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會有的……”
“嗯。隻是先生,我們需要的是整合他們。先生可懂?”
“顯之,明白。”
顯之是機場的表字,其實現在隻要是有點身份的人基本都會有表字,因此表字也是權貴與普通人最基礎的區分。
劉彥也應該有表字,但他實在不知道該取什麽才好,也沒有人有足夠的身份給他取表字,這絕對會成爲一個難題。
滿屋皆是油香味,劉彥拿着鏟子在翻炒大蒜,蒜經過油炒會爆出濃烈的香味,等待蒜合适了再将切好的青菜放入,頓時蒜味就會混上清香味,光是聞着就令人嘴中泛出唾液。
蒜是張骞出使西域傳回,至于是從哪個國家獲得可就有些不好說了。
劉彥喜歡親自動手烹饪,對于他來講這是一種樂趣。不是沒人勸過什麽“君子遠庖廚”之類的啥玩意,可是他翻出《孟子》中的《梁惠王章句上》,勸的人就該閉嘴了。
本來就是嘛,最讨厭那種斷章取義又什麽都不懂的腐儒了,明明是一句解釋不忍殺生的話,到了腐儒的嘴巴裏就成了做大事的人不應該像婦人一樣伺候廚房。腐儒對一些話的斷章取義,造就和教出的一幫不識五谷,隻會讀書卻手腳不勤的廢物。
現在早就沒人會奉勸劉彥不應該親自動手烹饪了,反而是熱切期盼可以被邀請共同用餐,但來來去去也就那麽幾個人擁有殊榮。
“肉應該切得薄,不能抄得太老。肉太老就會失去鮮嫩多汁的口感,嚼起來不好吃又費勁。”劉彥在指點向依,聽着又像是話中有話。
漢部需要那些豪強的服軟,哪怕隻是一種表面上的服軟。水煮青蛙是一種很好的方式,不要一開始就展現得太過強勢,那會将那些豪強吓得龜縮在塢堡,有什麽策略也都難以使出來。
善意都是互相的傳遞,開始有了交流,有什麽手段也才能使出來,這點紀昌自然是明白的。可是,那要看漢部有多少時間,不同的時間和地點,乃至于是局勢,都會有不同的選擇,紀昌還記得有姚家的那個大威脅,若是給漢部的時間太少,選一個家族來作爲殺雞儆猴會是最直接和有效的方式。
“張石有最近的消息傳回,不出意外下一次就該傳來确切的消息。”劉彥在端着一個盤子,盤底是已經炒好的菜豆和瘦肉。他看了一眼紀昌,說:“先生可還有在注意東萊書院?”
菜豆原産地是在印度,傳入華夏卻有一個複雜的過程,那是兩漢征服了西域,經由民間貿易,菜豆從西域傳入華夏。
聞着着實是太香了,光是聞就令人食指大動,紀昌看似是停在劉彥臉上,實際上視線是看着那看着青色和滿是油光的瘦肉:“是修成侯,還是……?”
“不,不是修成侯。似乎也不對?修成侯是有幫些忙,沒想出了大力氣的卻是那些大儒。”劉彥将盤子放下,準備開始教好學的向依怎麽熬湯。
千萬不要小看一名單身了二十來年的青年,除了右手的手速無比之高強外,住的地方有廚房必然也是會學上幾手,畢竟囊中羞澀經不起老是下館子哇!
“如此,隻等待合适的時機遞上拜帖。”紀昌看到了劉彥的眼神示意,笑眯眯地走過去端起了兩個盤子,左手是炒青菜,右手是豆角炒瘦肉:“介時,君上可以帶着大軍一路前往東萊郡?”
留下向依繼續忙活,劉彥與紀昌都是端着盤子要出去,迎面卻是田朔過來。
“參見君上!”
田朔先是行禮,随後說了一些話,是在彙報栖息地的建設情況。其實這個家夥根本就是踩着飯點來的,彙報的那些東西除了極小的變化,大體與前一次沒有太多區别。
要是不出意外,等一下拓跋秀也該過來了?
