的那個唐還一直是被壓制?
因爲海拔高度的關系,真就不是誰都能适應高原,劉彥所知道的是草原海拔大概是三千米左右,高原那邊的海拔卻有四千米,元蒙能夠征服高原與草原人相對适應海拔高度有關系,後面大明也将納入疆域借了草原的不少力。
“永曾前去隴西時,寡人會再增兵。”劉彥看到冉闵臉上露出明顯的喜色,笑着說:“後續部隊由草原降俘組成,永曾可使之爲前驅,卻不可忘常備軍做适應高原訓練。”
冉闵沒有海拔的概念,不止一次聽劉彥談到漢人可能适應不了高原,早就一顆心無比不服,認爲隻要是陸地就沒有漢人無法征服的地方。他聽劉彥慎重其事說了太多次,哪怕是再不服也不敢馬虎,一聽後續還有草原人組成的奴隸軍,情不自禁就有了好奇。
“草原胡人亦是常年生存于高海拔,相比漢人常年栖息低海拔,他們對高原更能适應一些。”劉彥一看冉闵一閃而過的猙獰表情,還是有必要說清楚:“後續部隊中,有些部隊慎用一些。”
将近十年的戰争中,不管是建國之前還是建國之後,劉彥的軍隊沒少俘虜胡虜,屬于羯人的那一批男人是随着冉闵在并州和朔州坑殺也清理幹淨,卻有數量龐大的胡人戰俘依然作爲勞力,後面更是接納了拓跋鮮卑将近三十萬人的投降,燕地之戰也俘虜了将近十五萬降兵。
“臣知曉。”
冉闵當然知道劉彥是提醒别無意義消耗,尤其對屬于拓跋鮮卑的那一批人優待一些。他非常郁悶劉彥因爲拓跋秀的關系對拓跋鮮卑區别對待,卻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劉彥善待拓跋鮮卑隻是因爲他們後面自主漢化。
慕容燕國已經沒了,卻有慕容一族前往鮮卑草原,此後無慕容燕國卻有慕容鮮卑。
漢軍攻占燕地,戰陣俘虜降兵是一回事,攻城掠地之後肯定也是獲得了非軍事人員,呂泰目前在幹的就是區分民族,不止是慕容燕國舊地,連帶高句麗、百濟、新羅和原屬于夫餘、曲沃、慎等等亂七八糟地區,是軍管狀态下全面在進行戶籍登記。
送别了冉闵,劉彥回到宮城。
紀昌沒有前去參與送别,是和另外的中樞各大臣在議政殿等候劉彥。
襄國這邊,宮城該拆下搬遷的貴重物品基本沒留下,都是被各支隊伍帶往關中,沒有動的地方很少,議政殿算一個。
石虎在建造襄國宮城的時候極其奢靡,什麽玩意值錢就往上整,就說進行朝會的大殿,地面的磚都是金磚,柱子上亦是鑲金帶銀地弄了不少雕刻版。
黃金和白銀現在并不是流通貨币,銅和布匹才是主要的流通貨币,才有了财帛這個稱呼。亂世之時,銅的價值爲次,布匹都比銅更受歡迎,而最受歡迎的是糧食,以至于各大族進行交易首選各類糧秣。
紀昌這一次要提及的就是關于市面交易,他隻有一個意見,那就是恢複正常交易,主要以銅錢作爲流通貨币。
“大漢恢複五铢錢,成色堪比誕生之初。”紀昌很明顯是做足了準備,進入正題之前講了不少的史,後面卻是提出難處:“大漢有水壓之法,可以最少勞力造出最多的銅錢,可是缺銅。”
都說華夏大地地大物博什麽的,可疆域廣闊真不代表各類資源豐富,隻能說是生存空間大。
華夏先民發現銅的用處,進入青銅時代之後大肆探勘銅礦,能找到的銅礦幾乎是快挖光了。後面又進入鐵器時代,結果又像對銅礦的無盡開采那樣,發現一個基本就是挖光一個。
實際上華夏這邊的冶煉技術從來沒有處于世界第一過,不管是青銅冶煉還是鐵的冶煉都是落後于同一時間的各帝國。
到秦帝國時期,華夏這邊的青銅冶煉技術達到頂峰,可别說是希臘文明,連阿三那邊的文明都已經将鐵的冶煉技術發展成熟。
漢帝國有一件事情相當有名,那就是劉徹有鑒于漢軍的鐵質兵器竟然在對匈奴作戰時沒有優勢,聽說被匈奴打得逃竄的大月氏獲得了良好的對鐵冶煉技術,本就有意聯合大月氏一同針對匈奴,對張骞的指令卻是聯盟可以失敗,但一定要帶回鐵的冶煉技術。
漢匈交戰之初,匈奴人手裏的家夥大多是青銅武器,是冒頓開拓了西域才獲得鐵質兵器。
匈奴獲得了西域的管理權,真的從西域得到了太多的東西,其它或許是次要的,足夠多的金屬武器才是關鍵。而必須說的是,當時匈奴人手裏的短兵器絕對不是彎刀,是直劍。
西域人的冶煉技術是從哪獲得?他們就是從阿三文明那裏學習到了冶煉技術,連大月氏人也是從阿三那裏獲得的冶煉技術。
不止是西域和大月氏,本身就有冶煉技術的希臘文明也是從阿三那裏獲得技術并進行改良,結果西漢是從大月氏那裏獲得冶煉技術改善己身,說起來阿三這個文明的貢獻還真不小。
紀昌現在就面臨一個難題,源于系統這個逆天的存在,漢國對鐵礦的需求并不迫切,可是系統真沒搞出銅礦。
丞相府想要讓國内交易正常化,前提是有足夠多的銅礦來制造五铢錢,恰恰漢國對銅的需求根本無法得到滿足。
“中南半島探勘之後發現儲量豐富的銅礦,臣請求在當地設立造币坊。”紀昌說的是後世老撾那邊的發現:“亦是需要開林劈山,學先秦直道,再設立專門的艦隊進行運輸。”
火藥不是被搞出來了嗎?不止是可以應用于戰争,其實很多地方也能用到,其中就包括在建設道路的開山上面。
秦帝國時期的直道一直到二十一世紀都還存在,研究表明秦直道有着太多的秘密,其中一個就關于建設完成之後植物難以在道路上生長。
劉彥知道市面交易對國家内政的重要性,一直是以物易物不會有正規的經濟體系。他更知道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是到近現代的時候,華夏大地也根本不存在規範的經濟市場。
真話,以物易物的現象一直到民1國都還存在,哪怕是随着地球進入到地球村都存在。現在的交通并不流暢與發達,很多地方都無法有效治理,還能去管怎麽進行交易了?
劉彥卻沒有潑紀昌的冷水,有心去做就是一件好事,再來是中南半島那邊的資源也的确應該盡情掠奪,國内的資源卻是可以先存着。
想要掠奪資源,不是光人去搶就足夠了,最大限度的掠奪還要有成熟的交通,劉彥眼光不止盯着中南半島,後續向阿三地盤進發更關乎大利益。
【雖說發現海峽可以從海路進發,隻有海路卻是不夠。】劉彥對着紀昌一個點頭,想的是:【抓捕當地的野人進行交通建設,有利于人口消除計劃,亦是可以使殖民地更加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