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埋伏戰哪有那麽好打,某支部隊的指揮官該是愚蠢和大意到了何等地步的蠢貨,才會一路沒有派出偵騎或斥候?
明白說吧,除非是成爲喪家之犬的潰敗部隊,否則不派出人警戒或偵查的人,根本就不會成爲一支部隊的指揮官!
塞婁俊德在大吼,他讓部下趕緊地換馬,車隊也趕緊結成圓圈的車陣。
說起來,胡人懂得将馬車結成車陣還是和漢軍學的。當初漢軍出擊草原,遭受匈奴騎兵襲擊就是第一時間結成車陣,利用強勁的弓弩進行防禦,隻要箭矢沒有消耗完,匈奴人根本就拿車陣沒有太好的辦法。
臨陣換馬亦是常态,一路騎乘的戰馬已經消耗掉了體力,不适合作爲戰時的座駕,誰要是使用趕路時的馬去拼殺,那絕對是拿自己的小命在開玩笑。
轟隆的馬蹄聲頗大,塵煙亦是滾滾,使人隻看得見騎兵大隊的前端,難以看清楚後面到底是有多少數量的騎兵。
塞婁俊德帶着隊伍中的騎兵開始遊弋,他們新換戰馬需要進行一定的熱身,至少是讓座下戰馬出汗,那個時候才是戰馬最适合馳騁作戰的時刻。
結成方陣的漢部歩卒這邊,呂泰看到遠處馳騁而來的己方騎兵隊,是一種既感到羞愧又疑惑的心情。他派去聯系的人絕對還沒有到,是騎兵隊發現情況之後自行做出了反應。
呂泰的羞愧自然是埋伏敗壞在了自己這一邊,疑惑則是騎兵部隊不該是等胡騎進攻自己的時候再有動靜嗎?那個時候,歩卒扛住胡騎的進攻,視胡騎的作戰态勢,或是攻勢受挫,或是戰到疲軟,騎兵隊再加入才是最有優勢的時刻。
漢部本身的那些人,呂泰知道幾無騎兵作戰的經驗,那隻會是李洪、魏駿馳那些人當機立斷給出了抉擇。迷惑歸于迷惑,他卻是要好好想想該怎麽進行補救。
塞婁納阿部落的騎兵隊離開了車隊,呂泰開始下令歩卒軍陣轉向,他們是向着還在組成車陣的那批胡人接近。
李洪是騎兵隊的箭頭,他和衆多的袍澤此刻手裏拿着的是騎弓,戰刀被繩套系着放在了左側邊。
前面的騎兵都是冉闵那邊的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拿着騎弓,顯然就是擁有不俗的騎射能力?不得不說的是,騎弓也是由漢部提供,他們來時大多隻有戰劍,并且可以說戰劍陳舊的很。(這裏有很長的故事)
再觀塞婁納阿部落的這一邊,雖說是有六百多騎馬的人,可是馳騁着手裏握弓的也就将近三百來人,拿的還都是角弓,證明說在沒有馬镫的年代,哪怕是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胡人也不是一個個都能騎射。或者說,不是每個胡人都有那個膽子,冒着失去平衡被摔死的風險,于戰場玩騎射
騎弓是什麽,角弓又是什麽?騎弓是一種弓身很長的弓,約有一米八左右,真要有個對比大概比英格蘭的長弓相似,漢部出産的騎弓是系統産物。角弓則是一種小弓,胡人自匈奴時代就已經在使用角弓,可絕對不是說弓用動物的角制成,是有些角弓用動物的角,但大多數的角弓就隻是模樣酷似罷了。
李洪已經拉下了面甲,風是從眼睛和鼻子的空隙在吹,他不喜歡這種強勁的迎頭風勢,那會讓敵軍射箭的時候占據風力的優勢,那麽就需要帶着隊伍開始轉向,試圖占據上風地形。
任何的騎兵在一開始都不會是催促座下戰馬拼盡全力奔跑,隻會是一種适緩的速度,李洪帶着部隊轉向,塞婁俊德卻也不是光看着。在漢部這邊的騎兵隊開始轉向的時刻,塞婁納阿部落的騎兵開始迫近,他們會試圖在占據風向優勢的時候靠近射上數波箭矢。