李壇在閑逛,他身邊依然是粘着伏偉。兩人中一個冷着臉,另外一個卻是在喋喋不休,伏偉越是說話,李壇臉上的表情越是冷淡。
劉彥與紀昌端着盤子一路交談,田朔端着一個盆子緊緊跟在後面。按照劉彥往常的習慣,他們必然是會前去周圍最高的建築物,于高處一邊望遠一邊用餐。
喋喋不休中的伏偉比較突然地安靜下來,使得李壇頗爲意外地順着伏偉目光的視線看過去。
李壇的視線第一時間看的是紀昌,又特别看了一眼腼着臉的田朔。他從穿着能看出田朔在漢部的地位不會低,畢竟九品中正制早已經深入人心,該是什麽樣的身份隻能穿什麽顔色和款式的衣裳。
身材高大且壯碩的劉彥自然也特别吸引了李壇的注意力,隻是光從穿着來看,身穿一身短褂款式衣裳的劉彥……怎麽說呢?光是看穿着,劉彥頗爲像是某種閑雜人等。
真的就是短褂,要是看過僧侶的練功服,絕對一眼就瞧出來,隻是劉彥身上穿的是灰色的短褂,再有腰間的皮帶懸着一柄戰劍,才算是顯得相對特殊。
劉彥所過之處,人們必然彎腰行禮,這樣一來該是什麽身份,隻要李壇和伏偉不傻肯定是能猜測出來。
人們習慣從上位者身上尋找特點,就是觀察某個上位者來斷定那個集團會有什麽樣的成就。李壇眼中的劉彥有着比較濃厚的武人氣質,要說有着絕對的上位者威嚴則是有些未必,可……要是看劉彥走路的姿态,似乎還真的能夠看出龍行虎步的影子?
要說起來,劉彥的長相隻能說是一般,但因爲有着數年的軍旅生涯,姿态上未免會顯得比較剛硬。陽剛的上位者,再有旁人的尊敬,旁人看到的就是一名有着威嚴的君主。所以吧,威嚴什麽玩意的,還不是依靠他人的表現,要是單單一個人要顯示威嚴,那該怎麽做?
“看到了吧,君上對待部屬十分的和藹。”伏偉有着一臉的尊敬,說的話聲音也着實大了一些:“伏家定然是要效勞于此等英豪。”
聽到了聲音的劉彥停下了腳步,将手裏的盤子遞給了迎上來的拓跋秀,然後對着伏偉輸了一句:“伏家的少年郎?”
劉彥其實看着也大不了多少,他也沒有刻意的老氣橫秋,當然也沒有表現得多麽和藹,隻是說了那麽一句,然後繼續邁步走路。
沒人會無視劉彥特意停下說的那句話,一些旁觀到的個家族代表,他們用着相對羨慕的目光看着一臉矜持的伏偉,一切隻因爲漢部要找某個或者某些家族開刀建立威嚴并不是秘密。漢部的首領對伏家的伏偉說了那麽一句,那麽伏家怎麽也該是安全的吧?
現在,要說起來各個家族真的是相當沒有安全感,誰也都知道漢部會找個家族殺雞儆猴,畢竟漢部做事的規律已經被摸清楚了,櫃縣是挑出一個幹掉,計斤縣也是那般,那麽到了這裏……會變?
誰都不想成爲漢部擰起來殺掉的那隻“雞”,那就是他們爲什麽會帶着禮物過來。
還是那句話,能夠在胡人肆虐的環境中生存下來,不會存在真正的蠢貨,他們爲了生存下去什麽都能幹。他們親自來漢部看過了,第一次是交易,從交易中也能被品味出一些特别的東西。有更果決的存在,例如伏家肯定是事先有過諸多的了解,認爲合适直接下注。
不會隻有伏家下注,他們會因爲自己的選擇産生不可控的命運。如賭博一般,漢部崛起他們也跟着家族興盛,漢部敗亡他們卻不一定會跟着下地獄,畢竟……多頭下注是所謂的家族最愛幹的事情了,信不信這邊投效漢部,下一刻這些家族立刻會有些人會分家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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