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晉人是一群最爲複雜的群體,他們自私又自利,不是他們願意自私和自利,是晉國朝廷舍棄了他們,然後惡劣的局勢又逼迫他們去進行這樣的選擇。
“是的,他們沒有安全感,時時刻刻都生活在憂慮和朝不保夕之中。”紀昌對此深有體會:“我們現在不需要給他們安全感,隻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太大的惡意。”
漢部會派人向各個豪強或大族收稅,類似的事情上次已經做了一次,願意交和不願意交都有一個名單。因爲漢部要的稅并不過份,甚至可以說就隻是象征意義。當時,大部分的豪強和大族都選擇交,僅有極少部分的豪強和大族無視掉。
“繼續收稅。”劉彥有專門了解過,黃島區附近存在豪強。他說:“如果有豪強拒絕,他們就是我們下一步的打擊對象。”
生活在中原地區的晉人豪強不會有太多的蠢貨,蠢貨無法在複雜的中原生存下去,劉彥倒是真的想看看,漢部已經解除掉了威脅,那些原本不肯交稅的豪強之中會不會存在蠢貨。
“我們沒有攻城器械……”徐正說出了自己的需要:“再則,攻城器械能造,士卒卻還需要些許時日演練攻城。”
也就隻有漢部有相關的理念,既是劉彥覺得沒有訓練就将人驅趕上戰場是一種謀殺,徐正才會說出看似混賬的話出來。
那是真的,沒有訓練就拉上戰場,不說這樣的部隊能起到什麽作用,漢部的人口也沒有富裕到可以随意拉去犧牲掉的份上。接下來漢部大概會是一直征讨豪強,那些豪強基本有城寨或是塢堡,漢部的士兵就需要演練怎麽去攻城。
不得不說的是,田朔在管理民政上确實有經驗,比較詭異的是他說自己懂得怎麽制作攻城器械,又說懂得制造的器械并沒有多麽複雜的東西,攻城梯必然會,雲梯、艨車(攻城車)、井闌,幾乎比較實用的都會一些。
攻城梯?還有不會造的嗎?劉彥卻知道,還真有不會造的,畢竟現在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現在的人接收到的信息太少了,再則就是民智未開,沒有足夠的文化作爲基礎,跟現代真的就是兩回事。
“小人祖上……”田朔想要胡扯,想了想還是老實交代:“小人曾經奉命監管工匠,卻是特别注意,學到了一些。”
其實類似的技術劉彥也有概念,但需要的是反複的進行實驗。他讓田朔帶着工匠試做,田朔卻傲嬌地說需要負責的太多,讓一個叫王涉的人負責便可以了。
王涉是一個看着非常老實的人,見到劉彥的時候慌慌張張行禮,看那緊張的模樣似乎都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
“小人祖上代代都是工匠,曾經爲漢國(前趙)将作監賣過力氣。”王涉見劉彥和藹,鎮定了有一小會才能将話說得利索:“若是讓小人制作器械,小人能夠辦到。”
劉彥特别問了一句:“會做床弩嗎?”
“會、會的。”王涉低着頭沒有看到劉彥臉上出現喜悅的表情,說道:“隻是……需要大量合适的木頭,牛筋需要特别熬煉,對于一些小物件的打造……”,說了蠻多的東西。
劉彥一直在點頭,任何一樣器械都不會顯得簡單,需要用很多的零件來搭配。他也清楚床弩的制作會顯得更複雜,要不然整個華夏的冷兵器戰史就該是床弩廣泛被應用,不是到了強盛的年代才會看到床弩被應用在某些戰場的記載。
“床弩的事情先不着急。”劉彥用發現寶貝的眼神看着王涉,吩咐:“先建造一批雲梯和艨車。”
站在一旁的田朔有些尴尬,等待王涉離去,他小碎步跑着過去向劉彥揖禮:“君上,小人……”,讪笑着,偷偷看劉彥的臉色,見到劉彥沒有發怒,頗爲不好意思地說:“小人其實不怎麽會造器械……”
哪怕是之前沒發覺,現在劉彥也該看出來了。但他并沒有追究,很多時候屬下的才能就是上司的,任何時代都存在這樣的事情。事實上,他還能苛求田朔什麽?他想要制造器械,田朔把人給找出來,那就夠了啊!
