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有一個賢内助對于一名男人而言能夠起到的幫助無限大。若婆娘是那種需要三天就打要不就會上梁揭瓦的女人,光是處理家庭事務就要占去太多的心力,發展什麽的真不用多提。因此一名妻子是否賢惠真的會決定一個家庭的興衰,對于國家而言更是那樣。同理的是男人過于操蛋也啥都甭提,并不單指家庭中的某個人。
劉彥很多時候會感情用事,恰是拓跋秀從來都不爲娘家考慮,作爲丈夫會心生一種維護妻子的天性,不管是面子上還是什麽,隻要心有餘力總是會替妻子照顧一下娘家,前期劉彥對拓跋什翼健的幫助就是出于這種心理的産物。
沒有多久,崔婉端着解酒湯過來。她本想靜悄悄地将解酒湯放在外帳,帳内有燈光會有人的倒影,被拓跋秀發現之後呼喚進了内賬。
“王上。”崔婉認認真真地行禮,有些抱歉地看了一下拓跋秀,低聲說:“妾身備了解酒湯。”
今天就是招待拓跋代國來人的日子,知禮懂進退就該讓拓跋秀成爲主角,換做是崔家來人也是相同的道理。這個就關乎到宮闱的潛規則,誰都有同樣的待遇,真要強行介入沒仇也要結仇。
拓跋秀要崔婉一塊留下伺候劉彥,崔婉卻是笑嘻嘻在拓跋秀耳旁嘀嘀咕咕了什麽後離去。過程中劉彥隻是含笑看着,沒有多餘的眼神和話語。
“崔家姐姐說的其實妾身沒有聽懂……”拓跋秀可沒有什麽害羞,大大咧咧就說:“大王是個精壯的男子,兩人一塊服侍大王又沒有什麽。”
她叫拓跋秀,有受過教育懂得漢家禮節,又有草原女子特有的奔放與熱情,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劉彥對于宮闱的注意力很有限,大略知道以崔婉和拓跋秀這兩個夫人品階作爲主導還算和睦,其餘的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也算是安安分分。
作爲一個君王擁有衆多的女人關乎到江山社稷的延續,有這麽個大名頭在,說君王荒淫其實是下面的官員自己搞事情,把黑鍋丢到了君王頭上,要麽就是誰造反之後随随便便拿出一個由頭。
現實情況是,哪怕不是君王隻要有條件也基本離不開擁有多名的女人,那是擁有資源上的優勢,與在什麽時代其實關系不大,差别就是合法或是不合法。
一夜春光無限,翌日劉彥醒來時沒有意外地發現拓跋秀又像是一直八爪魚似得将自己纏得牢牢的。
似乎是在什麽書籍上看過一點,夫妻之間愛不愛自己能夠從睡姿上發現,睡之前不管兩人離得多遠或是什麽姿勢,睡着之後會在潛意識裏做出一些行爲,排除掉因爲冷而互相靠攏,醒來時彼此的距離就能發現愛的程度有多少。
要是這麽解釋,劉彥會欣慰地發現不但拓跋秀喜歡纏着自己,其餘的那些女人基本上也相同,就是她們的“愛”是出于什麽出發點就不知道了。
沒有什麽狗血地躺着靜靜看着愛人到天長地久,那是沒事幹的人才有資格做的事情,劉彥輕輕拍了幾下,掙脫時拓跋秀立刻醒來。
“我再睡會。”拓跋秀這個時候不自稱妾身了,迷迷糊糊地又不知道呢喃了一些什麽話,很快重新進入夢鄉。
換做是崔婉,困意再重也會爬起來服侍劉彥穿好衣服,劉彥離開之後是繼續睡還是幹點什麽則是看心情。
劉彥是在宮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不是他學會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純粹就是這年頭講究一些的衣服一個人真穿不起來,哪怕是最簡單的戎裝在披甲的時候也是需要人幫忙的,要不看着難看不說,松松垮垮還不如沒穿甲胄。
卻不知道是什麽時辰,隻見天空被無論所籠罩。
要下雨是之前就知道的事情,這個年頭雖然沒有專業的氣象儀器,可一些專業人才就能大緻根據風向和一些細節來判斷天氣情況。懂得判斷天氣的人一般不是将領(謀士)就是術士,技巧還不外傳,是他們謀生的一種特别手段。
劉彥是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完了今天必須看的文牍,完事後也沒有瞎逛遊,是待在前帳接見當地的官員,聽取大大小小事的彙報。
漢國目前地方官的來源不多,絕大部分就是那些早期投靠的家族出身,那是知識涵蓋層面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是出于什麽偏袒。
到長江以南的部分世家以及大量寒門遷入漢境,類似于舉孝廉的事情舉辦過多次,正兒八經的考核之後也就刻印委任。
一個官員出去就是另一個官員進來,這種單獨彙報的方式令他們很激動,可能是出于目睹天顔啥的,也可能是覺得受到特别禮遇,總之就是那麽回事。
劉彥不止一次聽到誰放大話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幸好是沒人從口中蹦出一句“大漢恐有大禍,臣這裏有解救良方”之類的話,那些大話是在兜售自己的理念,他會在後面專門看一看記錄。
到了午間,按例是要請拓跋代國與張氏涼國的正副使節一塊用餐,漢國這邊身份足夠的人也該作陪。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原本挺懂事的張氏涼國來了點特别的,不顧“寝不言食不語”的禮節,剛開始的時候張祚與謝艾就頻頻互相打眼色,到了中間張祚就忍不住了。
“漢王。”張祚舉起酒爵先行一飲見底,再站起來對劉彥行禮,說道:“卻不知道漢王是否知曉苻洪已經率兵進入隴西,有偏師前往北地收攏氐人和羌人?”