地形并非完全的平坦,存在了坡地和綠萌雜物,甚至可以說草叢密集了一些,其實這個也是現在的常态,長久沒有人迹,大自然總是會用最快的速度讓任何敵方充滿了植物。
李壇看似有足夠的經驗,他領前馳騁的時候會借助地形,使得想要靠近的敵軍受于地形的限制難以有效迫近。
現場的馬蹄聲震天,馬蹄踩踏在了幹燥的地面,帶起了飛濺的草屑,更是讓塵土飛揚。要是從遠遠看去,兩支不斷移動的騎兵隊,大部分都是前端還算視野清晰,後面大部分的騎兵就是被大片的灰塵所籠罩。
騎戰可以是進程很快,但大多數的時候騎戰其實會比步戰“熱身許久”,概因騎戰擁有機動性上的天然優勢,誰都想要搶占有利的地形或是風向,那隻能是控馬持續的馳騁着。
說步戰會比騎戰快點進入拼殺,那是一個很顯白的道理,誰都隻能靠着兩條腿移動,擺陣本來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移動等于是陣型亂掉,防禦的一方基本都是待在原地,隻有進攻的一方才會出現大規模的移動景象,那樣在雙方都進入戰場,也就是開始拼殺,哪有騎兵對戰時各自移動着尋找優勢的情況發生。
漢部的歩卒數量是一千五百,本部戰兵全部在場,各家族壯丁是增增減減保持了五百的數量。
戰場之上,呂泰正帶着麾下歩卒向胡人組成的車陣逼近。因爲周邊有胡人騎兵遊弋的關系,他們隻能是保持着軍陣移動,然而就是速度都不快的情況下,軍陣都變得歪七扭八,這還是多次停下休整的結果,沒停下來休整該是已經離裂的景象。
遠遠看去,胡人的車陣并未組好,畢竟是需要驅趕着牲畜,又需要到了位置卸下牲畜,哪又是那麽快?不過,胡人顯然不是傻瓜,他們最加緊的還是呂泰這支步軍的方向。這樣一來,除非是呂泰願意迂回,不然就是撞向已經有了車輛組成障礙的位置。當然,以呂泰這支部隊的移動速度而言,等他們完成迂回,胡人的車陣也該完成了。
塞婁俊德一邊率軍追逐着,一邊自然會注意那支敵人步軍。他根本就沒有生出過沒有解決敵人騎兵之前去攻擊敵人步軍的想法,那該是愚蠢到什麽地步,外圍有敵人騎兵的時候會去攻擊敵人步軍?
劉彥有在注視戰場嗎?有的。他與紀昌是身處一處山地,遠遠地看着戰場正在發生的一切。
“自然是這麽回事。”劉彥并未因爲埋伏沒打成有什麽負面情緒:“愚蠢的敵人,隻會出現在小說作品和不懂軍事的文官率領的時候。”
是紀昌建議埋伏,不過事先也說得比較清楚,成功的機率會很低。
對啊,哪能将一場戰事的勝敗寄托在敵人的愚蠢上面呢?那不是顯得自己才是愚蠢的那個嗎?
紀昌有些話已經忍了比較久,現在有機會自然就問:“君上很看好修成侯的部曲?”
劉彥是沒有遲疑直接點頭,但他無法給紀昌解釋那麽多。他總不能告訴紀昌,說冉闵就是依靠那些部曲,一次又一次的以寡擊衆,到最後竟然還帶着數千部曲在三十多萬的大軍包圍下,殺得胡人血流成河,是因爲戰馬倒斃才被俘的吧?
戰場之上,情況正在發生變化,差不多是呂泰率軍抵近到了弓箭已經在互相射箭,兩股騎兵終于也要在奔騰的馬蹄聲中開始此戰的第一次接觸……
……
榮譽堅持認爲,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反派角色,也是應該帶着腦子,不應該因爲是主角的敵人就是先天性腦抽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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