當然了,劉彥對田朔還是需要進行必要的敲打,隻是一邊有向依這麽一個小娘正在準備着飯菜,劉彥将手别在背後語氣不重不輕,語速更是不緩不慢,還真的有點上位者的模樣了。
上位者該是什麽樣?威嚴,保持着旁人難以接觸的威嚴,然後該行使權力的時候千萬不要猶豫。
對了,拓跋秀其實也在,她是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撐着下巴,安安靜靜地看着劉彥在訓導屬下。
拓跋秀本來很期待過來可以吃上劉彥親自炒的菜,但一來看到有屬下在就不奢望了。她現在在考慮一點,是不是應該要求一下,畢竟屋子旁邊就有廚房,似乎炒一盤菜并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炒菜?平底鍋沒有出現之前,炒菜并不存在。事實上炒菜應該是在兩宋才會出現,目前的食譜真的不是太多,奢侈一些的基本是魚生,那就是傳說中的脍。
劉彥與拓跋秀的關系變了,那些沒有被弄死的鮮卑武士恢複了自由的身份,拓跋秀沒有留下半個,全數派遣回去代國,向拓跋什翼犍彙報幾件事情。
一,她拓跋秀被劉彥俘虜,本就是任劉彥随意處置,劉彥選擇的是聯姻。
二,劉彥以後就是拓跋一族的鐵弗,願意拿出若幹兵器作爲聘禮,拓跋一族不能吝啬,她原本的部族應該作爲嫁妝,然後拓跋什翼犍更需要再拿出一些什麽增添嫁妝。
三,她以後會負責與代國的食鹽和兵器交易,集體該怎麽交易拓跋什翼犍可以派人前來商談。
拓跋秀沒有對拓跋什翼犍說起劉彥也會與遼東其它族群交易的事情,她也不需要再和拓跋什翼犍去說那麽多,等待聘禮與嫁妝互換,她除了出身于拓跋一族的身份之外,與代國的關系會成爲過去式。
真沒有開玩笑,相對起華族,胡人的女子出嫁就完全就是屬于夫家,姓名前面要冠以夫姓,例如拓跋秀與劉彥成婚,要麽就是叫劉秀,要麽就是劉拓跋秀。(不存在胡扯,現代的灣灣或香港都依然有一樣冠以夫姓的習俗。)
“走了?”拓跋秀沒接受過漢家教育,可不是那麽懂身爲未婚妻該幹點什麽:“對那幫人别太好了,應該抽的時候,可勁地拿鞭子抽。”
劉彥聽得一愣,略略不悅地說:“别拿胡人的那一套用在漢部身上。”
拓跋秀皺眉:“本來就是啊,對部下怎麽能不嚴厲,不嚴厲……”,見劉彥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抿着嘴沒再吭聲。等待了一小會,見劉彥坐到了對面,她突然問:“你什麽時候要睡我?”
劉彥本來都從桌面将水杯拿起來湊到了嘴邊,稍微喝了點,聽到拓跋秀很突然那麽問,還是趕緊将嘴巴裏的水咽進去,但依然忍不住一陣咳嗽。
“你不将我睡了,我不安心。”拓跋秀做了一下嗅自己身上味道的動作,帶着迷惑:“沒有羊膻味了呀?”
“……”劉彥有些懂了,難怪最近拓跋秀顯得有些粘,現在更是大搖大擺地來蹭飯,下一步是不是該搬進來住了?
睡,劉彥肯定是要要拓跋秀給睡了的。但……劉彥還是決定先等等,不是等什麽玩意,還真的是在等拓跋秀身上的羊膻味變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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