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狗腿就要有狗腿子的覺悟,主人信賴于誰就要老老實實的聽從命令,要不主人發怒可是會有難以想象之後果,尤其是那個主人正處于瘋狂的狀态。
三千左右被集中起來的雜胡輕騎出擊了,他們不存在什麽隊形,幸虧是懂得面對強弓勁弩的時候選擇散布比較開,每一騎都是間隔五米左右,然後對漢軍的步陣發動了沖擊。
陣陣的口令聲在漢軍的步陣中被喊出來,每一聲都會讓一部分的強弩兵射出弩箭,每次弩箭的發射總是能夠覆蓋一個區域,就是因爲敵軍輕騎散布比較開,弩箭的消耗有些過度浪費。
雜胡輕騎的賣命沖鋒被一波又一波的弩箭阻擊,戰場一再上演人仰馬翻的一幕,每被幹翻了一批,下一批雜胡輕騎依然是全速突進。
“有點像是豬突戰術。”
“呃!君上,豬突戰術是?”
劉彥沒有回答,但他看雜胡的進攻方式真的很像是二戰倭軍使用的豬突戰術。
倭國有一個成語叫作“豬突猛進”,這個成語其實就是華夏文明成語中的“猛虎下山”,兩個成語的意思其實就是一樣的。
所謂的豬突戰術就是分波段式的突擊,這種突擊根本就是無視傷亡,沖起來有如猛虎一般,不管前面死多少人,後面的人都是前仆後繼地向前用最快的速度推進。
“曾經的秦軍就是依靠這種方式戰勝了六國。”劉彥不是在胡扯:“散布的波段式沖鋒,秦軍認爲這個是很好的突進隊形。”
說白了,豬突戰術就是波段式沖鋒,秦軍時代有強弩兵跟随推進,倭軍時代則是步炮協同。秦軍用這種戰術推平了六國,倭軍則是用這種戰術先幹服了老毛子,後面倭軍又用這種戰術啃下了大半個天朝。
一波接着一波地消耗,盡管雜胡輕騎死傷慘重,但是對漢軍的弩箭消耗更多。先前漢軍還能用七支弩箭幹掉一個敵人,現在卻是二十支弩箭才能射掉一個雜胡輕騎。
想想看,按一千名強弩兵來算,一輪就是一千支弩箭,十輪就是一萬,一場戰事起碼會射出二三十輪,那就是兩三萬支弩箭。除了強弩兵之外,弓箭手外加連弩手,一場戰事下來會用掉多少箭?
雜胡輕騎用的時間比較長,損失掉約五百騎進入到強弓的射程,而之前的晉人奴兵是損失數千才進入到漢軍強弓射程,雖說一個是騎兵一個是步兵,但也能明顯感受到出散布沖擊的區别。
桓溫還帶着騎兵在己方步陣的後翼,看到敵軍已經進入到強攻射程,遲疑道:“我們……出擊?”
李匡搖頭道:“那是錯覺。”
“……?”桓溫有些沒有聽懂李匡說的是什麽意思。
漢軍的步陣已經開始在調整陣型,左右兩側的盾牆列爲一排一排,随後一個又一個“口”字型的小盾陣出現,下一刻這些小盾陣的盾牆上突然伸出一杆又一杆的長矛。
事實上雜胡輕騎進入到漢軍強弓射程才算是倒黴的開始,強弩射擊間隔有些長,強弓的射擊頻率則比較快。雜胡輕騎進入到漢軍強弓射程開始,他們的推進不再那麽順利,根本就是海浪碰上了焦岩,每一波海浪都會被焦岩牢牢地抵擋下。
石碣趙軍那邊,翟斌發現雜胡輕騎敢死進攻有效,再次進行了增兵。并且他命令戰場上的其餘石碣趙軍,務必擋下其餘的幾支漢軍。
除了派遣援軍,翟斌還嘗試性地命令營盤中的弓箭手對漢軍步陣進行抵近,不過卻是被強弩一陣覆蓋,剛剛移動過去的石碣趙軍弓箭手在下一刻丢下數百具屍體屁滾尿流地潰散。
整個戰場的注意力基本是被漢軍步陣與騎兵的較量吸引過去,其餘幾支在交戰的騎兵因爲人和馬體力的消耗,事實上他們打得很像是有氣無力,基本都是稍微接觸就分離,不像一開始碰撞上就是一陣激烈的厮殺。
雜胡輕騎終于是沖擊到漢軍步陣一百步的距離,可他們沒有來得及欣喜就突然間像是進入噩夢,那是密集和快速到令人戰栗的連弩兵終于上場。
連弩兵發射弩箭與潑下大雨幾乎沒有區别,他們是分成了小隊應付各自的方位,一旦有敵軍進入劃定的區域就是一陣接着一陣的弩箭覆蓋,被覆蓋的區域會在下一刻變成插滿了弩箭的叢林。
作爲敢死隊的雜胡輕騎到了這個階段其實已經損耗超過一半,生出了逃奔的心理。可他們估計是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後面的援軍突了上來,稍微有些猶豫不決降低馬速的人竟是被後方射翻,導緻隻能繼續往前猛沖。
整個戰場其實就是一個立體式,不止是沖在最前面的石碣趙軍被箭射,隻要是進入射程的石碣趙軍其實都是在強弓勁弩的覆蓋之下,差别就是漢軍弓弩兵需要應付的區域太多,比之前的覆蓋力度小了一些。