劉彥可真的不知道這個事。
“秦王召回了前往西線的部隊,是不是出于漢王的授意呢?”張祚可不管謝艾着急地打眼色,自顧自接着往下說:“苻洪入隴西有如蛟龍入海,再聚北地胡人,于涼國或許有害,對于大漢的害處更大吧?”
看來張氏涼國那邊肯定是出了什麽事,要不張祚不會心急之下有膽子這樣與劉彥說話。
劉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于理于情卻是不容任何人威脅漢國,沉着臉盯向張祚,後面又看了看謝艾。他看謝艾時,就差沒有明白出口問:張祚這個小年輕不懂事,你也不管管。
“漢王恕罪。”謝艾被盯着看就不得不吭聲,同樣站起來,行了個禮才滿是歉意地說:“我王重臣耿訪死難,因此……”
耿訪是張駿手下的能臣之一,大多數時間是在敦煌任職,偶爾會被派出去作爲使節,曾經不止一次出使東晉小~朝~廷。
一直站在劉彥旁邊的王猛提醒了一下,劉彥内心裏一愣,反應過來才不滿地說:“耿訪是死難在隴西?”
隴西通關中,同樣也能前往漢中,而漢中可以到晉境。
耿訪死在隴西,看來不是率軍前去與苻洪交戰,是在出使東晉小~朝~廷的路上被苻洪那邊的人幹掉。
另外有一點不得不提,實際上張氏涼國也控制着隴西部分地區,苻洪帶着殘部前去隴西對于張氏涼國真不是什麽好事,何況苻洪還開始插手北地。
“貴使到來,寡人禮節相待,從未有缺。”劉彥根本就沒有掩飾不滿:“寡人有待客之道,客人也要有客人的樣子。”
張氏涼國發生什麽不幸,說到底關漢國這邊什麽事情。不說張氏涼國面對的局面不是出于劉彥的手筆,就是劉彥刻意爲之,那也不能拿在台面上來講,表達憤怒或是不滿則就更沒有道理了。
謝艾已經急忙将張祚拉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去,這才滿臉尴尬地對劉彥說:“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耿訪要出使小~朝~廷,寡人這邊是管不到的。”劉彥也真管不了張氏涼國要腳踏兩條船,畢竟雙方僅僅是一些立場一緻,雖說他欣賞張氏涼國西進不摻和中原破事,可不代表有照顧的責任:“寡人也不管你們究竟是在大漢與小~朝~廷兩邊要做什麽選擇。對寡人憤懑,知道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嗎?”
張祚估計剛才是憋久了,發洩之後知道害怕,刹那間就是滿頭冷汗。
接下來氣氛可就尴尬了,劉彥壓根不再搭理張祚或是謝艾,僅僅是禮節性地招待拓跋孤與許謙,吃完了也就各自離去。
等待外人離去,劉彥卻是沒有離開,他知道謝艾等一下必然會求見。
差不多是該收拾的被收拾下去,王猛果然來報,說謝艾求見。
謝艾來時已經沒有什麽尴尬,見禮之後開門見山地說:“我王自然不會認爲苻洪入隴西是漢王刻意爲之,派遣使節前往南邊如漢王所講亦是自己家事。艾身爲使節不得不爲我王效命。排除使節身份,卻是有一言想要問漢王,您真的要光複漢家舊土,使得天下重新歸一?”
劉彥今天可就納悶了,剛才張祚搞了那麽一出,現在謝艾又搞了這出,怎麽處處透着詭異?
謝艾見劉彥隻盯着自己沒有開口,深呼吸一口氣,滿滿都是鄭重:“若您有意使天下歸一,還請允許艾追随。”
劉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