【簡直可怕!】翟斌發現自己的手在抖:【羯人是怎麽成爲中原霸主的?羌人和氐人是怎麽在中原繁衍的?】
按照翟斌的實際想法,胡人能夠進入中原簡直就是他1媽幾代祖宗猛燒香,中原就一直地方性的割據勢力都有如此威猛的強弓勁弩,作爲曾經中原的統治者晉國又是該強大到什麽樣的地步?而就這樣胡人竟然能占據中原,那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恐懼讓翟斌變得癫狂,再來就是因爲局限性的關系,他已經偏執到認爲隻有解決漢軍的強弓勁弩才能取得這場戰争的勝利,認定無論是多大的代價都要消滅看去就是孤軍深入的漢軍步卒。
組成陣型的漢軍正在痛快地屠戮不斷上前送死的胡人,後方的漢軍其實也沒有閑着。
先前湧出營盤在戰場進行搜尋的漢軍輔兵,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尋找己方傷員,導緻戰場上就是一幕擔架兵來來回回擡着傷兵奔跑的畫面。
在漢軍輔兵和傷員的理解中,前方的袍澤就是爲了他們才面臨那種危險境地,不少感情豐富的漢軍士卒早就是感動到痛哭流涕,他們心中發誓必将爲這個值得賣命的集體流盡身上最後一滴血。
“我們的步軍,準備的箭矢夠嗎?”桓溫在心驚肉跳:“他們至少發射五萬以上的箭矢了吧?”
不止五萬,從參戰到推進至石碣趙軍的營盤前沿,再到後面應付敵軍的沖擊,漢軍步陣中的弓弩兵發射出去的箭矢已經達到七萬。
七萬支箭大部分當然是沒有射中目标,成了插在地面上的一個點綴,但也消滅了至少八千的敵軍,等于是差不多每九支箭射死了一個敵軍。他們的戰果大部分是在面對晉人奴兵時取得,後面應對石碣趙軍的騎兵,浪費掉的箭矢比較多。
桓溫話音剛落,組成陣型的漢軍步卒突然沒有再發射箭矢,讓他臉上表情一僵,錯愕想:【我不是烏鴉嘴吧?】
漢軍步陣的強弓勁弩一停,石碣趙軍立即發出震天的歡呼之聲,那些原本在外圍遲疑的石碣趙軍,看到敢死輕騎真的沖了上去,總算是心下松了一口氣,也發動了屬于自己的沖鋒。
沒完沒了又是能夠大區域覆蓋的箭陣真的是太可怕了,敢死隊的三千雜胡輕騎死得隻剩下不足五百時,他們總算是真的沖了上去,并且是開戰以來第一次有胡人用射出去的箭碰到漢軍的盾牆。
“果然!”翟斌一陣大笑,顯得極度的意氣風發:“上,再上!”
石碣趙軍一個白天投入的軍隊已經超過三萬五千,打下來觀察戰場估計還有一萬七千左右?
漢軍投入戰場的軍隊是兩萬二,八千部族是屬于一人未損的狀态,騎兵部隊損耗了三千左右,那麽戰場之上的漢軍就是還有一萬八左右?
石碣趙軍減員那麽狠主要是那批晉人奴兵的損失,騎兵損失是漢軍的二點五倍,結果打下來雙方在戰場的數量反而是漢軍占了多數,不過漢軍一萬八之中有八千是步軍,石碣趙軍的一萬七卻全是騎兵。
戰場之外的雙方部隊,劉彥手中的戰鬥部隊僅是剩下一萬不到,會有一萬是因爲後續再“召喚”,另有因爲幹掉兩萬敵軍再次獎勵的四百具裝重騎(一萬獎勵兩百),真正屬于非系統部隊其實是六千。
相對于劉彥手中隻有不到一萬的戰鬥部隊,翟斌手裏的兵力可是還有接近五萬,因此戰争從爆發的那一刻起就不平等,要是王鸾或翟斌從開始就不顧一切的強攻,一波流将劉彥所率的漢軍帶走,後面絕對沒有那麽多事。
問題是王鸾或者翟斌并不知道劉彥有那麽逆天的手段,他們的思考方向是慢慢磨,盡可能地拖住漢軍主力,隻要将劉彥所率的主力拖在這裏,不管是孫伏都還是姚弋仲率軍殺入青州,劉彥肯定就會敗亡。
從一開始的理解就不同,結局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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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兩更。依然是早上七點,中午一點。不敢保證明天也是兩更,因爲感冒好像根本沒好,是加重了。求安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